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翎暗自偷笑,故意看了好一會兒戲才裝腔作勢拉住弟弟。
“清兒,你是君子,以後是要做大事之人,言行舉止應該格外謹慎內斂纔是。可不許像某些小人一樣攀龍附鳳、逢迎拍馬,知道嗎?”
元清原本還一臉戾氣,見姐姐指桑罵槐,心中頓時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姐姐說得是,清兒一定牢記於心。”
王家父子沒討到好果子喫,反而被人冷嘲熱諷,又不好發作,只好灰頭土臉的跑了。剛走幾步,就被元清迎面攔住。見元清手裏還拿着掃帚,二人戒心四起,下意識伸手去擋,沒想到……擋了個寂寞。
“把你們帶來的東西拿走,我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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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天是越來越冷。
前兩日,莫氏捎來一個大包裹,裏面全是厚衫。樣式各異,精巧秀美,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功夫。
本來,娘大病初癒,執意要回墨溪村,元翎是極不贊同的。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住了一輩子的地方,那裏有許多難忘的回憶,娘不捨得也是正常。
反正離過年也沒幾日了,她不想爲此起了爭執,便由着娘去吧。有林舒在側,又送去不少百年人蔘,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一大清早,元翎打開衣櫃拿衣衫,瞧見那兩件新做的衣衫時,她不禁愣了一下神。
孃親就是這樣,只考慮他們,從不考慮自己。這些布料她原本是買給娘自己做新衣衫的,沒想到做成衣衫後全給了她。
今兒天寒地凍,也不知娘自己的衣衫夠不夠穿啊?
越想,元翎越不放心。
反正她也有一段日子沒回墨溪村了,今兒正好有空,回一趟比較安心。
收拾妥當,元翎便準備出發。
好巧不巧,正好撞見準備敲門的北冥瀟。
他今日依舊是一件墨色長袍,但身上卻披着一件潔白無瑕的披風,厚厚的毛領隨風搖曳,更襯得人雍容華貴。手裏還提着一個錦布包裹,不知裏面裝了什麼。
“嗯。這白狐毛做的披風就是不一樣,很適合你。”
北冥瀟溫柔的笑了笑,“想着莫姨身體不好,實在不敢勞煩她,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麼會?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思慮不周纔是,只想着讓她適當做些事也省得胡思亂想,卻不曾考慮她身體喫不喫得消?”
北冥瀟不經意一瞥,見馬背上放着大包小包,下意識問道,“這麼冷的天,阿翎這是要出去?”
“嗯,想回墨溪村看望一下孃親,順便給她帶些東西回去。”
北冥瀟莞爾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可查的高深。他將手上的錦布包裹打開,從中取出一件黃白相間的披風。
爲了能得到合適的毛領,那日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抓到那隻閃電貂。
“天冷,披上這個吧?”
元翎一臉懵逼,“這是……”
“那日我追梅花鹿失去蹤跡,無意中倒是看到一隻閃電貂,想着給你做一件披風,便將它獵了來。”
話落,北冥瀟已經將披風繫好,並自言自語道,“嗯,確是不錯,很襯你的膚色。”
“謝謝。”
元翎心中暗想,若不是阿冥心心念念想給她弄一件披風,想來那梅花鹿也逃脫不了。看來,冥冥中只有註定。她能收穫那隻梅花鹿,也絕非偶然。
“走吧,我也好久沒有見到莫姨了。”
“啊?”
聽阿冥的意思,他也要去墨溪村?可是他的身體……
“放心,我沒事。”
“那……好吧。”
北冥瀟是坐馬車而來,元翎將東西全部轉移後,便遣走了小廝,自顧自的跳上馬車,充起了車伕。
考慮到天氣以及阿冥的身體,她特意走慢了一些。
大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出現在墨溪村元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元翎想低調,但她在縣裏弄出那麼多動靜,村民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尤其是前不久,莫氏無端被人綁架,在村裏鬧得是人盡皆知,八卦之人自然也會去四處打聽。
所以他們的出現,引來不小動靜。
像呂家、王家、趙家、杜家、石飛虎等等,全都來了。
“雨娘妹子啊,有這麼個出息的女兒,祖墳都要冒青煙了,你們元家這回,可算是光宗耀祖、揚眉吐氣了。”說話之人,正是莫雨孃的閨中密友呂家娘子阮碧玉。
“讓妹妹見笑了。翎兒不過是小打小鬧,瞎折騰罷了。初出牛犢不識虎,我真怕她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那又如何,有北冥家罩着,誰又敢說什麼!”頓了頓,阮碧玉羨慕道,“認識你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你相公居然是縣城元家之人,唉,真是苦了你哦,孤兒寡母拉扯大他們姐弟倆,好在他們如今認祖歸宗,你也算苦盡甘來了。”
提起這事,莫雨娘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人家只看到他們風光的表面,但這其中的苦,不足爲外人道也,誰又知道呢!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願一雙兒女平安幸福就行。
如今翎兒爲了顧全大局,捨棄自己的婚姻,她這個做孃的,不免心疼!
“這元翎還沒拜過元家祖宗呢,而且也沒正式嫁入北冥家,一切都是未知數,以後如何,誰知道呢?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惹人笑話。”
趙張氏一向與元翎不和,惡言惡語,讓人看了不免生厭。
典型的喫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元翎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她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置喙。
她正準備開口,卻被北冥瀟以眼色攔了下來。
“啪!啪!啪!”
一道道罡風掃過,巴掌聲此起彼伏,印下鮮紅的印子。
趙張氏摸着那張褶皺的臉,凶神惡煞的瞪着一行“疑兇”,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元翎身上。
“哪個殺千刀的,敢打我?”
元翎冷哼,“趙張氏,說話可要憑良心,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打你了?”話落,她又朝衆人道,“你們……看見了嗎?”
在場之人,大都與元翎交好。他們早就看趙張氏不順眼了,敬她是長輩,才一直啞忍不發。如今得了機會,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我們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