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
老太太被劉翠英氣得夠嗆，臉色立馬成了紫青色，嚇得張姐慌忙找了藥過來喂老太太服下，並撫着老太太幫她順氣，同時勒令劉翠英和木桐，“你們鬧夠了沒有？沒看見老太太發病了嗎？你們是想氣死她才甘心嗎？”
木桐已經看到了母親的境況，又被張姐這樣罵了一頓，立馬就有了退意，忙扯了扯妻子的袖子，意欲拉着妻子離開。
然而卻立馬遭到劉翠英的斥責。
她一把甩開木桐，先指着木桐的鼻子罵了一聲，“窩囊廢，給老孃閉嘴！我這輩子全都毀在你這個窩囊廢的身上了。”
“我……”
木桐還真當得起窩囊廢這個詞。
被劉翠英吼了這麼一嗓子，他立即雙手抱着耳朵蹲了下來，像是條件反射似的窩窩囊囊蹲在一旁。
老太太看得頭昏腦漲，心也更加堵得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劉翠英卻嫌不夠。
她轉而對着張姐怒罵。
“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保姆，說難聽點就是個下人而已，也敢在我的面前吆五喝六？”
張姐並不惱。
她照顧的人並不止老太太一個，見過的人也不止劉翠英這一類。
更難聽的話都聽過。
不過置之一笑，“你說得很對，我的確只是個下人，可我這個下人尚且知道老太太的身體不行了，不應該再刺激她。你這個高高在上的上人難道不知嗎？”
“你！你敢羞辱我？你想找死嗎？”
劉翠英擼起袖子就想打張姐。
卻見老太太睜開了眼睛。
她順手將茶几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摔在劉翠英的腳下，怒不可遏地吼道：“夠了！小張不欠你什麼，你動她一個試試看！”
那杯子立即砸得粉碎。
留下一地的碎瓷片。
劉翠英擡在半空中的手也終於悻悻地收了回去。
老太太卻已磕得十分厲害。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站了起來，站在劉翠英的面前，“劉翠英，做人要講良心！我是婉迎的外婆不假，婉迎是姜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假，可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她欠你的嗎？她欠我們木家的嗎？”
“她……她……她姓木！”
劉翠英狡辯。
老太太立即反駁，“那是因爲木秀是她的養母，她願意跟着她的養母姓，和你有什麼關係？
木秀從樓上跳下來躺在血泊裏的時候你管過她嗎？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個推卸責任不想養她的吧？”
“我……我那是養不起！”
“你放屁！木秀生前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都忘了？你和木桐的這個水果店都是木秀一手支撐起來的，你那個時候生意好着呢，怎麼就養不起兩個小女孩了？”
“我……”
“你就是見利忘義，你就是見錢眼開！你以爲木秀死了，從木秀和兩個孩子的身上再也搜刮不到任何油水了，所以便躲得遠遠的！”
老太太無情地拆穿劉翠英。
劉翠英無法辯駁。
老太太卻又說：“你對婉迎從未有過恩德，怎麼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索取？劉翠英，你別忘了，當初木秀接濟你的錢以及木秀死後我接濟你的錢都是婉迎她爸媽給的，是他們給婉迎的撫養費！
好幾十萬呢！你還嫌不夠，你還想怎樣？你可知道婉迎當初上學的時候日子過得有多艱苦？
我告訴你，你得到的每一分錢都是從她嘴裏省下來的！姜先生沒有告我們已經算是他的恩典了，你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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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十萬，算得了什麼？對姜家而言毛毛雨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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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英繼續狡辯。
老太太卻氣得咳嗽不止。
“無恥！無恥啊！簡直是厚顏無恥不要臉啊！人家再有錢，那也是人家憑着自己的本事賺回來的。
人家願意給那是人家的情分，人家不願意給那是人家的本分，你有什麼臉面去索求啊？你和人傢什麼關係？八竿子打得着嗎？”
“怎麼打不着？您不是她的外婆嗎？您不是將她養大了嗎？您對她不是有養育之恩嗎？”
劉翠英繼續胡攪蠻纏。
總而言之就是要要錢。
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鐵青，咳了一遍又一遍，十分痛苦地捂着胸口，“劉翠英，你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致！
你吸了人家的血還嫌不夠，還想趴在人家身上喫肉吸骨髓，你真的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了！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媳？你滾！你滾！你給我滾！你要是再不滾，我就報警！我就死你家裏去！”
老太太真的氣急了，拿起柺杖往自己兒子身上敲，並扯着劉翠英的衣裳往外拽。
劉翠英死賴着不走。
老太太便讓張姐打電話報警，幾個人拉拉扯扯，愣是等到民警上門劉翠英才不情不願地轉身離開。
可她和木桐剛剛轉身，老太太就哐噹一聲往地上栽去。
木桐見狀想要轉身來扶。
劉翠英卻拉着他，罵罵咧咧道：“多管什麼閒事？”
“什麼叫閒事？那是我媽！我親媽！生我養我的親媽！”木桐第一次反抗劉翠英，也是第一次對劉翠英這樣說話。
劉翠英登時惱怒，一巴掌打在木桐的臉上，“叫什麼叫？她把你當親兒子了嗎？你身上有錢嗎？你管得了她嗎？”
“那我也要管！”
木桐作勢就要往老太太身邊走，卻被劉翠英直接拽走，“管你孃的屁！木桐，老孃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多管閒事老孃跟你沒完！”
“劉翠英！”
“閉嘴，給老孃走！”
劉翠英就這樣將木桐拖走了。
倒在地上被張姐和民警扶起來的老太太昏昏沉沉之際望着自己兒子離開的背影，聽着劉翠英沒有半分溫度的話語，只覺得這人世間好冷，好冷。
冷到她渾身都開始打哆嗦。
她忽地就想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兒，想到女兒死前和她說的那些話，又由那些壞聯想到了她的兩個外孫女。
“小……小張，幫……幫我叫……叫……叫婉迎和婉欣回來，我……我有話要……要對她們說……”
老太太的話剛說完，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緊跟着雙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