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擁住女兒小聲安慰道:“別怕,沒事的,外殿還有你父兄在,更何況陛下與娘娘們都在這裏。”
蟬衣點點頭,心裏稍稍安定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向四周張望。她注意到衆人都驚慌失措地向外頭看去,連坐在龍座上的陛下的臉色也明顯有些不大好看。
奏琴的貴女已經停下了演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手指還懸在琴絃上,彷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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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有宮人進來叫走了李太傅夫人與李婉清。一時間,衆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猜測着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子殿下景皓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皇帝身旁,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他急匆匆出了後殿,留下一臉疑惑的衆人。
“大家稍安勿躁,外頭可能有人喝醉了,不小心打碎了酒盞,請不要驚慌。王家大小姐,你繼續演奏,本宮正聽得入神呢,你怎麼就突然停下來了?”蕭皇后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不慌不忙地笑着說道,試圖緩解緊張氣氛。
“佑兒,你還不快替你父皇倒酒,自從你去了江陰府,你父皇和我兩個不知道有多想念你。”蕭皇后看着這位自小帶大的四皇子,心情十分複雜。
“父皇,”景佑執起雙龍盤珠的金壺跪坐在皇帝腳下替他斟滿酒杯,“兒臣沒有別的心願,只求父皇母后身體康健。”
“佑兒啊。”皇帝頷首,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什麼時候你娶妻生子了,父皇母后也就安心了。江陰府是富庶之地,只是你如今孤身一人,總是太寂寞。”
“父皇,”景佑往蟬衣的方向看了一眼,正要說話,只聽見有人哭哭啼啼地叫道。
“陛下,皇后娘娘,求求你們救救我家贊兒,他從小循規蹈矩,怎會作出這種事來,他定是受人陷害……”
李太傅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推開內侍的手,跪在地上連聲說道。
“快將人帶出去,母后壽宴,這般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不過是多喝了幾杯,耍個酒瘋,還真當出了什麼大事了!”景皓帶着幾個人進來,將李太傅夫人母女帶了出去。
“各位,來,我們舉杯祝母后萬壽延年。”景皓拿過內侍手中的酒杯,高聲說道。
蟬衣隱約覺得這李太傅家的兒子定然是出事了,剛剛那位李公子難道就是他?她心中暗暗思忖着,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心裏想着:真是老天有眼,定是這猥瑣男喝多了,做出了什麼腌臢事,真是活該!
許是自己生辰宴出了這檔子事,蕭皇后有些懨懨的,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起來,直至宮宴結束,蕭皇后依然沒有恢復過來。
林夫人原本打算藉機留下來,向蕭皇后提及四皇子的事情,但看到她淡漠的表情,只好作罷。
她看着那位四皇子對自家女兒緊追不捨的勁頭,心中越發不安。她害怕他會突然請求陛下爲他們賜婚。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局面就難以收拾了。
想到這裏,她不安地握住女兒的手,準備離開宮殿。
就在這時,蕭皇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高聲叫住了她們:“嫂嫂,淺淺,你們兩個且留一留,和本宮一同回坤寧宮,本宮還有話與你們說。”
聽到這句話,林夫人的心裏頓時高興起來,夜長夢多,這件事越早說越好。
太極殿御書房。
李太傅跪倒在地,神色肅然,顫聲說道:“陛下,犬子剛纔已經甦醒,老臣認爲這件事並不簡單,犬子再無德也不可能在宮中公然作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哦。”皇帝目光冷凝,“太傅這意思莫非是那顧家二小姐主動投懷送抱?”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懷疑犬子這是被人下了套。犬子本是與長寧侯世子顧清風一同出去的,可回來時只見顧清風一個,老臣懷疑他是不是對犬子下了套?”李太傅沉聲說道。
今日自家兒子明明是與顧清風一同出去散散酒氣,可爲何顧清風好好的回來了,自己兒子卻出了事?
“李太傅,你這話怎說得出口,顧二小姐是顧世子的嫡親妹妹,他要是瘋了纔會作出這等毀了自家妹妹名節的事來。”景皓低聲說道。
“陛下,太子殿下,明明是這李贊灌了幾口黃湯,色膽包天,見我家二妹妹起了色心,作出這等事來,如今我家二妹妹一心想要尋死覓活,還請陛下主持公道。”顧清風聽到李太傅居然說出這等話來,再也忍不住,推開書房門跪在地下聲淚俱下。
“太傅,他們長寧侯府是受害人,這種事他們說了算。”皇帝有些不耐煩,“太傅,若是你連一個兒子都管不好,那朕如何放心讓你管那些大事!”
“陛下,”李太傅臉色煞白低聲求道,“老臣知罪,可李贊他也是受害者,顧二小姐將他推落荷花池,他已經沒了半條命,這會兒纔剛剛醒過來,渾身是傷,還請陛下等他清醒過來,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再請陛下責罰。”
“陛下,我家二妹清清白白一個貴女,被李贊毀了清譽,我們長寧侯府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母親如今已經昏死過去,我父親拖着病體即刻就會進宮,還請陛下爲我們長寧侯府主持公道。”
顧清風后悔莫及,都怪自己早走一步,要不然妹妹怎會羊落虎口。這李贊定是因爲多看了幾眼蕭大小姐,起了色心,剛好看到妹妹……
“清風,這件事還是等李贊清醒過來再做打算。”皇帝搖頭說道,“幸而這件事還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等事情查明,你們兩家坐下來好好談談,這種事傳出去總歸對兩家都沒有好處。”
“李太傅,你還是先回去等着李贊清醒吧!”景皓淡然說道。
李太傅沉着臉出了御書房,剛走到殿外,就見有人等在殿外,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
“裴謹?”李太傅咬緊牙關低聲問道,“這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