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薄振閻面前,我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尖銳起來,說話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你這麼慌?”
薄振閻躲開了我的眼神,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樣。我着急地拽住了他的衣領。沒錯,就是拽住,我的身高不允許我拎起來。
薄振閻低頭沉默,沒有動,我越來越確定是關於薄司夜,心臟狠狠地一陣抽搐。
我強迫他與我對視,可薄振閻力氣大地嚇人,我根本動不了他。就這樣我們僵持不下,路人經過時的回頭率使我暫時放棄這樣奇怪的動作。
我決定採用迂迴戰術,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並整理好表情,我笑着推着他一下:“幹什麼那麼緊張?跟你開玩笑而已。”
我換上一副隨意的表情,拍了拍手,脣角輕扯:“帶我出去玩吧,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嗎?”
儘管我已經極力掩飾我的情緒,但是我還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帶着顫抖。薄振閻驟然一愣,然後露出了爲難的神色,不過他很快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還點了點頭:“走吧,我車還在外面。”
很明顯他並不想告訴我。
坐在車上,我腦子裏根本沒辦法靜下來,我不知道薄司夜跟他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剛剛知道了什麼,我快要瘋掉了沒個頭緒。
薄振閻直視前方,這一次他沒有問我想去哪玩,反倒是自顧自開車去了遊樂園。無所謂去哪裏,反正我的目的是使他放鬆警惕,然後,套出我想要的話。
“你剛剛去哪裏了?”我開始了我第一個問題。
薄振閻想也沒想就回答:“西北路。”“那不是薄司夜的地盤嗎?”我下意識地接話,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又出事了吧。
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抿緊雙脣,任由我怎麼發問,他也不理我。
我心裏很窩火,卻強忍着不發作,忍着我想要咄咄逼人的衝動。因爲我知道,我越着急他越是不會告訴我。
一定發生大事兒了!我心裏忐忑得不行。
遊樂園到了,可我感覺心都快要蹦出來了,哪有心思去玩啊,爲了套話,我別無選擇。
“我想去玩那個。”剛一進去,我便指着碰碰車道,一邊昂頭觀察他的表情,想要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果然薄振閻沒有立刻理會我,看起來在神遊,失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語氣有些失措:“啊?啊?”
“到底是薄司夜出什麼事情了,你要這麼瞞着我。”終於我忍不住了,眸光灼灼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敢想象此時此刻的我看起來到底有多不堪,又有多咄咄逼人。薄振閻爲難地皺了一下眉:“你不要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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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盯着他,我感受到自己因爲着急而一起一伏的胸口,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收回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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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能知道。”我撫平了語調。薄振閻調轉過頭,好一會兒纔出聲:“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我想去坐摩天輪。”我脣角輕扯。我沒坐過摩天輪,薄司夜說如果有空的話他會帶我去體驗一下,現在他帶我體驗不了,我就乾脆自己先去了,提前瞭解一下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薄振閻驟然一愣,他肯定沒想到我居然還會要求去玩。他眉眼輕舒,很滿意我的要求。
我坐上去的時候,薄振閻也想跟着進來,我用力把它往外一推,什麼都沒有說,就關上了門,我纔不會跟他一起坐。
摩天輪啓動了,不知道爲什麼,我開始出現了不安,我往下看,薄振閻的人不見了。心想,遭了。
他,十有八九是要去西北路。我懊惱自己坐上了摩天輪沒有跟着他。摩天輪緩慢的速度使我越來越焦急。
“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我急速拍打着玻璃門,可是外面的人似乎根本就聽不見,我又不敢用力拍打,怕它突然碎掉了,我會有危險,只好停下來。
摩天輪漸漸到達了高空,可是我怎麼可能有心情去欣賞這些所謂的美景,一心想着要下去。盯着手腕的表,時間爬得很慢很慢。
終於,摩天輪到達了地面,門還沒有完全打開,我就迫不及待的鑽着出去,老闆的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奇葩一樣。
可是這個時候我哪裏顧得了那麼多,出去一看,果不其然,薄振閻的車已經不在了,我慌忙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絲毫不出意外,他,沒有接。
我邊跑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剛一上車也沒等司機開口,我就迫不及待地說:“西北路,要快。”
我扶着前座的座椅,一邊伸頭往前面看,司機知道我着急,已經在限定的車速中開了最快了,可是我覺得還是不夠,恨不得換我來開。
“到了。”我隨意丟下一些錢就直接下車。
看到前面幾乎爲標誌性的建築物,我認出來那是薄司夜的地盤。我衝動地想要跑進去,卻不想草叢旁邊伸出一隻手把我拉了過去。
我極力掙脫,可是對方的力氣大得嚇人,我根本就掙脫不開。好一會兒我終於放棄,扭過頭看,卻發現這個人是薄振閻。
“前面有人死了,在過去你就會被抓起來。”我雙眼不由得瞪大。這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
薄振閻護着我把我拉出去,我被她的話嚇得一愣一愣的,四肢僵硬,任由着他指揮。
很快,我被他塞進車裏,腦子一片空白。
“夏七言,冷靜了嗎?”薄振閻的聲音在我腦子裏清晰地迴盪,我整個人都懵懵的,點了點頭,又晃了晃頭。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好一會我才平靜下來,脣角輕扯:“你說吧。”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薄振閻自問自答:“知道爲什麼薄司夜會在監獄嗎,是被人陷害的。”
我低頭看着手指不語,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是我給了別人陷害他的機會。
薄振閻頓了頓又繼續說:“薄司夜告訴我西北路那裏即將要出命案,讓我去阻止,如果做不到,他就會被判死刑!”薄振閻停了一下,降低了下語調:“這也是陷害中的一部分。”
我的心臟狠狠地一陣抽搐,大腦快要短路了,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一開口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所以,接下來怎麼辦?”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如斷線般流下來:“是不是還說不要讓我知道,不能讓我介入。所以,是我耽誤了你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嗯。”薄振閻應了一個單音節。我幾乎泣不成聲。
薄司夜啊薄司夜,爲什麼那麼傻,都關乎生死了還護着我。我感受到我全身都忍不住顫抖,就連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着。
車離開了西北路,薄振閻便把他開得很慢很慢。“擦擦吧。”薄振閻抽旁邊的紙巾遞給我,我一把抓過捂住眼睛,不想讓外人看到我的狼狽樣。
可是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漸漸地,意識開始潰散,我聽到薄振閻在喊我的名字,我想應一聲,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醫院。
我看了牆上的電子掛曆,我知道現在是第二天了,昨天我可能是因爲情緒極度不穩定才暈了過去。
觀察四周我才發現薄振閻趴在旁邊,已經累得睡着了,我心急地摸過手機想看一下新聞。果不其然,薄司夜被捲入兇殺案,背叛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