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梔,你以前和姐姐可不是這樣說話的。”
即便夏梔對她鬼吼鬼叫,但蔣點燭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看她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夏梔被徹頭徹尾的無視。
越是如此越是崩潰。
外面傭人聽見動靜探頭查看,被夏梔一聲呵斥回去。
房門隨之被她大力關上。
夏梔指着蔣點燭的鼻尖,“我不知道你耍什麼花樣,但現在大局已定,我已經是安夫人,成王敗寇你懂不懂!”
“懂。”
蔣點燭穩當從椅子上走下來,一腳從婚紗照上踩過,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正好踩在安籍塵的臉上。
玻璃發出“咯吱”刺耳聲響。
“我懂這個道理,所以才幫你啊,你不是看這裏一切都礙眼嗎?”
她隨手扒拉掉牀邊的檯燈,“啪”一聲響,檯燈也四分五裂。
蔣點燭聽這碎裂的聲音,彷彿在聽優雅的小提琴。
“好聽嗎?”
“你幫我什麼了,蔣點燭你在這發什麼瘋?這是我家!你現在就給我滾!”
“這房子,算是我當初的陪嫁。”
她擡眼緩緩打量屋子裏一切,從天棚到地板,語氣不急不緩,“安籍塵的家業,流淌都是我家的血液,而你,不過是個醜陋的小偷。”
“蔣點燭!你夠了!”
“以前姐姐姐姐的叫,叫的可親了。”
蔣點燭沒有理她,兀自來到保險櫃的位置,蹲下身輸入密碼。
門“滴”一聲打開。
夏梔死死盯着她,“那些不值錢的珠寶早就被你拿走了,這玩意也被我翻了八百遍。”
“珠寶都是假的,出於好心我提醒你一句,小心李秀秦。”
她話音落下,跟着從裏面夾層拿出一牛皮紙檔案袋。
夏梔不由瞪大眼睛。
她以爲自己已經夠了解蔣點燭了,她生活裏有什麼,她都一清二楚。
卻不想忽略了這裏。
牛皮紙袋打開,蔣點燭當着夏梔的面拿出裏面設計圖紙。
一張又一張,全都是曾經的手稿。
夏梔眯眼,“這些東西都是廢物了,你拿出來也沒用。”
“是不是廢物,也要看怎麼用,你以前抄襲的,不也是這些廢物嗎?”
夏梔諷笑一聲,在蔣點燭面前來回踱步。
“我那不是抄襲,是改良,你看現在海邊項目的酒店,改良的多好,要是沒有我,你的作品這輩子都別想投射到現實中。”
“嗯,那你要不要把剩下的也改良一下?”
蔣點燭笑呵呵看她,主動把設計圖遞給夏梔。
後者卻一臉謹慎,退去一步,並沒有接過。
“你是想找籍塵哥告狀,說我抄襲了你,對吧?”
“是啊,你知道,這些的唯一的證據。”
夏梔冷笑一聲,一把搶過設計圖紙,當着蔣點燭的面一點點撕碎。
最後設計圖被她隨手一揚,變成了漫天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怎麼樣,現在你滿意了?還有多少,我現在都給你撕了。”
蔣點燭看着地上的圖紙不做聲,神色無悲無喜,夏梔笑聲反而越來越大,像是成功了報復一般。
“你可真是蠢,安籍塵是什麼人?他要是想調查早就調查了,至今你設計都沒有得到證實,還不明白嗎?枉你和他同牀共枕那麼多年!”
“你說的有道理,有些事還是你看的通透。”
蔣點燭低頭看了眼時間。
“時候不早,我走了。”
夏梔皺眉,始終看不懂她要幹什麼,這一波操作完全不合邏輯。
蔣點燭推開房門昂首走出去,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夏梔不知爲何無比心慌,跟着追了出去。
蔣點燭走到樓梯門口時,她回頭看向夏梔。
“小梔,你有後悔曾經所作所爲嗎?”
“絕不。”
“很好……那你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一說嗎?”
