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漣漪抿脣，悄悄拉住他的袖子：“王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體內有兩股很強橫的力量在橫沖直撞，陰差陽錯之下，才形成了這樣的治癒能力。”
穆漣漪沉思片刻：“王爺可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物極必反？越強大的能力，就越危險，何況這種能力還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
獨孤瀾殤垂眸，眯起眼睛，審視着她：“本王的治癒能力，並非能救本王自己，若你垂死，本王也能瞬間令你恢復如初。”
“可是代價呢？”
穆漣漪搖搖頭：“木屬性不用藥物能夠救人，已經極爲逆天了，代價便是木屬性修行者終身無法超越三階。而你……重傷垂死都能瞬間恢復，這樣逆天的能力，要你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抓住獨孤瀾殤的手：“王爺，你聽我的，以後不要用了。”
代價嗎？
獨孤瀾殤不動聲色，眸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穆漣漪。”他突然低聲喚她。
穆漣漪擡起眼睛，疑惑的看着獨孤瀾殤：“嗯？”
“本王雖然師承神醫谷但那只是以‘穆贊‘這個身份師承天醫谷。”
他緩緩而道：“而‘獨孤瀾殤‘這個身份，師承神之族，你可聽說過？”
穆漣漪點頭，攝政王殿下是神之族最得意的弟子，而神之族是整個玄天大陸最大的門派。
“本王在那裏，曾有一個師弟。”
穆漣漪驚訝的看着他，他有過師弟嗎？
“然後呢？”
“同一天拜入山門，同吃同住，一同練習，關係自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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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到什麼，面露嘲諷之色：“本王的治癒能力從何而來來，你也清楚，那段日子本王苦不堪言，終於結束之後，本王發現了自己的治癒能力，便告知了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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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自嘲的笑意加大，呵呵，師出同門，情同手足！
“嗯。”
她沉吟點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然後呢？”
“他自然是爲本王高興的，可……”
他面露譏風，好似覺得這是什麼有趣的事似的，低低的笑了起來：“原本我二人同進同出，同生同死，卻在本王有了那樣的能力之後，所有危險的事都有本王一人承擔。”
穆漣漪呼吸一顫，忽然有些心疼面前的男人。
“然而本王並不在意。”
獨孤瀾殤擡起自己的掌心，看着掌紋沉思：“師弟在本王衆叛親離、子然一身之時，選擇站在了本王身邊，所以便是本王最重要的人。”
穆漣漪點頭，她理解。
從前的獨孤瀾殤朝不保夕，無人庇護，無權無勢，在京中不過是一個笑柄而已。
在他沒有成爲最強者、沒有樹立軍功之前，他是皇帝嘲弄的對象，在京中地位自然不高。
那時候有這樣一個師弟，他的內心必然是感激的。
“本王從不與他計較，甚至在想——這樣很好，危險的事都由本王承擔，因爲本王不會死，但他會，若是他死了，本王應當如何？”
穆漣漪低下頭，不說話。
他的笑越來越嘲諷：“只可惜，某次偶然的機會，本王發現這治癒能力，不僅對自己有效，對他人同樣有效。”
穆漣漪猛地頭，她幾乎可以想到之後發生了什麼了！
“之後每一次他受傷，無論大小，本王都能瞬間令他痊癒，後來……穆漣漪，你明白麼？”
她明白的，她怎麼會不明白。
“後來，他傷勢極重，人人都斷言他無法活到第二天早上，於是他想到了本王。”
獨孤瀾殤負手而立：“你可知本王救人的代價是什麼？”
說實話穆漣漪不太想知道，總覺得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但獨孤瀾殤還是說了，他微微啓口，嘲諷道：“損耗性命——將本王的命贈予那人，那人獲得了他人的命，自然能夠痊癒。”
穆漣漪猛然一驚，下意識的搭上了獨孤瀾殤的脈搏！
她語不成調，驚訝至極：“也就是說……若那人是輕傷，或許損耗你一日的壽命；若那人傷勢較重，或許是損耗你十年的壽命，對嗎？!”
果然，這世界上不可能有此等好事，逆天的下場就是損命！
他每一次使用這種力量，都是在自願將自己的命送給別人，怎麼可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獨孤瀾殤卻的雲淡風輕：“那次他重傷，若本王救他，需要分七十年的壽命給他，呵．..．七十年。”
七十年？
古人的壽命都比較短，就算是他們修煉戰氣，能夠長壽，人人都可以活到一百歲可是那時候的蕭蒼衍已經十幾歲了，而且之前又救他那麼多次，這一次又分給他七十年的壽命，他自己會死的！
他一定知道結果，可卻依然自私的要求獨孤瀾殤救他……
“你可知他是如何說的？本王說給你聽。”
他負手而立，冷笑道：“他說——師兄我與你同生共死這麼多年，你怎能見死不救？師兄你如今子然一身，什麼都沒有，皇上想你死，人人都想要你死，你活不了太久的。”
“而我不一樣，我有兄弟有姐妹，以後還會有愛人，而且沒有人想要我死，你爲什麼不將你的性命分給我呢？”
穆漣漪聽得心臟發疼，他怎麼可以這樣……自私？
獨孤瀾殤是他多次的救命恩人，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那你師弟．..．後來呢？”
“死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乾脆利落，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帶着嘲諷與試探：“本王殺的，見他那般痛苦，本王乾脆給他一個爽快，你說，他是不是該謝謝本王？”
穆漣漪點點頭，然而又揺搖頭：“你爲什麼要給他一個痛快？如果是我，我會救他，卻不會讓他好起來，讓他看着自己的性命一天一天流逝，一劍殺了他，他真的應該感謝你！”
“死在他最‘敬愛‘的師兄手上，不是很好？他的命是本王救的，也該由本王結束，至於你……”
獨孤瀾殤鬆開穆漣漪的手，勾起一個古怪的笑：“木屬性再強大，也救不了瀕死的你自己，本王想知道……”
他的語氣越發陰冷：“在你重傷垂死之際，你會如何選擇。”
是求他救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