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感覺他離她越來越近,但蘇西的神色還是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很快,薄景言的腳步,緩慢地停在了與蘇西半臂之遠的位置。
薄景言:“蘇西,你這個態度是來約談的?”
蘇西冷冷地迴應:
“你本無意商討。題外話,我只說一句,我跟你沒有任何私人事情可談。那文件,你若不看……薄總,陷害他人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製造。”
薄景言微微蹙眉,溫聲問:
“你是認爲我在陷害溫浩晨?”
蘇西反問:“冤枉你了嗎?”
薄景言輕笑一聲:“你認爲的陷害,未免太兒戲,我是那種沒有把握就出手做事的人?”
蘇西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工作能力雖然不錯,商業場上的勾心鬥角,自己現在能抵禦一二。
但若是跟薄景言較量,那還是沒得比的。
蘇西沉默了下來,她想等他再次開口,再捕捉一些有效信息。
果然,薄景言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那文件證明,我不看。”
蘇西:“爲何?”
“因爲那是假的。”薄景言的目光鬆弛的落在蘇西臉上,聲音依舊很溫和。
他一邊拉開蘇西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坐下說。”
他看都不看一眼,就篤定那是假的……
那份僅有的證明,是溫浩晨帶幾個孩子去幼兒園報名時辦理的,是不是具備監護效應,她也不是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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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蘇西思緒漂浮,肩膀突然傳來溫熱,等她側目看去,人已經被薄景言輕按在椅子上。
而下一秒,他便鬆開了她,坐回旁邊的椅子。
“蘇西,職場中,造假文件、身份是大忌,以後我再慢慢教你。”
蘇西:“……”
他沒搞錯吧?
現在是談判!甲乙兩方對立的談判!
他是怎麼做到這樣輕描淡寫的“自來熟”?
特別最後那句,簡直病的不輕。
蘇西的鼻腔中不由得發出一聲清晰的輕蔑聲。
但薄景言就像沒聽見一樣。
他說完這句,又伸出手臂把水果茶壺端起,動作穩妥的往小杯裏倒,邊倒邊說:
“這裏的果茶,用的水果都是應季的、有機的,很健康。你每天喝咖啡要適量……”
“薄景言!”蘇西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是來跟你喝東西的。”
薄景言的手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倒好果茶,端到蘇西面前:
“我知道,不耽誤一邊喝東西。”
而後,他又自顧自的說:
“出了事,讓一個女人出頭,溫浩晨也沒我想象的那麼男人。”
蘇西越看他這副平靜、悠然的樣子,越覺得胸悶。
她想過來這裏會出現兩人談不攏,吵的不可開交的畫面。
也想過薄景言會心狠手辣、言辭犀利的一口拒絕……
總之,最壞最壞的打算,她都在心裏過了一遍。
唯獨他這種表現,是她萬萬沒有腦補到的。
蘇西緩了緩神,不冷不熱地說:
“薄景言,你費勁心思鋪這張網,目的是什麼,不妨直說。”
薄景言搭在餐桌上的手,指關節輕敲着桌面,泰然自若的說:
“溫浩晨在合約中有欺瞞行爲,發起起訴,是正常的維權,而非你口中所指的鋪網。”
蘇西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桌面的文件,薄景言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用再看那些文件,它們在法庭上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會加劇處罰。”
蘇西:“……”
她強裝着鎮定,眸色自然的緩緩開口:
“薄總,沒看文件,你怎麼斷定它是假的?”
蘇西說完,只見薄景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下一秒,薄景言起身拿過了文件遞給蘇西。
但不是蘇西給的那份,而是先前就在桌子上的。
蘇西緩緩地接過,打開看了看。
是地方派出所出具的溫浩晨的戶口信息。
薄景言連這些都拿得到?!
蘇西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着,薄景言帶着溫和的磁性嗓音再次響起:
“‘糖果聯萌’,幾個孩子的媽媽,是你,對嗎?”
這問題一出,蘇西垂在桌下的另一隻手,緊緊抓着桌布,沒有接話。
她在揣測,他查到了多少,知道她是他們的媽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自己和他們的關係,他會不會來跟她搶孩子?
“孩子們的父親是誰?”
再次開口的薄景言,對這樣的問題,竟然不是嚴肅的語氣,倒是顯得很漫不經心。
下一秒,薄景言又淡淡的問:
“蘇西……能說說那個男人是誰嗎?”
連續的問句,蘇西一丁點都感受不到他是在質問。
每一句,輕言輕語的像是自說自話。
他脾氣變了?還是幾年光陰過去變成熟穩重了?
並且,他跟她說話,一直是溫和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和個性。
即便他溫和,也不可能是對着她蘇西,是不是他今天喫錯了藥?
蘇西在心裏一通嘀咕,但她依舊保持着表面的鎮定。
沉默片刻後,她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淡淡開口:
“薄總,那些私人問題我不想回答。我只問你,起訴書還有得談嗎?還是你執意要追責到底,想置溫總於死地?”
薄景言眸光平靜的看着她,順着她的話反問:
“你看上他了?還是你們早都在一起了?”
蘇西揉了揉眉心,感覺這談判是進行不下去了,她剛忍不住要發火,薄景言又說:
“能談,但我有條件,你要不要聽?”
他終於要開口了?終於要說條件了?
那晚的車庫裏,他就像一個瘋子,今天又紳士的可怕。
這是要跟她玩什麼陰的?
還想像以前那樣拿捏她?軟禁她?
做夢!
蘇西憤憤不平地想到這裏,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說!”
薄景言眉心蹙了蹙,沒有直接說,而是有些嚴肅的問:
“說之前,我有一個疑問……你和溫浩晨是什麼關係?”
蘇西瞥了他一眼,她剛好可以這時候說明?
他玩這一手不就是覺得她和溫浩晨有那種男女關係嗎?然後借用這種猜測出來的,去搞溫浩晨,好滿足他自己的不甘心?
蘇西冷聲迴應:“他是我老闆,我是他下屬,你也可以理解成爲合作關係。薄總你若是有污衊別人的喜好,我的答案對你來說,也只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