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秋眉和秋荷看到這情景,臉色一變,立刻衝了過來。
“孔嬤嬤,小姐都說不練了,你怎麼還打人啊?”秋眉滿臉怒火地道,“打得那麼重!”
孔嬤嬤理直氣壯:“奴婢這是教她規矩!”
“那你也不能真的動手打啊!”
秋眉氣得不行,又急忙問雲蘇,“小姐,你怎麼樣啊?疼不疼?”
雲蘇的肩膀和雙手還被兩個宮女抓着,臉色微微發白,額頭蒙了一層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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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鬆手?”秋荷厲喝兩個宮女。
其中一個宮女卻硬邦邦地道:“奴婢是按孔嬤嬤的吩咐,規矩還沒學完,雲姑娘不能走。”
秋荷一看說不通,伸手直接攥住了宮女的手腕,冷冰冰道:“鬆手!”
她是習武的暗衛,手上力氣自然比一般的宮女要大,五指一用力,宮女只覺得手腕骨都要裂開似的,疼得驚叫一聲,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秋荷抓着她的手腕,把人甩到一邊,又冷冷看向另一個宮女。
宮女心生怯意,下意識放開了雲蘇。
“姑娘,你還好吧?”秋荷也沒空跟宮女計較,低聲問雲蘇,眼睛裏帶着一絲擔憂。
“我沒事。”雲蘇額頭冒冷汗,面無表情地看着孔嬤嬤。
可實際上,怎麼可能沒事呢?
孔嬤嬤拿的戒尺是精心準備的,純實木,又粗又沉,至少有兩斤重。
打在人身上,不會破皮流血,卻能讓人疼到骨子裏,只一下就能淤血紅腫。
雲蘇已經算是很能忍痛了。
如果換成普通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兩尺子打下去,足夠讓人疼得站不起來!
孔嬤嬤被她盯得心裏發毛,卻不覺得自己有錯,挺起胸膛傲氣地說:“姑娘也用不着生氣,奴婢一早就說了,若是姑娘屢教不改,爲了儘快矯正你的儀態,奴婢少不得要用上戒尺。”
這是在給她動手體罰打人,披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雲蘇冷冷道:“我剛纔錯在哪了?”
孔嬤嬤道:“禮儀還沒學完,姑娘說走就走,將皇后娘娘的旨意視若無物,難道不是錯嗎?”
雲蘇冷笑一聲,伸出手:“既然是旨意,那就拿出來給我看看!”
孔嬤嬤一噎。
雲蘇冷冷走上前,“你是當我傻,什麼都不知道嗎?宮中派教養嬤嬤指導新人禮儀,一是出於禮法,二是出於重視。不是讓你一個奴才拿着教導當幌子,在這打壓刁難人的。”
孔嬤嬤爭辯:“奴婢沒有刁難,只是正常的教導!”
“如果是正常的教導,你一個教導宮女的嬤嬤,有什麼資格體罰打我?尊卑有別不懂嗎?是你這個教養嬤嬤身份高,還是我這個準王妃身份高?”
雲蘇眸光冰冷,走到孔嬤嬤面前,周身凜然的氣勢傾瀉而出,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奴婢……”孔嬤嬤本想反駁,一對上雲蘇烏黑冰冷的眼神,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竟透不過氣。
爭辯的話語也卡在了喉嚨裏。
雲蘇冷笑:“沒話說了嗎?”
孔嬤嬤憋了又憋,惱羞成怒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欽點的!這把戒尺也是皇后娘娘賞賜下來,讓奴婢教導好雲姑娘!”
“你所謂的教導,就是故意把油湯潑在地上讓人走?這是哪門子的禮儀規矩,你找出來讓我看看。”雲蘇冷淡道。
孔嬤嬤啞口無言。正常儀態下,自然不會有這種規矩,只是她看雲蘇走得穩當了,臨時想出來刁難她的。
只是孔嬤嬤也沒想到,雲蘇的脾氣這麼大,她纔剛刁難了一下,她就發脾氣不學了!
真是叛經離道!
一點都不符合皇家對女子貞靜謙卑的要求。
看孔嬤嬤遲遲不說話,刻板的臉上卻寫着不滿,眼神彷彿在說——你這樣粗俗無禮的人,就不配嫁進皇室!
雲蘇冷冽的眯起眼,忽然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她刻薄的臉皮上。
“啪!”一聲脆響。
“啊……”孔嬤嬤還沒反應過來,痛得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踉蹌着差點摔在地上。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雲蘇:“你竟然敢打我!!”
雲蘇二話不說,又一戒尺重重打在她的膝蓋上,孔嬤嬤痛得慘叫,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先前爲了刁難雲蘇,孔嬤嬤特意讓人把地毯撤走了,只剩下光滑堅硬的地磚。
她的膝蓋骨一下子跪在地磚上,骨頭差點沒撞碎,痛得她又是一聲慘叫。
“打你怎麼了?”
雲蘇拿着戒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不是很喜歡拿着戒尺打人嗎,不如自己也嚐嚐?”
說着,她又高高揚起手,一戒尺就朝她臉上打去。
厚重結實的戒尺刮過空氣,嗚嗚風聲作響,聽起來威力十足。這一尺子抽到臉上,只怕是要把孔嬤嬤滿嘴的牙齒都打飛出去。
“啊……”孔嬤嬤嚇得尖叫,本能連滾帶爬地往後躲。
但是她又忘了。
地板上潑了帶油的湯水,滑溜溜一片。
別說是用腳踩了,孔嬤嬤驚恐躲閃時下意識伸手一撐,手掌瞬間一滑,整個人一下子摔在地上。
“啊——”高亢的慘叫聲,猶如尖針穿刺耳膜。
孔嬤嬤摔了個狗喫屎,下巴撞在地板上,牙齒磕破了嘴脣,血和唾液全流了出來。身上整齊的宮裙變得皺皺巴巴,上面還沾滿了油汪汪的湯水,別提有多狼狽了。
雲蘇手裏的戒尺停頓在半空,譏諷地看着孔嬤嬤:“你躲什麼,原來你也知道這戒尺的滋味不好受啊?”
她就沒想真的打孔嬤嬤,只是做個樣子嚇唬她。
看看她都嚇成什麼樣了。
戒尺不打在自己身上,她就不知道有多痛!
“孔嬤嬤!”竹春幾個宮女嚇得臉都白了,急忙跑過去,想將孔嬤嬤攙扶起來。
可即便是她們,踩在油汪汪的地板上也差點腳一滑,竹春跑得急更是直接摔了,一下子壓到了孔嬤嬤身上:“啊!”
孔嬤嬤一把老骨頭差點沒被壓斷,被宮女們好不容易攙扶起來,刻薄的臉都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