蔣點燭聲音落下,就聽到傭人歡喜招呼聲音,“安先生,您回來啦。”
那傭人嗓門很大,夏梔也聽到了,這一瞬她明白了什麼。
夏梔驚恐睜大雙眼,反應迅速,想要去拉蔣點燭。
可爲時已晚,蔣點燭面向她,北朝樓梯,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安家別墅挑空設計,高足足五米多,這一摔可了不得。
蔣點燭一路連翻帶滾,最終撞到拐角,以一個詭異頭下腳上的姿勢停下來。
她腦子嗡嗡的響,眼睛似乎也充了血。
她緩緩爬起來,艱難擡頭看向二樓的夏梔,給了對方一記微笑。
夏梔一臉驚恐。
將點燭頻繁的呼吸,疼痛壓的她說不出話,她恍惚聽到了安籍塵的聲音,似乎有些擔心。
下一刻,她被人拽了起來,她迷糊看着身邊的安籍塵,依舊俊朗無比,他眉頭緊鎖,一直問自己有沒有事。
當然有事,並且傷的不輕,但她不能說。
換做茶言茶語的夏梔此刻會說什麼?
“不要怪妹妹,是我自己摔下來的。”
這一句話是解釋,更是栽贓。
安籍塵怒目而視,擡頭看向樓梯上夏梔。
後者最初目光驚恐,後來已經變成了然平靜。
“蔣點燭。”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安籍塵的面連名帶姓的叫她,安籍塵覺得意外,夏梔卻滿不在乎咧嘴一笑。
“有模有樣,我小瞧了你。”跟着視線遲鈍看向安籍塵,“我沒有碰她,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是……”
蔣點燭一把抓住安籍塵衣襟,“不要怪她,她還小,我們關係還……她很無辜。”
安籍塵不知該如何安撫蔣點燭,他邊喊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試圖把蔣點燭抱起來。
一動之下才發現,她手掌滿是鮮血,連帶蹭了自己滿身。
“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就不小心,我沒事。”
前後場景連起來,夏梔很難置身事外。
安籍塵並沒有理會夏梔,他滿心滿眼都是受傷的蔣點燭。
在救護車沒有來之前,蔣點燭一直試圖昂首看向二樓,想要隱藏什麼的模樣。
安籍塵忍不住好奇上樓。
推開臥室門,滿地的碎紙和玻璃渣。
地上躺着兩人的婚紗照,似乎還被人踩了一腳。
稍稍動一動腦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安籍塵眼神冰冷回頭看向夏梔,“你幹什麼!”
“婚紗照是姐姐自己摘下來的。”
“那地上這些設計圖紙是她自己撕的?樓梯是她自己滾下去的?夏梔,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夏梔嗎?”
“姐姐這一招真的很高。”
夏梔並沒有狡辯,“籍塵哥,你也體量一下我,我即將和你結婚了,又是這麼尷尬的處境,所有人都以爲是我擠走了姐姐,可我纔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啊。”
夏梔說這番話時蔣點燭在一樓沙發上,並沒有聽到。
但她大概猜想的出來,所以纔有之前那番開脫。
不多時,安籍塵果然怒氣衝衝下樓來。
“救護車怎麼還不來!”
安籍塵氣急敗壞,小跑下樓梯,“去把司機叫來!”
蔣點燭並沒有做聲,但她看到了安籍塵手中的碎紙。
應該是看到了自己設計,計劃完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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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籍塵握着蔣點燭的手有些抖,“你以前……”
他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救護車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蔣點燭有些頭暈,上了車之後,她一直在假寐。
安籍塵不敢打擾她。
車子一路鳴笛來到醫院,安籍塵一直在外面等着,兩個多小時後蔣點燭檢查包紮完出來,安籍塵第一個衝上前。
“點燭?怎麼樣還頭暈嗎?”
“不。”
蔣點燭有氣無力,“其實我只是想回安家,看看你,在結婚前,看一下記憶中的地方,沒想到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了。”安籍塵情緒極其壓抑,聲音低沉,口袋裏手機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