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晉城的習俗,男女方結婚前是不能見面的。
可蔣點燭自覺和許應饒是假結婚,並不避諱那些,前一天晚上兩人還在一起小酌。
她們好像從未如此開誠佈公談心過。
蔣點燭本不大喜歡喝酒,但最近的煩心事太多,她又不會吸菸,只能如此解悶。
許應饒儘量配合,聽她闡述自己的想法。
蔣點燭起初只是零零散散的聊安籍塵,安籍狠心算計,安家的算計,李秀秦的黑心。
到後來也許酒勁上頭,她直接話鋒一轉指向許應饒。
“安籍塵不是好東西,你也更不是。”
“我?”
莫名躺槍的許應饒愣了愣,他看着蔣點燭紅暈的小臉,“你醉了。”
“我沒有,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們兩個,其實就是狼狽爲奸,各取所需。”
許應饒被她這比喻逗笑。
“能說出這句話,我更肯定你在耍酒瘋。”
“我說了沒有……”她不服的擺手。
許應饒站起身來,“也不知道你這樣明天能不能按時起來結婚。”
蔣點燭直接栽倒沙發上,“結什麼婚,都是騙人的,結婚使我傾家蕩產。”
許應饒沒理她,直接讓傭人幫忙,把她攙扶到二樓臥室休息。
期間蔣點燭就像一灘爛泥。
許是心情不好,酒意極容易上頭,她舌頭也漸漸大了。
好在許應饒並不在乎這些,對他來說,蔣點燭就是一個裝着心臟的容器。
他不會在意容器的情緒,更不會顧及她的生死。
把蔣點燭安排妥當後,許應饒藉着月光看了一眼蔣點燭沉睡的小臉。
她性格直率,有什麼說什麼,其實並沒有心眼,即便安家那麼對她,她也是隻是想找到證據,讓安家破產。
他剛開始想,這人真好利用,既可以得到心臟,又可以藉機擊垮競爭對手安家。
於是一拍即合。
後來她應付安籍塵那些手段,全都是自己教的。
好在她學的夠快,漸漸也有了妖精的味道,勾人的眼神,舉手投足欲拒還贏。
她資質真的不錯,頭肩比尤其的好,稍稍穿點露肩的衣服便極有味道。
可惜之前在安籍塵身邊時,她從未瘦下來過。
如今又瘦又美了,卻走進了生命倒計時。
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她肯定會出落的更美,更誘人,他也曾想好好教她的。
可惜應心等不起。
如果不是因爲這顆心臟,兩人或許能做朋友……
許應饒靜靜站在蔣點燭牀頭,垂眸看着她睡顏,良久良久,終於轉身離去。
出了蔣點燭臥房,他沉吟片刻,轉身去找許應心。
他覺得最近這丫頭情緒一直不對,可敲門進去一看,許應心卻是一副沒事人模樣,正在編頭髮玩。
她頭髮從來沒有燙染過,因爲他不喜歡,長長辮子讓她看來單純可愛,像一個成精的洋娃娃。
“哥哥怎麼來了?不用照顧嫂子嗎?”她調皮歪頭,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開心。
“已經安排她休息下了,你白天的時候神色不對,我就過來看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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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拍照片的時候我很開心,也沒想到嫂子那麼大方,讓我穿那麼漂亮的裙子。”
“你以後……會有機會穿更漂亮的。”
有些話不好直說,安慰也沒法開口。
許應饒一直覺得自己的位置比較尷尬,想要喜歡卻不能喜歡,明知道該放手又不捨放手。
就這麼不遠不近的看着,以哥哥的名號做着逾舉的事,連自己都覺得齷齪卑鄙。
經過這幾天的瑣事,他已經想好了,等蔣點燭到日子獻出心臟,移植手術成功後,他就想她表明心思。
她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自己都會由着她。
如果她覺得這樣的感情太畸形,那自己就把名下財產轉移,放手給她自由,保證她餘生無憂。
自己則守着“愛護亡妻”之名孤獨一生。
如果她的願意的話……
她願意的話,那夢境成真的畫面他不敢想。
許應饒搓了搓手指,在外面一貫高高在上雷厲風行的男人,在許應心面前卻有些手足無措。
喜歡讓人變得卑微,任何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