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趕着秋稻種植,定下方案之前,就已經將整個隊伍分成了三個大組,每個大組底下又分爲幾十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沿途哪個縣,也都做好了分工。
除了趙雲璟帶隊的朝廷人馬,周慕嬌也調派了不少人手前來協助,朝廷勳貴子弟爲了在趙雲璟得到讚賞,就沒敢像往常出行一樣前呼後擁,就只帶了兩個護院,便是這兩個護院,也都被充當了護送隊伍中,加上朝廷派的二十來個侍衛,這沿途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大概是二十天之後就能抵達目的地。
離開帝京三天了,分了十組小組出去,這些小組在完成自已所在區域的秋種任務之外,還得朝趙雲璟給他們劃定的方向一路推廣,按照趙雲璟的路線,這幾十個小組最後會在嶺南會師。
大家一開始不明白,說好的只是去江南推廣,爲什麼推着推着就成全國推廣了?而且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種水稻的,這就需要他們自已去摸索種什麼以及怎麼種了,這摸索過程誰知道要多久?說不定是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讓整個大梁的百姓都能不餓肚子?
很多報名的勳貴子弟都想着跟趙雲璟走個半年,回來就能官復原職了,開完會直接就傻了,但是名已經報了,名單也已經上交到皇上那,朝廷六部各部都有一份,要是他們臨陣退縮,不僅自已會被嘲笑,還會連累整個家族被輕看,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退縮,皇上那肯定將他們劃掉了,以後想要再進朝廷,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一時之間,這些人恨趙雲璟到了極點,從出發就恨不得趙雲璟被劫,被刺殺,因爲帶頭的都沒了,這項目肯定做不下去了。
結果在第三天時,趙雲璟拿出了聖旨,聖旨上說了,就算這個項目組只剩下一個人,爬也要把這項目給完成!
怨天怨地的人比前三天更多了,但是行進的腳步更快了,到達自已所負責的城鎮後,也不用催了,帶着人拿着宣傳冊子就跑,生怕跑慢了一點,自已就成了最後剩下的那個需要用爬的需要用一輩子去完成而回京無門的倒黴蛋。
“真有那聖旨?”梅希傑湊過來,“趙大人,給我看看唄!”
趙雲璟將聖旨刷地一合,斜着看他:“梅大人,下一站就是你負責的區域了,請問你都做好計劃了嗎?從哪處開始?從哪個人開始?心中可都有成算了?”
梅希傑無語了:“趙大人真是小氣,若是聖旨,在下看一眼你又不會掉半塊肉,若不是聖旨,那更不緊要了,反正我也不會到處說你假傳聖旨。”
趙雲璟面無表情:“這幾天來,我不止一次聽到別人說梅大人你睡覺磨牙,講夢話,大家都說,千萬不要讓梅大人知道任何祕密,一旦梅大人知道,那天下就沒有祕密了,再大的祕密,都會人盡皆知。”
“是誰?是誰造我的謠?站出來!我要跟他辯一辯!”
嘴裏兇着,過後就悄悄去找隨行的大夫周慕嬌。
周慕嬌此次出行帶了徐太醫、林喜兒林樂兒兩位醫女,金鈴公主,另外還有兩個回春堂的大夫,另外加上一個十八,不過這醫療隊雖說是隨行的醫療隊,卻也不受隊伍管轄,除了隊裏常駐着柳太醫,其餘人都跟着周慕嬌,沿途義診。
而診療又不是看一下就能完成的,至少也要停留半日,不過好在這帝京周邊地方周慕嬌先前已經帶隊義診過,因此他們更多的是給他們複診,由於大夫們對每個村每個病人的情況都十分了解,複診的時候效率奇高,而且獲得了村民們非常高的口碑。
梅希傑找過來的時候,周慕嬌剛和金鈴公主幫一位農婦接生了一對雙生女,那戶人家嫌棄女兒,把農婦和兩個女兒趕了出去,把金鈴公主氣得半死,當場亮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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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戶人家不相信她是公主,更不相信一個公主會跑來關心百姓,於是金鈴公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人家放狗攆了,這會她正跟周慕嬌哭訴完——也只能哭訴,她一個侍衛也沒帶,連腰牌都沒有,口說無憑,也不怪人家不信啊。
兩人也想着怎麼幫這農婦,梅希傑就來了,還穿着官服!
這可是現成的工具人啊。
周慕嬌立即迎上去:“梅大人,你來得正好,這裏有冤情,需要你幫忙伸冤!”
梅希傑雖說是身量矮了一些,但穿着官服,不說話嚴肅着臉的時候,那通身的官家氣場也能把人壓得擡不起頭來,他往那農戶家一站,還沒說話呢,那戶人家就全部嚇得跪下,農婦的婆婆,還親自把農婦背了回去,又當着梅希傑的面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兩個孫女,以後給她們找好婆家。
周慕嬌便問:“那王大嬸你打算給盈盈和笑笑找什麼樣的婆家?”
王大嬸頓時語塞,那賤人剛把那兩個賠錢貨生出來時她就想直接掐死的,她還想着等過幾天這些官家的人走了,她再想辦法將這母女三人弄死,到時候就說她是帶着孩子跟別的男人私奔,哪裏有認真爲兩個孩子考慮過?
那不過是順嘴而出,拿來糊弄官府的。
周慕嬌見狀,便知道那個王大嫂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兩個孩子在王家,只怕是活不了七日的,她便道:“既然是我把盈盈和笑笑接到這世上的,她們的婆家,我便幫忙留意着。王大嬸,這是我的腰牌,兩個孩子三歲之後,兩個孩子可以憑着這塊腰牌,到百花學堂就讀。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過後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派人一看盈盈和笑笑。我相信王大嬸你是個好祖母,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兩個孩子的。”
王大嬸又噎住。
梅希傑便道:“這位是今科狀元的夫人趙夫人,這位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金鈴公主,由趙夫人與金鈴公主親自接生,盈盈和笑笑以後肯定貴不可言。”
金鈴公主盯了梅希傑一眼。
貴不可言這四個字是可以隨便說的嗎?一般說貴不可言的,都是指國母啊!他竟然敢將這四個字用在這兩個村婦生的孩子身上,也不怕兩個孩子承受不住,但是她也知道,梅希傑就是個滿嘴跑馬的人,說的話十句沒一句是真的,不能信。
她都知道不能信,上天應該也知道的吧?
王大嬸在聽到梅希傑說周慕嬌是狀元夫人時就很不安了,一聽到他喊金鈴公主,她當場就跪了。
剛纔她懷疑人家的身份,又拿掃把將人家趕出屋去——這可是砍頭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