畢竟,她對冉禾之前對自己的種種不滿與指責還耿耿於懷,未曾尋找到合適的時機來發泄一番。
“媽,聽說顧家的小姑子即將迎來喜事,而冉禾從前畢竟是顧家的一分子,我們是否可以大度一些,以一個寬宏大量的嫂子身份,爲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呢?這樣做不僅能展現我們的慷慨,也能讓我們在鄉鄰間贏得更好的名聲,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王紅的話語中帶着一絲試探,也藏着不易察覺的挑釁。
蘇母的心中原本就如同攪拌在一起的各種調料,五味雜陳,而王紅這番略帶煽動性的話,如同一把烈火,瞬間點燃了她心中的憤怒之焰。
“這裏何時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了?他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還提什麼前嫂子的身份?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別怪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客氣,非要給你點顏色瞧瞧不可!”
她的言語中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情緒,對於王紅在這個時候還不知收斂,反而爲外人說話感到極度的失望與憤怒。
王紅平日裏自我感覺頗好,在蘇母面前總是覺得自己的意見能有一定的分量。
在過去,蘇家的母子倆在表面上總能順着她,尤其在冉禾不在場的情況下,她更是自以爲能夠掌控局面。
然而,今日蘇母的反常表現,爲了冉禾居然不惜放下狠話,這對王紅來說,簡直是一種突如其來的震撼與侮辱,瞬間激起了她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不能事事都順從冉禾,萬一這其中真有她的不是呢?她卻反過來責怪他人,與顧家斷絕了來往。作爲長輩,你不該去規勸她嗎?而不是這樣一味地縱容她胡作非爲!”
王紅越說越堅信自己所推測的“真相”,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冉禾隱瞞了某些關鍵信息。
想到自己多年未親自探望女兒,僅憑道聽途說就輕易地下了結論,王紅也不免感到自己之前的決定過於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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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氣得全身發抖,她猛地站起身,手臂揮出,一記響亮的巴掌聲清晰地迴盪在整個房間,連同門外偷窺的吳母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不知所措。
吳母本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被吳詡拒絕後,見到蘇家內部爆發衝突,心底那份幸災樂禍的喜悅難以掩飾。
但她轉念一想,要是冉禾回來發現她在這裏惹是生非,那後果可就嚴重了,一頓訓斥恐怕是在所難免。
於是,她趕忙找個藉口,急匆匆地逃離現場,留下王紅一人去面對冉禾的怒火。
門吱呀一聲打開,吳母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門外。
門外,幾個售賣蘑菇的小販正在等待,其中就有朱翠花。
朱翠花一看見吳母那副倉皇的模樣,便知事情不妙,她好奇地伸長脖子向屋內張望,只見蘇母和王紅正吵得不可開交,冉平在一旁束手無策,努力想要平息這場家庭風暴。
在這個消息傳播得比風還快的小村莊裏,冉禾孃家的爭吵迅速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冉禾剛踏入村子,就被一羣前往河邊洗衣的婦女團團圍住,她們爭先恐後地將家中的變故告訴她。
自從通過從冉禾那裏購買蘑菇賺了點外快,這些婦人的態度明顯好轉,此刻遇上冉禾自家的事情,自然更加熱衷於分享給她最新的八卦。
“冉禾,你得趕緊回家看看!今天吳母又來找茬了,不知道又跟你媽說了些什麼。雖然她們沒直接吵起來,但你小姑子和咱媽卻是吵得不可開交,那場景,嘖嘖,可真夠熱鬧的。”
聽完這話,冉禾的眉頭不禁擰成一團。
蘇母素來以溫婉着稱,能讓一向好脾氣的她生氣至此,王紅這次肯定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看來昨天對王紅的警告,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王紅雖然心裏明白,但最讓她害怕的,其實是冉禾那能夠直透人心的眼神,冰冷而銳利。
當冉禾在場時,她尚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但今天冉禾不在,長久以來在婆家養成的頤指氣使的習慣,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分寸,最終導致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快步穿行於熟悉的小巷,冉禾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逐漸靠近那扇承載着紛擾與溫情的家門。
排成長龍的蘑菇攤販們,一個接一個地投來探詢的目光,似乎每個人都對這位年輕女子的歸來充滿了好奇與猜測。
畢竟,在這座小鎮上,家事往往被視爲不可輕易觸碰的私人領域,衆人害怕冉禾會對他們的關注產生不悅,於是紛紛低下頭,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場即將上演的家庭劇目。
朱翠花,一位總愛站在鄰里間傳遞消息的熱心婦人,此刻嘴巴微微張開,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回去,眼裏閃爍着複雜的光。
她顯然明白,此時介入他人的家務事並不明智,便選擇退到一旁,靜靜地等候事件的自然發展。
然而,屋內氣氛已然緊張至極。
王紅,這個素來口無遮攔的婦人,因受了一記耳光而情緒失控,猶如被點燃的爆竹,憤怒瞬間爆發。
在她眼中,這世界似乎無人敢對她如此放肆,報復的念頭如同野火般在心中燎原,卻在冉平堅定的阻攔下戛然而止。
冉平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可置疑的威嚴,“你究竟鬧騰夠了沒有?孃親是長輩,你竟敢對她動手,難道就不怕遭到天理的報應?再說,是你先出言不遜,孃親纔會教訓你,你怎能不分是非?”
雖然冉平對於母親的舉動略感意外,但在心底深處,他也認爲母親的嚴厲恰到好處,王紅的言行實在是缺乏分寸,居然爲了外人而在母親面前數落親姐姐,這無疑是在自討苦喫。
王紅的怒火如同被澆油的烈焰,既然無法直接對蘇母發泄,便將滿腔怒意轉嫁給一旁的冉平,手指如鷹爪,狠狠地在他臉上留下幾道鮮紅的痕跡,直至他的臉頰開始泛出血痕,她才惡狠狠地發出一聲哼,然而胸中的憤恨絲毫未減。
蘇母目睹這一幕,心中如同被重錘擊打,劇烈地震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