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顧硯辭不回家,甄苒本就憋着一肚子氣,聽到顧瑾瑜哀怨呢喃聲,她激憤怒罵:“他不回來就算了,地球離了他又不是不轉,沒有他,咱娘倆照樣熱熱鬧鬧的過春節。”
……
與此同時,身在雲嶺的林淺,正坐在沙發裏,觀看液晶壁掛電視機裏播放着的春節聯歡晚會。
顧硯辭不在室內,他在廚房裏,親手烹調年夜飯。
覺着春晚節目甚是無聊沒有看點,林淺信步走到佔據半個牆面的平開窗前。
礙於不能燃放煙花爆竹的規定,黑漆漆的萬里蒼穹之上,不見流光溢彩。
院子裏張燈結綵,掛在樹木上的小紅燈籠,煥發出紅彤彤亮光。
除燈籠之外,樹木枝椏上,房前屋後的欄杆上,纏繞着熠熠生輝的小串燈,煥發出一庭院的璀璨星光。
新添置的戶外音箱裏,播放着清脆響亮的煙花爆炸聲,鞭炮炸裂聲,搭配着喜氣洋洋的《新年快樂》歌曲歡唱聲,渲染出歡天喜地的節日氣氛。
受喜慶氣氛感染,林淺心情稍好。
她拿起手機,給鹿菀發了個“祝你新年快樂”的節日紅包,又用語音發了段春節祝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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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菀回發紅包,林淺正要領取,她突然收到顧瑾瑜發來的時長四十秒的語音。
林淺順手點開,立即聽到顧瑾瑜尖聲尖氣,夾雜着濃烈嫉恨情緒的叫囂聲:#你糾纏他!你不讓他回家!我恨你!我討厭你!你不得好死!#
剛聽完,顧瑾瑜立時撤回信息。
一條語音,成功破壞林淺現目前的好心情。
她深深明白,顧瑾瑜喫醋嫉妒,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栽贓誣陷!
特麼的!沒完沒了!無休無止!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
煩躁像炸彈似的在胸腔內爆發,林淺心煩意亂,只想歇斯底里大發作。
她三步並做兩步衝到沙發前,上手就掀翻擺在沙發前的桌子。
嘩啦——
擺在圓桌上的幾十個糖果盒掉落在地,巧克力,軟糖,開心果,碧根果之類的糖果和堅果,稀里嘩啦的飛濺一地。
正巧,顧硯辭端着一盤剛切好的水果拼盤進客廳,瞧見林淺氣呼呼地掀桌,他一愣,下意識問:“怎麼了?”
“心情不好!”林淺順手拿起抱枕,丟到他身上,“滾滾滾,別惹我!”
抱枕直溜溜飛過來,顧硯辭閃身躲避,“好好的,怎麼心情不好,誰惹你了?”
林淺不理他,她拿起手提包快步出屋,一直衝到燈火通明的大街上,又沿着人行道急匆匆地向前走。
她沒有要前往的目標地,只想通過不停的行走,驅散心中滿滿當當的煩躁。
顧硯辭緊隨其後跟上她,他幾步竄到她身後,反反覆覆問她,“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有天大的麻煩,我幫你解決。”
林淺嘴角一撇,怎麼了?很簡單!你的好妹妹威脅我,我心煩。
怎麼了?很複雜!複雜在她說出真相,顧硯辭信都不帶信。
煩躁加劇,林淺加快腳步,幾乎是以小跑的速度,穿過十字路口。
對面亮着綠燈,本是安全通行的時刻,卻有一輛跑車,無視交通規則闖紅燈,衝着林淺飛馳而來。
車禍即將發生,顧硯辭衝口而出喊出兩個字:“淺淺!”
他喊話同時,迅速解下系在脖子上的領帶,丟向那個開跑車的車主。
他丟出去的領帶,成功干擾車主的視線。
但見跑車的方向盤,在車主手裏一百八十度扭轉,跑車自林淺身旁擦身而過,附帶着尖銳喇叭聲和車輪摩擦聲,撞到十字口中心的石墩上。
跑車的車燈,碰撞成支離破碎的碎片,稀里嘩啦的掉落一地。
車主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看他一身名貴的裝扮,絕壁是個富二代。
他跳下跑車,嘴裏噴發着濃郁酒氣,指着林淺破口大罵,“喂,你怎麼走路的?走路不看路嗎?”
林淺正要反駁他,顧硯辭疾步上前,怒斥富二代,“她按交通規則走路,你酒後駕車還闖紅燈,你還有理了?”
富二代狂妄叫囂:“這世上,誰有錢權誰有理。在我面前,你們都是夾尾巴狗。”
他醉眼迷離的眼眸,肆無忌憚的打量林淺,突然間話鋒一轉,“挺漂亮啊,看在你比一般女人漂亮的份上,我網開一面啊,今晚你陪我,我啊,放過你……”
酒壯人膽外加見色起意,富二代伸手,意欲揪扯住林淺的衣襟,拉她入懷,在大街上公然輕薄她。
“瞎了你的狗眼!”顧硯辭擋在林淺身前,擡腿一踢,乾淨利落地踹倒富二代,“睜大眼睛看看,她是誰?我又是誰!”
富二代倒地,後腦勺磕碰到堅硬非常的水泥臺階。
腦袋被磕破的同時,他稍稍清醒了些。
“我管你是誰,在這個世界上,敢和我叫板的人還沒出生……”
他叫囂半句,認出眼前男人是商界巨擘顧硯辭,突然間住口。
下一秒,他用實際表現演繹“翻臉比翻書還快”。
“原來是你啊!”富二代滿臉堆笑,解釋說:“多喝了幾杯酒,腦子糊塗了,一時之間沒認出你,不小心冒犯你,我的錯,我該死。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我過多計較。”
顧硯辭沒心思和他掰扯,他吼了一句滾,富二代忙不迭離去。
“淺淺,”顧硯辭轉身,單手托起林淺的下頷,化身爹系老公告誡她,“跟我回家,今天,胡吃海喝的人太多太多,你這樣漫無目的亂跑,興許又要碰到酒後駕車,無視交通規則的車主。”
林淺擡頭,自嘲苦笑,“春節,萬事如意的春節,我卻是萬事不順心,心裏煩想散步散散心,還遇到奇葩司機。”
她走到路邊長椅上坐下,盯着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道發呆,面無表情地說:“你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顧硯辭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心情糟糕到極點。
丟下她不管不顧,一個人回家,他放心不下。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林淺只穿了一件菸灰色旗袍的單薄身軀上,在她身旁坐下,溫聲說:“我不說話,不打擾你,就坐在你身邊陪着你,你儘管安安靜靜發呆。”
今夜滿大街歡天喜地,氣溫有些低,僅有十多度。
林淺裹緊黑西裝外套抵禦嚴寒,目光越過車流滾滾的大街,目視遠方。
似是若有所思,實際上,她心思放空,內心一無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