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
劉子云離老遠便打了招呼，氣焰囂張，十分不屑。
李文姝也是同樣發笑，湊到近前，好奇一般問道，“姐，你咋忽然回來了，不是你的別墅真買下來了吧？”
余天要買別墅的事兒，已經傳遍了李家的朋友圈。
劉子云見李婉柔還在擦拭眼淚，又補了一刀，“姐，回家歸回家，一會兒進門的話，可千萬別和你爹你媽說買別墅的事兒！你知道我倆爲啥來嘛，我倆是受文殊父母的委託，專門過來看望老兩口的，就怕他們因爲這件事生氣呢！”
“氣死算了。”
余天笑着開了句玩笑。
這可不得了。
一番話立刻引得劉子云和李文姝大爲不滿。
“小姐夫你說什麼呢！”
劉子云瞪大眼睛怒聲說，“日子過得不好就別硬裝！上次幸好是看見你在別墅附近晃悠！你這要是在國貿大廈百貨大樓啥的，還不得說把人家的樓都給買下來？吹牛有個度，差不多得了！”
李文姝也咄咄逼人。
拉住李婉柔的手到一邊，白了余天一眼，又低聲對李婉柔說，“姐，你找的這個男人還真不靠譜！這次來是不是他忽悠你回來的？我猜他是想來要錢對吧？”
上次她和劉子云去送錢，兩人路上還開玩笑，說是怕是余天見錢眼開，以後再來要錢。
眼下她還真是這麼認爲的。
李婉柔趕緊解釋了幾句，“你姐夫早變了，早學好了！別墅我們都…”
話音未落。
劉子云上前粗暴打斷，“姐！別說了，你們要是不想讓二老傷心難過的話，今天就別上樓，等過一週兩週再過來！到時候我們安撫好了老人以後，再去柳樹村通知你們，看看二老到底願不願意相見！”
他這次來看二老是假。
真實的原因是，還想佔有一個分房指標。
李婉柔的父母手裏有一個指標，老兩口正在猶豫是不是該給李婉柔留着。
還有不到六個月時間就要到期，劉子云便想趕緊弄到自己手中，畢竟這相當於是白給的錢。
麻雀再小也是肉。
雖說他父母有些小錢，但哪有人嫌自己錢多的？
況且房子位置也不錯，就在市中心附近，賣個三千左右不成問題。
余天察言觀色看了半天，無視他們。
走到李婉柔近前，拉住她的手道，“走，上樓去，什麼事兒也沒必要和你的表妹說，咱們自找父母說明情況也就是了。”
“那就一起上去吧！”
劉子云瞪了余天一眼，又揶揄道，“這麼久沒回來，啥東西都不帶，可真是孝子賢孫！”
余天確實啥也沒帶。
只因剛纔提前在百貨大樓那兒買的東西太多，估摸着最少有五千塊錢的，彩電冰箱什麼的都有，自然不能一起帶過來。
他也沒多說，似笑非笑點點頭，便跟在劉子云和李文姝身後，走上樓去。
砰砰砰。
房門敲響。
很快。
門打開一條細縫，一個滿頭白髮略有佝僂的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衆人眼前。
他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裝，脖子上掛着一個近視鏡，要是歲數再大一些，還真有點慈眉善目的感覺。
“二叔，我們來了。”
劉子云遞上禮物，又閃身一旁指着李婉柔快速說道，“二叔，你看這是誰，你還認得不？”
“這是…”
李婉柔的父親李青雲眯起眼睛看了半天，覺得好生眼熟。
片刻後，他緩緩拿起掛在胸口上的近視鏡戴在眼前。
視線逐漸清晰。
李婉柔的面容由模糊變得真實起來。
她的淚水還沒幹，再次洶涌。
李青雲看得真切，眨了眨眼，隨即嚥了口唾沫，雙手輕微抖動，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婉柔…婉柔…是你？”
“爸…”
李婉柔倒吸一口氣，胸脯起伏得厲害。
幾年不見，父親的身形已不如以前硬實，白髮多了不少，臉上的皺紋更說明歲月的無情。
“婉柔…”
李青雲的淚水也流淌下來，心情複雜得好像一萬條絲絛在瘋狂交織。
他走出門來，抓住李婉柔的手，似有千言萬語。
不過當他看清站在身旁的余天之後，便又立刻收回手來，眼神中帶着一絲厭惡和絕情。
“進來喝口水就走吧。”
李青雲的態度瞬間轉變。
擦了擦眼角，把李婉柔讓進房內，只讓余天留在門外，便重重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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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余天討了個沒趣。
好在李婉柔動作迅速，又打開房門，強硬地將他拉了進去。
既然回來，就要回來得徹底。
李婉柔讓余天落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自顧對李青雲說，“爸，我媽呢，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們說，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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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柔的母親叫張思卿。
此時她正在外面市場買菜，準備晚上做一頓平平無常的晚餐。
話剛落，不待李青雲發言，劉子云便率先開口打斷，“二叔，我這小姐夫這次是回來借錢的，你不是知道他要買別墅的事兒了嗎，他缺錢，還想找你們湊上一點呢！”
不提這個還好。
一提起來，李青雲便立刻火往上撞。
關於余天要買別墅的事兒他早聽劉子云說過不是一遍兩遍，此事傳遍李家，成了最大的笑柄。
他目光轉移，看向余天，指着他的鼻子搖頭輕聲說，“你…你走吧…我們李家不歡迎你。”
知識分子不會罵街。
但這話也如同刀子一樣，插在李婉柔的心上。
“爸…”
李婉柔趕緊起身到李青雲身邊，柔聲解釋，“余天他早改變了，我們這次回來，就是想和你說說他這段時間的轉變的。”
余天能變？
李青雲一萬個不相信。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外面的門忽地又被打開。
“老李，快來幫幫我！”
張思卿拎着兩大兜子菜放在門口，擦了擦汗水。
“媽…”
眼見闊別幾年的母親出現在眼前，李婉柔心中一緊，好似孩童般快步跑近，一把撲在她的懷裏。
“…”
張思卿一下愣住了。
如夢一般。
她雙手顫抖，平放空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突然回家的女兒。
隨着李婉柔的哭泣聲越大，她的腦中也開始眩暈起來。
轉瞬間。
她一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