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嫺姐弟將碗裏的飯菜喫完,便一塊約着來到劉氏屋裏撒潑賣萌哄劉氏開心。
看着兩個孩子極力哄自己高興的模樣,劉氏沉重的心情稍稍好轉了幾分。
儘管她這一路走來十分的艱苦,可看到三個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就一切都值了。
她伸手將兩個孩子摟進懷中,沉沉嘆了口氣,柔聲問道:“你倆喫飯了沒?”
“吃了!”宋景嫺和宋景謙同時點點頭,異口同聲地答道。
宋景謙將頭埋進劉氏懷中,親暱地蹭了蹭,小聲說道:“我有乖乖喫飯,孃親不傷心了好不好?”
“好。”劉氏輕輕吐出一個字,摟着兩個孩子的手越發緊了幾分
……
廚房中,謝珍幾人喫飽喝足。
見謝珍和謝楊氏收拾着桌上的殘局,一直放心不下劉氏的宋景昭起身來到劉氏屋前,查看劉氏的情況。
正好聽到了劉氏在給宋景嫺姐弟講故事,劉氏的聲音中還帶着幾分濃濃的鼻音,顯然是剛哭完沒多久,但聽上去情緒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宋景昭緊繃的心絃這才徹底放鬆下來,站在門口停了一會,轉身又回到了廚房中。
謝國興臉上一片潮紅,醉醺醺地坐在凳子上,見他回來,很快踉蹌着起身來到他跟前,摟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態度,大着舌頭笑道:“景昭,我聽說你在房事方面不太行,這個不用怕,我給你的虎鞭酒效果怎麼樣?還有沒有?沒有的話過兩天我再給你弄點,男人都會有這方面的問題,你不用太擔心,多補一補總會好的……”
儘管他吐字有些不清晰,但宋景昭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話,雙手攙扶着站都快站不穩的謝國興,衝着謝珍挑了挑眉頭。
謝珍只覺有一股殺意射來,嚇得當即縮了縮脖子。
“爹,你喝不了就少喝點!”謝濤有些替謝珍尷尬,急忙上前將掛在宋景昭身上的謝國興扯了下來。
謝楊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尷尬地看着宋景昭笑了笑。
她當初跟謝國興說這事的時候,可是左叮嚀右囑咐地讓他將這事爛在肚子裏了,他確實也沒對外人說過,就連謝濤都不知道。
可她千算萬全,怎麼也沒算到,這事會在他喝多了以後,直接當着宋景昭的面給說了出來,這讓人情何以堪?
早知道會這樣,給他喝什麼酒?不啪啪給他兩耳光就錯了!
她心裏想着,臉色十分難看地對着謝國興劈頭蓋臉罵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喝不得就少喝一點!心裏一點普氣都沒有,一天天的就知道丟人現眼!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如今居然攤上你這麼個男人!”
她罵着,轉頭看着宋景昭,變臉比翻書還快地陪着笑道:“你岳父就是這樣的人,一喝多了就管不住嘴胡言亂語的,你可別放心上!”
“怎麼會呢。”宋景昭面無波瀾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謝珍一眼,點頭附和道:“我覺得岳父說得挺對的,我身子確實有些弱,是該多補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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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珍聽了,心中頓時叫苦不迭,哀求地看着宋景昭,讓他別說了。
可宋景昭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看着謝楊氏坦然道:“等爹酒醒了,還麻煩娘跟爹說一聲,讓他記得再幫我弄點那酒,我覺得效果是挺好的。”
“行,我會跟你爹說的!”謝楊氏喜笑顏開地點點頭。
不舉對很多男人來說是不能言說的痛,要是被人這樣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估計會當場氣得跳腳,然後爲此爭得面紅耳赤,就怕被人笑話。
可宋景昭卻表現得十分平靜,甚至還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不足,虛心接受別人的指點,這可真是難能可貴啊!
謝楊氏心裏就覺得,她閨女是真的找了塊寶了,就算身體上有些欠缺,但比起他的品性這點欠缺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謝楊氏這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的模樣,謝珍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話是他們這羣看戲不怕事大的人說的,可最終受苦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她恨恨地擡手在謝楊氏胳膊上掐了一下,想讓她趕緊閉嘴。
可謝楊氏只是不動聲色地擡手將她的手拍開,面不改色地看着宋景昭繼續道:“就像你爹說的,男人在牀事上有那種力不從心的時候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擔心。”
“濤子我說的對不對啊?”她說完,笑眯眯地轉頭看向謝濤。
“對對對。”
謝濤敷衍地點點頭,心裏暗道:我都還沒成親呢,你問我我咋知道?反正我覺得我身體是沒問題的!
謝國興還在不安分的胡言亂語,眼見謝珍臉色越來越難看,謝濤急忙伸手捂住了謝國興的嘴,朝着笑得齜牙咧嘴的謝楊氏擠眉弄眼道:“娘,我爹喝多了,咱們先回去吧,這時間也不早了。”
“行行行!”謝楊氏點點頭,“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先走了啊!”
謝珍聽到這話,心裏長長地鬆了口氣,只想趕緊將她們送走,也沒跟她們客氣,“下雪路滑,你們慢走啊,注意安全!”
“行,你們快去休息吧!”謝楊氏笑着應了一聲,上前與謝濤一塊扶着謝國興往外走。
剛走到院子,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跟出來的謝珍和宋景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我今晚要替慧蓮守夜的,她孫子生病了,託我替她守一晚上。”
謝珍聽罷,只覺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了。
以宋景昭睚眥必報的性格,再加上近一個月沒見,還不知道攢了多少精力要發泄,要是謝楊氏留在宋家守夜,讓她聽到了些什麼不該聽見的,那她以後別想見人了。
她剛張嘴,想讓謝楊氏回去,守夜的事交給她,就聽謝楊氏遲疑道:“這樣,我先把你爹送回去,一會再過來。”
“不用不用……”
謝珍話還沒說話,謝楊氏就又突然改變了主意,看着謝濤道:“算了算了,這大晚上的我也懶得來回跑了,你把你爹送回去,丟牀上給他蓋好被子別讓他凍死了就行,要是吐了你也甭管他,我明天一早回來收拾。”
“行。”謝濤點點頭,扶着還在嚷嚷着他有一專治不舉的方子的謝國興踏着夜色下了山。
房間裏的劉氏聽到了剛纔的吵鬧,心中霎時間一驚,聯想到宋景昭和謝珍圓房這麼久,謝珍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心中便不由自主地信了幾分。
難怪宋景昭會說要等回京以後在打算孩子的事,那樣才能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這分明就是一個緩兵之計!
還有,這哪是謝珍短時間內不想要孩子,估計是她早就知道了宋景昭的情況,爲了不讓她擔心,不讓宋景昭爲難才故意這麼說的。
也是難爲她了!
劉氏心裏想着,再也做不出了,很快便站起了身子。
窩在牀上的姐弟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明白不舉是什麼意思。
宋景謙到底是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問道:“娘,不舉是什麼意思?”
“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別多問!”劉氏心敷衍地丟下一句話,心急如焚地推門走了出去。
謝珍宋景昭還有謝楊氏剛打算回堂屋裏烤烤火,聽到開門聲,立即同時扭頭看了過去。
“娘。”見劉氏總算出來了,宋景昭心中一喜。
“昭兒,你跟娘來,娘有話問你!”劉氏對着宋景昭說了一句,拉着他的胳膊便走向了廚房,臉上滿是慌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