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寧貴妃?”沈藝彤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寧貴妃怎麼會慘死?
雖然對這個寧貴妃原主的記憶裏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就她都知曉,顧明淵是太上皇最疼愛的小兒子,這母憑子貴,這寧貴妃能到貴妃的位子上自然是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何況,太上皇如此喜歡顧明淵,對寧貴妃的寵愛也不會少,怎麼會死得太慘,誰敢對她下手呢?
“對,死得可慘了,小時候我聽宮女說起,去問過母妃和五哥,記得很是清楚,說是因爲寧貴妃太得寵,皇爺爺當時又極力要立小皇叔爲太子,朝臣反對,欽天監更是說那寧貴妃是禍國妖星,鬧得極大,皇奶奶甚至被大臣逼得去給給寧貴妃賜毒酒。
雖然被皇爺爺給救了回來,可也是徹底壞了身子,日漸消瘦,瘦脫了形你這手上戴着的白玉手鐲才取了下來留給了小皇叔。
後來沒過多久寧貴妃住的宮裏就起了大火,寧貴妃躺在牀榻上動彈不得,活活被燒死了,聽一些老嬤嬤說,是寧貴妃自己個放的那把火,因爲除開寧貴妃所有的宮女嬤嬤都提前被支出去了,說是爲了保小皇叔和皇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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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貴妃死後,大臣們就安寧了,不過沒過一年皇爺爺也駕崩了,聽一些閒話說,皇爺爺留下聖旨是要小皇叔登基的,結果卻成了父皇,到底是不是,誰也不知曉。
不過那寧貴妃是確實死得悽慘,聽說明豔如仙,就這樣被大臣們給生生逼死了,也是可憐,最終連皇陵都沒能進去,只能撒在燕歸湖裏。”
聽到這裏,沈藝彤就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說這傳言未必是真實,但這其中也定然是有一定真實的成分在的。
至少寧貴妃得寵肯定是真的,太上皇要立顧明淵爲帝也是真的。
那麼樹大招風,殺母留子也就成了必然。
這在歷史上絕不少見,太上皇要立顧明淵爲太子,那時候的顧明淵還年幼,大臣自然怕寧貴妃垂簾聽政,何況當年升爲皇長子的皇上又豈會容忍。
動不了太上皇寵愛又本身不凡的顧明淵,那就從寧貴妃下手。
禍國妖星,自古以來這種沒有半點依據的瞎幾把話往往就拿來做一把難以阻擋的利刃,直刺人心。
太后是不是被逼迫這事不得而知,但估摸着那杯毒酒是真的給寧貴妃喝下去了,否者這玉鐲怎麼能取得下來呢,畢竟沈藝彤試了那麼多辦法,而且這段時間也瘦了不少都還是拿它沒有半點辦法。
大勢之下,太上皇無力阻攔,正如當年的楊玉環,李隆基也是護不住,只能香消玉殞,只是這個寧貴妃若真是自己放火的話那真是令人敬佩,以一人之死保全了太上皇和顧明淵。
顯然那太上皇對寧貴妃也是一往情深,承受不了悲痛,不到一年也去了,雖然撐着想要給顧明淵安排好康莊大道,可惜,到底當初的顧明淵還年幼,哪裏鬥得過早已經成年的皇上,哪怕有那份聖旨也被毀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顧明淵爲何會那麼執念於皇位了。
自己父母用命才換來的,結果最終卻還是被奪走了,這放在誰心裏都氣不過,更何況,皇上又豈會放過他呢。
而他那一回眸之下的眼神此刻也更加讓她這心裏發酸,看似大權在握,可內心的傷痕誰又知曉呢,他到底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真的刀槍不入的鬼。
從他釀的酒就看得出來,他與寧貴妃之間定然母子情深,或許她當時給他披披風的時候他恍惚之間以爲是寧貴妃,所以纔會轉眸來露出失望之色。
曾經聽過那麼一句話,越是看起來剛強得如同銅牆鐵壁的人,內心越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最深處越是無比的脆弱,一切都是不得已的苦苦支撐,一旦鬆懈,便活不下去。
顧明淵,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是面具帶的習慣了,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本來如何了,但如今她可以試着脫下。
而他,卸下來就是鮮血淋漓,能做的就是靠着執念撐下去。
難怪他那日沒有告訴她爲何要去遊湖,說出口無疑是自己解開自己的傷疤,誰又會做呢?
