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是第一次在老宋家喫飯。
老宋家喫飯的方式已經從炕桌轉移到了八仙桌,圍着一圈椅子。
自然而然,楚梓州也來了。
和顧淮安坐在一起。
紅燒肉燉粉條,糖醋排骨,醬銀柳魚炸銀柳魚,還有韭菜炒雞蛋,更有蘸醬菜和拌涼菜。
還有一個小白菜豆腐丸子湯。
也很是豐盛了。
要是以前,老宋頭和宋老太肯定拘謹,可如今,覺得也沒啥,沒看人家孩子都笑呵呵的沒有一點架子。
再說了,如果嫌棄,顧淮安也不可能進屋。
宋老太是真喜歡顧淮安。
這孩子喫飯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不緊不慢賞心悅目的。
其實吧,從另一面論起,以後兩孩子真要成了,不但顧淮安有福氣,其實她家小暖也是有福氣的。
夏桂蘭提前給拿了不少飯菜去知青點。
喜鵲一直在她家了。
夏新山說要陪着朱鳳照看小弟,就沒過來。
自然也不可能做飯。
宋老太都給她們的那一份帶上了。
她又不傻,這時候摳摳搜搜的,那小暖都不高興了。
再說了,她也不是那樣人。
夏桂蘭將飯菜給端過去,看到小弟還在睡覺,就有些擔心。
朱鳳哭着說:“……可能一直也睡不好,終於回家了,不用防備了,他也才能放心睡覺了……”
幾個人又悄聲的哭了一氣。
朱鳳哽咽的和夏桂蘭說:“你該幹嘛幹嘛,啥也別管,東東能回來,這就是佛祖保佑,我別無所求,先安生的過日子,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夏桂蘭臉色陰沉。
是啊,和上官雲琪比起來,包括母親,在夏博文的眼裏都是豬狗不如。
要不然,夏博文怎麼連面都沒露呢。
是不敢還是不屑,夏桂蘭也不懂。
不懂也不好不亂問,她說:“媽,我感覺小弟很聰明,他心裏肯定有成算。”
於是,就將車站裏小弟對白祕書說的話,講給了朱鳳聽。
朱鳳皺着眉頭,心底裏不大開心。
憑什麼便宜了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不是給他增光添彩嗎?
“咱們也不太懂,等小暖來了,我問問小暖就知道了。”
喫完晚飯,顧淮安被老宋頭喊去交流餵馬的經驗。
顧淮安很耐心的告訴老宋頭餵馬養馬的心得。
他在騎兵營待過,加上聰慧,自然而然,懂得也多。
老宋頭眼底裏都是喜愛。
並且也覺得沒必要有眼色什麼的,孫女還小,一天天的跟個孩子一樣。
這不,不知道和楚梓州說啥,在那嘻嘻哈哈的笑,楚梓州呢,還對着小暖拱拱手。
似乎是感謝的意思。
楚梓州沒想過,將老媽老姐還有小敏交給宋玉暖接待,會捅出什麼簍子來。
他對宋玉暖無比信任。
開玩笑,宋玉暖那是一般人嗎?
顧淮安走過來,楚梓州說:“淮安,我先回去安排一下。”然後又說宋玉暖:“辛苦小暖了。”
宋玉暖:“不辛苦,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楚梓州先是跑去和老宋頭說,這幾天借馬車一用,老宋頭不等細說,一揮手隨便用。
於是,馬車被趕去了大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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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頭也跟着一起去的,還有木匠活做的比較好的老孫頭。
過了夏至,白日越來越長,雖然喫完晚飯,可太陽還沒完全落下。
按照宋玉暖的要求,對馬車進行自由改裝。
兩邊裝上摺疊的擋板,宋玉暖還說:“你要是早點說多好,咱們可以作個活動的車篷,颳風下雨了也不怕,還能給擋板畫上花呢。”
楚梓州感謝不已:“這已經很好了,感謝感謝。”
宋玉暖:“我去姥姥家一趟。”
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她得交代一下。
至於怎麼知道的,就說做夢夢到的唄,反正小阿盛也夢到了,小舅說,他的確被鞭子打過,那條鞭子上面也有一個紅鈴鐺。
至於回家找媽媽,那是小時候天天都在哭喊的話語。
宋玉暖去的時候,宋良和夏桂蘭他們都在。
夏新東還在睡覺。
宋玉暖還去探了鼻息,感覺呼吸平穩,就是睡着了,她才放心。
於是,就將她這些日子和上官雲琪的交鋒威脅還有夏博文的參與,能說的都告訴了家人。
當然了,也將她怎麼罵上官雲琪的說了出來。
並且還得意洋洋的。
衆人聽的瞠目結舌。
宋良滿臉讚歎:“我閨女咋這麼厲害呢!”
朱鳳卻擔心,眼淚又流下來,愧疚的道:“那個女人心胸狹窄報復心強,你這是爲了小舅和姥姥徹底得罪她了。”
宋玉暖:“不然的話,她也要算計我呢,那您說,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憑什麼算計我?”
夏桂蘭咬牙切齒。
一直告訴自己,殺人是要犯法的,會連累孩子的前途的。
可心底裏也是真恨呢。
萬一閨女沒那麼聰明,萬一被哄去了香江嫁給了瘋子,那她也活不成了。
幸好閨女聰明沒上當,還讓上官雲琪自食惡果。
可惜,光是自首被撤職算個啥啊。
她都六十了,本來也該退休了。
說是撤職,指不定是掩人耳目呢。
這他們都是一夥的,說啥是啥,他們小老百姓咋能知道呢。
夏桂蘭暗想,真要給她機會,她會將死老太婆的臉都撓花,頭髮給她薅光,反正那是個害人精,不出人命頂多被教育幾句,自己到時候哭訴一番,估計能報仇。
宋玉暖說:“都稍安勿躁,等我小舅醒來的,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小舅的身體,身體養好了,才能說其他。”
衆人面面相覷。
說到底,都不如小暖想的周全。
夏桂蘭忍不住問宋玉暖,爲什麼在車站夏新東要通過夏博文那個老混蛋獻藥方?
宋玉暖說:“這多簡單呢,讓北都的老夏家不得安寧呢。”
夏新山問:“怎麼會不得安寧呢?明顯的是他們佔了你小舅的好處呢。”
“那你們說北都的夏家是不是恨不得咱們這一支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夏新山點頭。
“……小舅這一操作,夏博文和我小舅必然要有牽扯,不說爲了前程,就是爲了國家,夏博文也要捧着我小舅。
那麼上官雲琪能高興嗎?
那幾個兒女不嫉妒嗎?
他們必然要大吵大鬧,各種作死,那時候,夏博文以前的父慈子孝幸福和美的家庭必然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