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準剛跟幾個大臣商議完要事，正打算去慈寧宮，忽地一個年輕女子跪在他面前，“求皇上救一救徐秀女。”
“放肆，還不退下。”高半山尖聲喝道，他居然沒注意到旁邊有人，竟讓這個秀女一下子就撲過來了。
鄭眉書神色焦急，如花似玉的臉龐嬌嫩得像一朵雨後芙蓉，因爲走得急，呼吸還有些不穩。
“皇上，皇后娘娘要責罰徐幼薇，要跪在烈日下唱曲，皇上，徐秀女只是因爲思念母親纔會在御花園彈琴……”鄭眉書咬了咬脣，眼中流露出無限憐憫。
趙聿準神色一冷，明白齊若煙今日跑去刁難徐幼薇，是昨天夜裏他在御花園跟她多說了幾句話。
這個皇后，越來越離譜了。
“起來吧。”趙聿準對跪在地上的鄭眉書淡淡地開口。
鄭眉書姿態嬌柔地起身，腳下發軟，差點就站不穩了。
高半山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下，“鄭秀女，站好了。”
“多謝高公公。”鄭眉書羞怯地看了趙聿準一眼，對高半山柔聲地道謝。
趙聿準本想讓高半山親自去一趟，但想到齊若煙如今越發跋扈的性子，他親自來到儲秀宮，在門外就聽到徐幼薇聲音嘶啞地在唱曲，伴隨着齊若煙尖酸刻薄的嘲諷，令人聽了忍不住蹙眉。
齊若煙毫不掩飾她的得意，她都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別人也休想。
這個徐幼薇算什麼東西，也敢耍這種下作手段接近皇上。
“你啞了，昨天不是唱得很好聽嗎？現在再唱給本宮聽一聽。”齊若煙說道。
“皇后娘娘，奴婢……喉嚨太疼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徐幼薇哭着問。
啪——
齊若煙又一巴掌打了過去。
“你在皇上面前是怎麼騷姿弄首的，在本宮面前才唱了這麼一會兒，你就唱不下去了？”齊若煙叫道。
徐幼薇捂着臉，咬着脣不敢哭出聲。
旁邊的秀女們看得憤慨不已，吳秋晨更是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轉身離開了。
“皇上這麼喜歡聽曲嗎？”趙聿準擡步走了進來，目光森冷地盯着齊若煙。
齊若煙嚇了一跳，臉色微變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趙聿準。
又看到在趙聿準身後的鄭眉書，她眼中差點冒火，“小賤人，你竟敢……”
這些秀女真是一個個好手段，竟都想方設法在皇上面前露臉，她攔都攔不住。
“齊若煙！”趙聿準厭惡地喝道，“你還有身爲皇后的端莊大度嗎？就你這樣尖酸刻薄惡毒成性，還怎麼母儀天下？”
“皇上，臣妾不過是教訓一下不聽話的秀女，難道皇上心疼了？”齊若煙被嫉妒衝昏頭，皇上這一年來對她冷漠無視就算了，如今她連一個秀女都比不上了嗎？
趙聿準薄脣勾起一抹冷笑，“你的禮儀規矩都不如她們，你還想教訓別人，朕看你才應該讓教習宮女好好教一下什麼是端莊賢淑！”
這話就像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齊若煙的臉上。
齊若煙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皇上居然說她不如這些剛進宮的秀女？！
他是完全不給她這個皇后一點顏面了！
“臣妾這個皇后再不是，那也是皇上你親封的，當初皇上是親口說的，連出身世家的戰王妃都不如臣妾適合當皇后，皇上，您忘記了嗎？”齊若煙最後一絲理智也被妒火燒斷，她現在只想讓趙聿準知道，他曾經對她也是偏袒過的。
帝王薄情，可她沒想到他可以這麼薄情！
趙聿準狹長的鳳眸緊盯着齊若煙，那散發出來的凜冽森冷氣息，讓周圍的人都顫抖着跪了下去。
皇后瘋了嗎？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提起戰王妃。
誰不知道戰王妃是皇上的忌諱啊。
“你說得對，朕當初的確……看人不太真切。”趙聿準露出一個森然的淺笑，“那就傳旨，冊封原配江氏爲端慧皇后，擇日將她靈柩移入帝王墓。”趙聿準淡淡地說着。
齊若煙的臉色一點一點地白了下去。
“在端慧皇后面前，你永遠只能行妾禮。”趙聿準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歡聽曲嗎？讓宮中樂師從今日開始，不分晝夜在鳳儀宮輪流唱曲彈琴，直到皇后滿意爲止。”
“皇上，您不能這樣對我……”齊若煙尖叫出聲，她不要在江宜夕面前行妾禮，她纔是名正言順的原配皇后。
趙聿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儲秀宮。
在門外看到雲太后，她身邊還有神色晦澀的吳秋晨。
“母后，又要勞你費心了。”趙聿準淡聲說。
雲太后剛剛聽到他要追封江宜夕，心裏輕嘆一聲，“皇上金口玉言，要追封江氏一事，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趙聿準說，“朕會讓禮部擬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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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會嚴加管束秀女，不會再讓皇上煩心。”雲太后只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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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準對這些秀女並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地頷首，“朕送母后回慈寧宮吧。”
吳秋晨低下頭行禮，目送太后和皇上離開，她才目光幽幽地看向鄭眉書。
真是……低估她了，居然跑去找皇上。
還有徐幼薇，沒有一個簡單的。
她輕敵了！
高半山深吸一口氣，彷彿經歷一場驚濤駭浪，“徐秀女快回去吧。”
所有秀女小心翼翼地看了齊若煙一眼，垂頭退了下去。
徐幼薇腳步微頓，雙手捏緊了又鬆開，跟着鄭眉書一起離開了。
齊若煙趔趄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上，冬蓮扶住她的手臂，“娘娘……”
“他怎麼能……怎麼能追封那賤人……”齊若煙這輩子最引以爲傲的事，就是壓着江宜夕一頭成爲趙聿準的皇后，如果江宜夕被追封，那她明媒正娶的身份就永遠讓她無法翻身了。
就算將來她的兒子出生，那也會被認爲是繼後的兒子。
將來還要祭拜那賤人，叫那賤人一聲母后。
憑什麼！
“快，讓大哥阻止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皇上這麼做！”齊若煙近乎瘋癲地叫道。
冬蓮連忙點頭，“奴婢這就傳話給靖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