想着他那臉上永遠溫良如玉的笑,在試想一下年幼的他如何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又在皇上掌權之下活到現在,此刻沈藝彤覺得心裏似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的疼。
“藝彤啊,我覺得小皇叔真的很在意你,都帶你去燕歸湖了,想來是帶你去見寧貴妃。”以前顧傾微雖然覺得顧明淵心悅沈藝彤,但覺得也沒有那麼的深,如今一聽都帶她去燕歸湖了,那就真是認定了她了。
這一次沈藝彤沒有反駁顧傾微,淡淡的一笑之下心裏也有那麼一點犯嘀咕,顧明淵該不會真的是……
“大姐姐。”正想着,沈顏熙的聲音突然從客堂傳了過來。
兩人循聲看去,沈顏熙正帶着翠嵐從客堂往裏走,看見顧傾微到驚訝道:“和悅公主也在啊?”
聽到壽宴上的始末後,再見到沈顏熙顧傾微這心裏的火是忍不住的爆開來,張口就要說什麼,沈藝彤是立即拉了拉她的手。
顧傾微明白沈藝彤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不善的對沈顏熙道:“本公主進府來沈二小姐會不知道到?”
顧傾微向來對沈顏熙都是言語不善的,沈顏熙早就習以爲常,而看着沈藝彤拉顧傾微也只以爲是阻止她不要說得太過分,畢竟這事以前也是經常有的。
“小女哪裏能知道和悅公主進府來呢,這事也通報不到小女那兒去啊。”
“原來是這樣啊,本公主還以爲這府裏上上下下的事都要過你沈二小姐的手呢。”顧傾微的話裏夾槍帶棒,毫不留情的諷刺沈顏熙。
“和悅公主可能是對小女有所誤會,這府上的事都是娘管的,如今娘禁足了就是郭姨娘和大姐姐管,哪裏輪得到小女呢。”沈顏熙說着低下頭,那叫一個綿軟。
看着她這裝模作樣的樣子顧傾微是氣不打一處來,眼見着顧傾微是被沈顏熙激得越來越氣,沈藝彤立即開口打斷:“二妹妹今日來是做什麼的?如果和爹一樣是來給四殿下做說客的那就不用開口了。”
“大姐姐誤會了,我不是來做說客的,我是來問大姐姐咱們什麼時候去祈福,明日便就開始了。”
祈福?
沈藝彤聽得一懵。
這是個什麼東西。
“對哦,明日開始就是冬雪祈福了,藝彤,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我和你一道。”
冬雪祈福?
這四個字沈藝彤倒是有那麼一點印象。
似乎是東月國一個傳統節日,和乞巧節差不多,每年的十月初一,立冬過後,下過了一場大雪,這及笄的女子就要由家中的主母帶着去寺廟祈福一個好姻緣,三日時間,自行選擇。
沈顏熙這個時候特意來問這個,看來是打算藉着這個出府的機會動手了。
“你說笑呢,你是公主,得要去皇家寺廟祈福的,和我哪裏是一個地方呢。”沈藝彤笑說着,示意顧傾微不要擔心。
“我給忘記了。”顧傾微撓了撓頭,眼底還是擔心。
沈藝彤轉而看向沈顏熙問:“二妹妹你說什麼時候去好。”
“我看明日辰時去的好,巳時之前能到,午時也能趕回來,正好用膳,也不耽誤。”
這叫一個安排的好啊,活怕她給拒絕了,作爲草包的她,怎麼能夠拒絕自己妹妹這麼好的好意呢。“行,那就按你說的這個時辰,明日去。”
“那好,那我這就去準備了,不打擾和悅公主和大姐姐了。”沈顏熙禮貌的一禮,轉身就退了出去。
等透過窗戶看着沈顏熙走出了院門,顧傾微才肯定道:“她必然是安排好了的,你還答應她,這不是找死嗎?”
“我要是不答應,她就要懷疑我了,再說了,你放心,左不過也就是利用郭姨娘,成不了事的。”沈藝彤胸有成竹,沈顏熙能用的就是郭姨娘。
“你還是多留個心的好。”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