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黃東父女來到臥龍村以後,蘇翎越發覺得信鴿就是劉秀的。
而春桃應該也是劉秀的人。
可,她心底還是希望一切都是黃東胡亂編排的,一切都是她猜想錯了。
“咚咚咚……”
剛躺下,又有了敲門聲。
“誰?”
經剛纔驚險的一幕,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屬下趙安。”
趙安?
蘇翎記得,這是上回劉信提及的一名暗衛。
此番送信去京畿的正是趙安,她道一聲:“進來。”
趙安推門而入,顯然不知道之前這裏發生了何等驚人的刺殺。
“夫人,主子爺回了信。”
“好,你且先回去歇着。”
趙安躬身退下,並順手給她關上了門。
蘇翎打開信,信的前面乃是油膩的思念之情,後邊寫的乃是陵王府世子劉秀在京畿郊外還有一處宅子。
而劉譽已經在陵王府,以及劉秀私宅安排了眼線。
若蘇翎救活的信鴿飛了回去,便知道春桃是不是劉秀的細作了。
起身,她將信在蠟燭上點燃,焚燒,扔進香爐裏與檀香一起焚燒。
良久,她打開了鳥籠,放出了信鴿。
信鴿在地面走動幾步,撿了兩顆方纔蘇翎餵它時落下的大米粒,咕咕的叫了兩聲。
蘇翎打開窗戶,抓起信鴿,狠心的放飛出去。
信鴿突的被人拋至空中,自然而然的打開翅膀,忽閃忽閃的沒入夜色。
寒風吹着雪花飄過來,打在蘇翎的臉上,冰冷刺骨,也讓蘇翎更加的警醒。
看來臥龍村並不安全啊!
翌日。
大雪覆蓋了整個村子。
入目皆是一片白雪皚皚。
早飯後,黃東聽聞昨夜劉家進了賊,問了幾嘴,下人們卻是三緘其口。
下着大雪,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黃東繼續黃枸交代的事業,一邊寒暄,一邊敲擊問道:“昨兒夜裏不是賊吧?”
蘇翎嗯哼一聲,“有什麼問題?”
黃東:“不安全啊,臥龍村不安全,咱們要去京畿,天子腳下,安全第一!”
蘇翎看着黃東,“好好的老闆不當,就來說服我去京畿?還是陪你去京畿?咱們到底是沒有任何親戚關係吧?我爲什麼要護送你去京畿?”
黃東又一次被噎住。
黃玲又掉了兩顆眼淚。
蘇翎一攤手:“除夕過後,來年再說吧。”
“夫人……夫人……”
門房慌慌張張的跑來,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裏。
“夫人,大事不好了。”
門房起身,又喊着,這時候,門房後邊跟着蘇大山和蘇文川,乃是村長的兒子。
“翎丫頭,翎丫頭,壞了,壞了,快去看看吧。”
蘇翎心口一震,“發生了何事?”
蘇大山喘着粗氣,“你爹,你爹他們……”
轟的一聲,蘇翎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重重的鑿了一下。
踏着積雪,她衝着蘇家老宅狂奔。
冷風如劍,刮在她臉上,鑽入她肺腑。
瘋狂的跑着,茅草屋前站滿了村裏的村民。
村長看到蘇翎,難過的安慰道:“也不知道是誰人乾的!簡直可惡!翎丫頭,你快去看看吧。”
人羣自動讓開路,蘇翎兩眼腥紅,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門是敞開的,裏面都有積雪。
一具屍體躺在牀上,沒有頭。
家裏的傢俱東歪西倒,角落裏是周杰的屍體,很顯然,兇手在殺了蘇大牛的同時,被周護衛發現。
可是對方武功太高,周護衛不敵,於是送了命。
看着門口的積雪,很顯然昨兒夜裏蘇大牛和周護衛就遇了害,那些人離開時並未關門,所以風雪吹進了屋子。
她不相信!
蘇大牛這樣的人能得罪誰?
昨夜的那些黑衣人,他們一看就知道是衝着她來的。
爹遇害,很顯然,對方將她調查的很清楚,以至於沒有殺了她,就殺了她的爹。
村長跟着蘇翎進了屋子,“翎丫頭,厚葬大牛吧。”
村長聲色有些嘶啞,在他看來,蘇大牛真是命運多舛啊!
一生不得父母疼惜,娘子也先她而去。
蘇翎丫頭嫁的好了,也有好日子過,怎的就遭這等橫禍呢?
蘇家的人都沒了,難道是王元花娘家的人報復?
不對啊,王家的男人都在牢裏呢。
蘇翎看着死得那樣慘烈的蘇大牛,她心中劇烈疼痛,竟疼得要踹不了氣一般。
到底是誰?
昨夜那些黑衣人是誰!
到底是誰在背後要她和夫君的性命,連爹這樣的莊稼人都不放過!
“翎丫頭,那個趙英蓮母子的遺體我就做主,就葬在臥龍村東頭山坡了?”
村長的聲音傳來,感覺有人拉她,蘇翎才愣愣的點頭。
都死了。
全部都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張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看見白布搭在了蘇大牛的身上,掩蓋了那血淋淋的脖子。
緊握的拳頭久久不能鬆開,一定要找回爹的頭啊!一定要爲爹報仇!
臘月二十四,算是大越的小年,宮中來人讓劉秀進宮陪駕。
去宮裏之前,陵王爺將劉秀叫進了書房裏。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劉秀出來,貼身的太監已經準備了馬車。
“劉大叔,你與我一道進宮吧。”
劉秀對着劉譽說道,近日來,白卓總說劉譽似乎很忙。
他知道劉譽本事大,短短几個月竟有了暗衛,甚至死士!
劉譽想做什麼?
是要和自己作對?
不,劉秀自認爲劉譽是不敢的!
看着劉譽畢恭畢敬的模樣,劉秀想,應該是他感受到什麼危險了吧。
翎兒,他勢在必得的!
他從未如此迫切,如此想要一件東西,或者一個人過。
可是今年,他有了,他要蘇翎!
劉譽應聲,原本以爲劉秀進宮,那麼他就有時間佈置自己的私事。
誰知道……
這裏是大越朝,和大宋差不多,皇宮也沒有清朝時候那樣的雄偉富麗。
紅牆黃瓦,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五步一樓,十步一閣。
一宮牆接着一宮牆,像是走近迷宮一般。
大越一個時辰後,總算到了皇帝下榻的宮殿,正清宮。
絲竹之音緩緩流出,小太監見到劉秀過來,陪着笑臉過來跪着請安。
劉秀假扶了一下,小太監請好了安,這纔對着裏面高喊一聲,“陵王府世子到。”
接着一聲傳一聲,又傳回來。
劉秀回頭看了一眼劉譽,“你跟我進去。”
劉譽微覺不妙,他作爲劉秀的侍衛,在外殿候着便是,進去作甚?
劉秀什麼心思?
“怎麼?”劉秀問。
“是。”
二人走近趣,從正堂走到二堂,二堂也比陵王府的正堂要大兩倍。
美食飄香,宮娥舞袖。
走近這裏,劉譽頓覺心口一陣慌亂,他想過有一天會面對當今天子,但是沒有想到會是今日這般狀況。
按說,先皇太子一案,趙將軍府,蕭將軍府全府被滅,起碼也是幾百口人,而當今天子就是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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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看着腳下的路。
直到劉秀停下來,劉譽也跟着停下來。
餘光看到除了舞女和宮女太監,就只有美食,並未有別人在。
劉秀跪下去,服服帖帖的以頭碰地。
劉譽也跟着跪下,以頭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