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言坐進車中,慵懶的仰靠在後座,聲音平靜的問:
“對此,你怎麼看?”
安馳也隨着薄景言坐進車裏,握着方向盤,皺了皺眉,在心裏組織着接下來想說的話。
片刻後,安馳恭敬地迴應:
“薄總,有些話,我以前就想說,但……”
“說。”薄景言簡單的吐出一個字。
安馳又側了側上身,面對着薄景言:
“薄總,我待會說話難聽了,您…….”
安馳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薄景言微眯起眼神,就好像在指責他廢話多。
安馳吞了吞口水,直接順着話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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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總,您不覺得那個蘇夫人對蘇小姐,和對她那雙胞胎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嗎?雖然我也沒怎麼見過,但是,那次在馬路邊,周美蘭那麼狠的打她……自己女兒都那麼大了,她……”
安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還有,蘇夫人在前幾年,從薄公館弄走的那些名貴東西,還有扣下蘇小姐的高額彩禮,還有您送蘇小姐的卡……那時候,那些錢,我細查下來,她都用在了雙胞胎身上,可以說,那兩個孩子送出國上學,所有的費用都是從蘇小姐這裏剝削走的。”
安馳說到這裏,心裏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情緒,他換了口氣,直言不諱道:
“以前,您從來也不管這些,也不護着蘇小姐……之前吳媽跟我閒聊還說過,說蘇小姐沒有嫁妝就算了,連帶過來箱子也僅僅只有幾件便宜的衣服……估計之前她工作的錢也有一部分被周美蘭給搶去了,哪有父母這樣對待自己孩子的……”
安馳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小,他再說下去,恐怕要挨批鬥。
因爲他的話,乍一聽,都是周美蘭的錯、蘇家的錯。
但仔細聽,薄景言的不管不問,讓蘇西就更加的可憐了。
他安馳可不敢直說。
薄景言聽完安馳的話,眉心蹙的很緊,神色很快又變得嚴峻。
反反覆覆,臉上的表情,複雜的讓安馳有些猜不透。
良久,薄景言纔開口:
“這兩天,你多往醫院跑,去探望那個蘇嶽嶽的口風。旁敲側擊,找出蘇西不願見家人的原因。”
“是,薄總。”安馳恭敬的迴應,突然又想起起訴書的事情,他擔憂的問:
“您……確定蘇小姐不會把起訴書的事情告訴溫浩晨?”
安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但薄景言並沒有迴應,安馳怕他又一臉不耐煩,趕忙接着說:
“這幾天去查溫浩晨的背景,今天又收到了最新消息。他是富豪排行榜前十的溫承安的兒子。當年,他父母和您的父母,在商業場上,可以說是比肩的。家族背後實力也相當雄厚。他的成長環境很是優渥,而且在成立這家工作室之前,他是跟着父母在家族企業裏當副總的,這……他的見識必不會少。”
安馳說到這裏,觀察了一下薄景言,確認他的神色依舊沒什麼起伏,才補充道:
“所以,他若是有心,應該能看得出來起訴書是造假的。”
薄景言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深邃的眸色透着一種銳利的光,他緩緩開口:
“蘇西能獨自出來見我,足以證明,她不會告訴溫浩晨。”
安馳點點頭,吞吞吐吐道:
“薄總,您若真想追回蘇小姐,可一定要沉住氣啊。我這再見到她,也感覺她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我今天……我真怕您……”
薄景言冷冷地問:“怕我怎樣?”
安馳垂下頭,小聲回:
“怕您沉不住氣,再硬來……可使不得,她能這樣走四年,心裏堆積的怨恨可不是一星半點兒,這得慢慢地化解。”
薄景言:“慢慢?讓我等到頭髮發白?交代你的那些事,抓緊推進!”
安馳:“……”
聽人勸喫飽飯啊,他也只能勸到這裏了……
不過,安馳又補充說道:
“薄總,蘇小姐住的‘逸品華庭’大平層,溫浩晨不在那裏住,我派的人蹲守,有聽到孩子們喊他舅舅。幼兒園那邊我也查了,跟咱簽約合作一個模式,報備的父親身份也是溫浩晨。依我看來,蘇小姐只不過是爲了躲着,以他掩蓋自己信息而已。我覺得她和那個溫浩晨之間沒那層關係。”
安馳說完,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之前,他也以爲溫浩晨和蘇西已經住在一起了,甚至已經領證結婚。
派人查的時候都不免膽戰心驚。
這要是真嫁了人,薄景言不得瘋了。
良久,他才聽到薄景言的說話聲:
“讓你辦的其他事,盯緊一點。”
安馳恭敬的迴應:
“是,薄總。”
“還有,週末安排好‘糖果聯萌’的拍攝片場,我會過去一趟。”
“我明白,薄總。”
……………………………..
逸品華庭小區。
蘇西付了代駕的費用,並沒有急着上樓。
丁小妍見她沒動,也坐在車裏沒動。
可能是感受到蘇西低落的情緒,她緩緩地開口安撫道:
“西西姐,我感覺薄總沒有太大惡意,他……”
“小妍……”蘇西輕聲打斷她的話:“那個男人傷我至深……算了,不說那些了。在咖啡館包廂,他雖說撤訴,但我還是得等到看見文書才能放心。”
丁小妍點着頭,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別太擔心了,我的第六感是,他是故意的,是想借用這個起訴書和你見上一面,至於他要見面的目的,那我就猜不透了……”
說到這裏,丁小妍的思緒不由得回到在布魯斯咖啡館那會,她在包廂外面,和安馳站在門口的對話。
不過,當時,也是那個安馳先開口跟她說話的:
“我記得你,丁小姐,當時太太被害進局子,是你跑來通風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