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鈴拿出一張面紗蒙在面上。
從月姵裳的手裏拔出髮簪。
她甚至都沒有擦拭,直接連血一起包裹在帕子裏。
她掃了眼地上昏迷的月姵裳,朝着一旁的下人招招手,“擡上她,走。”
月流鈴便帶着髮簪和昏迷中的月姵裳,一起前往九皇子府。
“小姐,九皇子當真會給我們賠償嗎,他若是不認,那可如何是好?”
馬車上,素心擔心地問。
“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讓他承認!”
說話間。
月流鈴勾了勾好看的脣角,浮現一抹冷笑,一切都勢在必得。
現在證據確鑿,不怕那人反悔了的!
很快。
馬車便到了九皇子府的門口。
素心和淺黛直接上去敲響了府邸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管家。
他見來人是月府的人,趕緊讓人進去通報了。
墨擎聽聞月流鈴親自來府上。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出了書房。
“快,讓人進來。”
他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想到那個女人絕美的面容,他陰鬱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月流鈴隨在小廝的身後,來到大廳。
遠遠地。
就見主位上坐着一個墨色的身影,正在慢條斯理地整理他的衣衫。
她的眉眼微彎,暗道這墨擎倒是越來越會作秀了。
提着裙襬,直接進了大廳。
還未來得及開口。
主位上的人便下來了,殷勤地迎接她。
“鈴兒,你來了,快這邊坐。”
墨擎直接將女人迎上主位。
月流鈴也不客氣,在他的對面坐下了。
“來,喝茶。”
墨擎推過來一盞茶水。
月流鈴覺得有些口渴了,暗自用儀器掃描了一番,沒有毒。
她這才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看着女人一改往日兇惡的模樣,變得如此溫婉。
墨擎心裏都樂得開了花。
他清了清嗓子,當即一副傲嬌地模樣,“鈴兒,你終是願意回來了,我就說嘛,只要你用以前的態度待我,我們還可以回到以前那般模樣,大家都好好地日子,多好啊,是不是……”
說完。
看到女子放在桌上纖細白嫩的素手,他直接握上了。
心中暗道,女人就是女人,在外頭碰了壁,終歸還是會找回來。
姑母不願意讓她嫁入宣家。
那就沒有人敢娶她了,最終,這個女人還是屬於他的!
碰上男人的肌膚。
月流鈴只覺噁心。
她瞪了眼坐在對面的男人,直接扯出自己的素手。
輕聲地說道,“九皇子,我今日來,也無他事,就是來尋賠償的。”
聽到“賠償”二字。
墨擎頓時驚醒。
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個女人愛財,爲此都從他這裏薅走多少銀兩了。
如今又來……
他驟然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地疑惑,“賠償,什麼賠償?”
“近日我從未與你見過,也沒有做什麼對你有害的事情,需要賠償你什麼?”
聽到墨擎如此說。
月流鈴當即取下面紗,露出一臉真容。
“你的臉……”
墨擎緊緊盯着月流鈴的面容。
他還好奇女人今兒怎的蒙了張面紗,原來……她竟是毀容了!
一條傷口從眼角直延伸至嘴角處,血塊凝結成深褐色的厚痂,彎彎曲曲的像蜈蚣那般,十分醜陋,相當於她半張臉都毀了。
可是……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墨擎收起心裏的歹意,頓時覺得犯惡心。
好端端的一張臉,他未來得及品嚐,就這樣毀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沒錯,我的臉被毀了,還是被你最愛的女子,我的姐姐月姵裳親手毀的!”
看到墨擎的反應。
月流鈴非常滿意。
她的手指緊緊捏着面紗,好似十分憂傷。
頓時紅了眼眶,楚楚可憐地說道,“臉就是女人的全部,現在我毀容了,以後更是無人敢娶我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九皇子,你倒是說說,你要如何負責吧?”
“負責,我負什麼責,誰害你毀容,你就找誰去啊,又不是我讓你變成這幅樣子的。”
墨擎強忍着心中的不適,道出這句話。
彷彿方纔獻殷勤之人,並不是他一般。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就只好親自來府一趟,找九皇子要賠償來了。”
“姐姐肚裏有了你的親骨肉,她現在是你的人了,她還住在你的府中,所以……她所犯下的錯,自當是由你這位當家之主承擔。”
“我與九皇子吧,畢竟有過四年的夫妻之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要的也不多,十萬兩白銀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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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數。
墨擎徹底怒了。
他直接拍案而起,“十萬兩?你怎麼不去偷去搶!”
莫說十萬兩。
現在的九皇子府一貧如洗,就連一萬兩都拿不出來了。
“莫不是你被何人毀了容,特意誣陷我們九皇子府,月二小姐當真是好計謀,可本皇子不當冤大頭!”
“本皇子還有要事處理,不便相陪,月二小姐還是請吧。”
“你若是再賴着不走,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最後一句話落下。
墨擎加重了語氣,絲毫不掩飾眼底的陰冷。
月流鈴就料到了墨擎這招。
她不急不緩地,朝着門口招了招手。
輕聲地說道,“我顧及你的面子,纔沒有直接報官,九皇子若是還不承認,那便報官吧,我倒要看看,他們回爲誰做主。”
她這句話剛說完。
就有一衆人擡着月姵裳進了大廳。
墨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面露不解,“這是何意?”
月流鈴脣角微微彎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輕聲地說道,“自是證據。”
“她親自入了我的院,劃傷了我的臉,此事許多人都親眼所見,若是報官,正好我可以提供證人,少說也得……十數人吧?”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我倒是忘了,還有一樣最爲重要的東西。”
話音落下。
月流鈴從袖下取出一支簪子,遞到墨擎的眼前。
墨擎見了那簪子,面露震驚。
他還想伸手搶,卻被月流鈴眼疾手快地收起來了。
“怎樣?九皇子對這支簪子應當是極爲熟悉的吧?”
“接下來該如何做,我相信九皇子是最爲清楚了,九皇子不會爲了一個女人,當真是不打算要臉面的。”
“你……”
對上月流鈴的嗜笑。
墨擎心頭一顫。
這個女人,怎會變得如此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