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禾毫不留情地譏諷,眼眸中閃爍着警告的光芒。
顯然,若馬二再糾纏不清,她不介意讓對方嚐嚐真正的痛楚。
馬二費盡力氣纔將自己的表情調整回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心中卻已是憤怒如潮,對於冉禾的直接羞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與憤怒。
“小禾,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我是真心實意的。聽說那個惡毒的老巫婆對你不是拳打就是腳踢,每當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痛。”
此刻的馬二,演技堪稱一絕。
即便是最挑剔的評委也會爲之動容,他在虛僞與真實之間遊刃有餘,即便在如此尷尬的境地下也能繼續編織自己的謊言。
“對我非打即罵?你聽誰說的笑話,分明是我憑藉着一身過人的本事,將吳家那些傢伙玩弄於股掌之間,有誰敢在我的面前放肆。從今往後,無論是吳家的任何人,還是你,若是敢對我不敬,就得先問過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冉禾的話鋒如利劍,句句戳破馬二的僞裝,使得他那勉強維持的微笑幾近崩潰。
“小禾,既然吳家人待你如此刻薄,這兩隻兔子你帶回去無疑是羊入虎口,倒不如暫且寄放在我這裏,由我來爲你料理後事。”
說到這裏,馬二不由自主地嚥了一下口水。
眼前這兩隻兔子的肥美,早已在他腦海中幻化成了令人口水直流的佳餚。
“呵呵。”
冉禾的冷笑如同冰錐,直刺馬二虛僞的面具。
如果是曾經的那個她,或許還會爲這番話所動,但如今的她,又豈會被這種拙劣的手段矇蔽。
“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響到我耳邊都快震聾了。想要我把兔子交給你?你究竟哪裏來的自信?莫非你以爲你母親在生你的時候,額外賜予了你一層堅不可摧的臉皮?真是讓人好奇,那張臉皮得有多厚,才能讓你做到如此厚顏無恥的地步。”
她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匕首,一刀刀剖析着馬二的虛僞,不留一絲情面。
面對這連珠炮似的諷刺與揭露,馬二的耐心終於被耗盡。
他手指顫抖地指向冉禾,怒火幾乎衝破了理智的防線,一場激烈的爭執似乎在所難免……
“冉禾,別給臉不要臉,記得那天,你從我這兒硬生生奪走了二兩閃亮的銀子,現在這隻的兔子就當作是你對我那點小損失的補償,這又有何不可呢?”
馬二攤開雙手,故作無奈地說着,眼神中卻閃爍着一絲狡黠。
冉禾聞言,眼眸中彷彿凝結了一層薄冰。
周身散發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冷冽之氣,她緩緩踏步向前,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馬二的心尖上,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馬二儘管沒有做出任何挑釁的動作,卻還是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後退去。
直至背後碰觸到冰冷堅硬的牆壁,退無可退。
“馬、馬二,你……你想幹什麼?”
馬二的聲音略顯顫抖,喉嚨間發出細微的哽咽聲。
在他的記憶中,冉禾總是溫順地聽從他的每一句話。
眼中充滿了對他的崇拜與深深的愛慕之情。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冉禾,那凌厲的眼神、決絕的姿態,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影子。
他不禁暗自揣測,難道是因爲那次意外,他將她推進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之後。
她便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所影響,性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念及此,馬二心中頓生悔意。
原本想來與冉禾重修舊好的打算,現在看來,無疑是自尋死路。
眼前的冉禾,那股氣勢。
豈止是要與他理論清楚那麼簡單,難不成真要置他於死地,然後拋屍荒野?
“啊——”
終於,面對冉禾步步緊逼的氣勢,馬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尖叫一聲,兩眼一黑,身子一軟,如一堆毫無生氣的爛泥般倒在地上。
冉禾眉頭微蹙,注意到他雙腿間那尷尬的溼潤痕跡,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
果然,不過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自己甚至還未出手。
僅憑一股氣勢便已將他嚇得失禁,這樣的人,也配來挑釁自己?
出於一時痛快,冉禾對着癱軟在地的馬二,補上一腳。
後者便順勢滾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坑洞中。
至於那坑裏藏着何種未知的危險,抑或他是否能自行脫困。
這一切,冉禾都不在乎,更不會放在心上。
解決了嗎二這個麻煩後,冉禾心情大好,哼着輕鬆的小調。
悠然自得地下山而去,彷彿所有的煩惱與不快都隨着山風一同消散了。
田埂之上,張喬花早已等候多時。
原計劃是在冉禾歸來之時,給予她一番嚴厲的教訓,好讓她明白自己的厲害。
然而,當她看到冉禾揹簍中那兩隻活蹦亂跳的肥碩兔子時,所有人的眼光都被瞬間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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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天公不作美,先是乾旱接着又遭遇洪澇,糧食產量銳減,百姓家中,別說鮮美的肉食,就連白米飯都得摻和着粗糙的穀物,精打細算地食用。
這兩隻肥美的兔子,在這食不果腹的年月裏,無疑成了衆人垂涎欲滴的對象。
“冉禾,這些兔子該不會是你在後山親自捕獲的吧?”
張喬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語氣中夾雜着難以抑制的貪婪,彷彿下一刻就要伸手奪走那兩隻兔子。
冉禾卻只是嘴角掛着一抹嘲諷的笑容,雙手環抱在胸前,反問道:“怎麼,如果不是我打的,難道這些兔子還會自己跑到你家後院不成?”
張喬花被這番話噎得啞口無言,心中雖有萬般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尚且連這樣的美味都難以觸及,冉禾又憑什麼可以擁有。
“你是怎麼做到的?用什麼方法捕到這些野兔的?”
不只是張喬花,周圍的村民們也都紛紛伸長了脖子,眼中充滿了好奇與豔羨。
對那些想要上山狩獵的男人來說,如果能夠捕捉到哪怕一隻兔子。
都足以讓一家人半個月的餐桌有所改善。
只是野兔生性機警,捕捉談何容易,冉禾卻輕而易舉地帶回兩隻,怎能不讓人心生嫉妒。
“你家靠近海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