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拉拉薄煜然的手,示意他趕緊回家。如果在別人的地盤兒呆的不高興,還不如回他們的小窩開開心心平平凡凡。
薄家是一個是非之地,光看他們喫飯的環境,就知道平時生活在這裏該有多壓抑。
最後,薄煜然不讓步,長輩小輩都在的餐廳裏一度氣氛十分尷尬,薄楚革講面子首先道了歉,這讓坐在主位的長輩非常不開心,又要一段奚落,但還沒等長輩說出來,薄煜然就帶着安意離開了。
等上了車安意才說:“其實沒有必要,我們現在和誰不犯井水,只要他不來找我們的事,我們的公司穩步前進,不愁有一天不能挺直腰桿站在他們面前,我不委屈,你也不用爲我出頭。”
薄煜然停下車子,探過身握住安意受傷的手,眼睛裏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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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知道,一個這麼驕傲的人驕傲了二十來年,有一天突然跌進泥土裏,這種心理的落差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消除的,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從泥土裏爬起來,重新跑到山頂傲視羣雄。
“你想做什麼就做,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就算你失敗了,還有我這個大明星,以後的日子不愁山珍海味。”
她能保證兩人的生活,沒有後顧之憂的拼搏,或許能給他少一點壓力。
薄煜然眼睛裏深情似海突然探過手,一把摟住她的後腦勺往前按,電光火石之間馬路上的路燈突然亮起,照出車內相吻的兩個人。
兩人走後,主位的長輩對薄煜然是一段恨鐵不成鋼的數落,對薄楚革也是一頓教訓:“你就不該這麼縱着他們,還給他道歉,他自己做錯了事,不反省反而要你這個小叔道歉,這成何體統,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薄楚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有的時候,退一步不只是退一步。
第二天,薄楚革的動作就開始了。
若說之前薄氏對薄煜然的打壓是背地裏的,那麼現在就已經完全不顧面子的提上表面。
薄楚革藉助薄氏放出話來,誰只要和薄煜然合作,那就是在和薄氏做對,此話一出,業內誰還敢把單放給薄煜然?
薄煜然又陷入一個走不出的困境。
正焦頭爛額之際,薄煜然接到一個電話,是萬年也不會給他打一次電話的薄煜一。
薄煜然有那麼一瞬間心裏是無比高興的,父親在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薄煜一,這麼多年他自認沒有盡到這個責任,如果能和薄煜一改善關係,或許也是一個收穫。
“薄煜然,現在我缺錢,給我打點兒錢。”連一個歌都沒有,接通電話之後直接甩過來這麼一句,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薄煜然眼皮掩飾住失落的眼神:“要多少?”
“七十萬。”那邊略顯不耐。
“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薄家是不給你錢了,還是不養你了。”薄煜然喫驚,沒想到開口就這麼多。
要是放在之前70萬,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現在不同往日,70萬的錢可能會撐起公司運營將近一個月,他不說有沒有,即便是有也不可能輕易拿出來。
“你到底給不給?不給就算了,當我沒說過,要是給就發到我的卡號上,一會兒給你發過來卡號,今晚之前。”
說完直接掛斷。
薄煜然五指張開,狠狠的抓了一把頭髮。
他現在的心裏就像是被百爪撓心,腦袋也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下一步要怎麼做。
等到晚上,他終究還是妥協了,讓人把70萬打到發來的卡號上。
本以爲這就結束了,但他還是低估了薄家的心思。薄煜一在將近20天裏,頻繁的打電話過來找他要錢,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其中的動機。
再加上公司這20天裏基本一單生意都沒有,明顯是薄楚革動了手腳。
還有之前合作的公司也在慢慢解約,有的時候他讓利幾成都很難改變投資方的想法,這樣的情況在他經營公司這麼多年裏基本從未遇見過,一定是有人搞鬼。
除了薄楚革,薄煜然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
“煜一,這錢是不是薄楚革讓你要的。”薄煜一又打來電話的時候,薄煜然問出心裏的猜想。
電話那邊果然遲疑了,薄煜一結結巴巴:“給錢就行了,你管這麼多,我要錢就是我缺錢了,給不給隨你。”
他不是不給,而是實在已經沒有了,想給也不可能一時掏出這麼多。
“煜一,現在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天你一次比一次要得多,再給了你我的公司接下來就要倒閉。”
薄煜一冷哼一聲:“父親離世前是怎麼和你說的?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你就是敷衍我還是敷衍他,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薄煜然啞口無言。
他痛,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薄煜然如今每天的狀態就是一句行屍走肉,眼睛裏也沒有了幾個月前的神采奕奕,甚至有的時候會忍不住看看天,不知道接下來的生活還會不會往上走。
只有面對安意的時候,心纔會放鬆下來,稍稍的笑一笑。
安意特意做了一大桌子他愛喫的菜,在喫飯的時候不經意的問:“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
薄煜然搖搖頭,給安意夾了一筷子肉:“腦袋不大想得倒多,能有什麼事,早點喫完飯還要加班呢。”
安意沒有再問,等到第二天讓人去查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發現薄煜然的賬戶多筆鉅額轉出,而那邊賬戶是薄煜一。查了最近的通話記錄,每一個通話後都會有一筆賬目轉出,這不難讓人聯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起兩個人一貫的關係,安意瞬間明白真相。
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薄煜一任性也要有一個限度,現在的情況安意也知道到了什麼危機關頭,他們兩個人的錢本來就很難支撐,薄煜一再這樣下去,薄煜然怎麼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