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毛病？把女兒女婿氣夠嗆自己在這裏笑？姜尚儒，你想幹什麼呀？你是不是想讓我收拾你？”
虞清雅的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對着丈夫吭哧吭哧就是一頓罵，卻不忘將書房的門輕輕地關嚴實。
見妻子走來，姜尚儒已經起身相迎。
他將妻子扶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先給妻子斟了一杯熱茶，繼而熟練地站在妻子身後替妻子捏肩捶背。
“我姜尚儒後繼有人，不應該高興？不應該笑嗎？”
“後繼有人？你說婉迎？那你還罵她？”
“你不懂。而且我說的後繼有人也不僅僅是指婉迎一個。”
“什麼意思？”
“彆着急，累了大半天了，喝口茶先。”
姜尚儒的動作很嫺熟，像是專門練過的，沒一會兒就把妻子的火氣泄了大半。
但他並未因此就驕傲，反而越加賣力，從妻子的頭頂到腰間，一處都不放過，邊捏邊解釋。
“婉迎是故意和我吵架的。她大概是嗅到了什麼，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着外人的面和我吵的架，讓樓下那些人誤以爲我們父女倆不和。其實剛纔的事情我們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當真，清雅，你不用擔心。”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姜尚儒趁機在妻子臉上啄了一下，卻被妻子虞清雅十分嫌棄地推開，“又糊我一臉口水！姜尚儒，你給我正經點！”
“是是是！老婆教訓的是！”姜尚儒嬉皮笑臉，繼續給妻子捏要捶背，“清雅，咱們的女兒婉迎真的長大了，她現在已經很能穩住事了，喜怒不形於色，胸中有乾坤，遇到事也不會着急亂髮火，能沉得住氣，是個能辦大事的樣子，果然不負我的所盼。姜氏，我能真正放心地交給她了！”
“尚儒，你是說樓下這些人……”
虞清雅和丈夫的關注點完全不是一樣。
姜尚儒點點頭，附在妻子耳邊低低耳語。
虞清雅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尚儒，你、你說什麼？是他！竟然是他！他、他竟然敢對婉迎……”
“別這樣，你看我們女兒女婿的樣子，怕他？等着瞧吧，就咱們女兒還外帶一個臭小子陸林風，遲早給他玩抑鬱。我們什麼也不用管，開開心心等着抱外孫就好。”
姜尚儒淡定自若。
肩背捏了一圈又替妻子捏手，並自鳴得意地對妻子炫耀，“清雅，婉迎剛剛對我改稱呼了。她用的是‘您’，不再是‘你’了，看來我離‘爸爸’這個目標又近一步了。”
“恭喜恭喜！”
虞清雅揶揄一聲，還沒從丈夫剛纔的話中緩過勁來。
即便丈夫信心十足地告訴她以女兒的能耐完全不用怕那個人，但是近日來發生的一切還是讓她心有餘悸，不能安然處之。
姜尚儒哈哈一笑，“謝謝老婆。對了，夏夏呢？怎麼一早上就沒見着人影？是還沒起來嗎？”
“哪能？被隔壁那個混賬小子叫走了。”
“陸成風？”
“除了他還有誰？”
“真是他？他想幹什麼？是昨晚被我抽得還不夠疼？混蛋玩意！把夏夏帶到哪裏去了？”
這會兒提及陸成風姜尚儒就來氣。
比對陸林風那個處處懟自己的混小子還氣。
恨不能再踹他幾腳。
虞清雅嘆了一聲，“我哪裏知道？咱們女兒願意跟人家出去，我還能問什麼？隨他們去吧。合也好，分也好，總歸咱麼孩子高興就行。反正就像你所說的，也不盼孩子有什麼大出息，一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比什麼都強。哎，就是我的婉迎命苦啊！”
虞清雅說着說着又提起了小女兒，緊跟着便拉起了丈夫的大手，“姜尚儒，我有件事你必須得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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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姜尚儒聲音溫溫的。
虞清雅立即說：“咱們虧欠婉迎太多了，別的孩子有的婉迎也必須有。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家裏過春節，壓歲錢你得給！”
“好，給！”
“要全給！”
“全給？包括陸林風和她帶來的那個小娃娃嗎？”給自己女兒和那個小女孩姜尚儒覺得沒什麼，應該的，但是一想到處處給自己添堵的陸林風，他非但不想給紅包，反而想給一個大嘴巴子，無奈礙於妻子的強壓，姜尚儒還是乖乖點頭，“行，行！我都給，成嗎？”
“不止！這些年咱們虧欠她的你全部都要給我補上，別再給我捶背了，去，你去包紅包，現在就包！”
“清雅，我上哪兒弄那麼多現金？”
“那你給孩子轉賬，一歲一個，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個我跟你沒完！”
“好好好，不少，一個都不少，全聽你的。消消氣，老婆，消消氣，大過年的就生氣不好。”
姜尚儒身體力行。
在妻子勒令他發紅包的時候，他已經掏出手機給木婉迎和陸林風都發了一個紅包。
木婉迎的是微信轉賬，一千塊錢。
並配上文字：這是給你帶來的那個孩子的，我沒準備多少現金，你代爲轉給孩子吧，讓她買點好喫的。我給你的壓歲錢等下讓你媽媽帶下去給你，記住，要自己偷偷地藏着，不要告訴除我和你媽媽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陸林風那個混小子。
木婉迎：……
陸林風的壓歲錢是個微信紅包，數額：一塊錢！
真的只是一塊錢！
連一毛一分都沒有再多的。
並且還貼心地配上了文字：婉迎的媽媽說一定要給你，你記得告訴婉迎和婉迎媽媽，我給了，大紅包！
陸林風看了手機一眼，差點沒笑出聲，順手點了收紅包，順便嘟噥兩聲，“小老頭還挺記仇！得，這麼好的節日也得孝順孝順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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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陸林風也委實不客氣地回了句‘好，知道了，謝謝姜叔，姜叔新年快樂。’
隨後一個‘更大’的新娘紅包發給了自己的老丈人姜尚儒，數額：一分錢！
真的只是一分錢！
連兩分錢都懶得掏。
並配上文字：我不用婉迎提醒都知道做人要有禮貌，姜叔，不用客氣，拿去花，不夠的話等我找婉迎申請到了資金再給您一分，不謝！
樓上收到紅包的老丈人點開看清數字時差點衝下樓照着陸林風的腦袋就直接掄上一棒子。
但看在妻子和女兒的面子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轉頭去取了一個信封，將信封交給了妻子。
“這裏面是我給婉迎的壓歲錢，你等會兒和孩子說，攏共二十四份，每年一份，都在卡里面了。密碼是她生日，預留的電話號碼和身份信息也是她的。千萬別弄丟了。”
“知道了。”虞清雅點點頭，送別女兒女婿的時候悄悄地將信封給了木婉迎。
木婉迎以爲也就是個小心意，頂多十來二十來萬塊錢，並沒有多想，爲了讓媽媽開心就那麼收下了，哪想回到家中一看，差點被卡上的數字嚇得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