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那條新消息,溫若凝眨了眨眼睛,這不會是她的幻覺吧?
這兩年,除了每年過年的時候,周潯也會給她發新年祝福,她也會回覆他之外,他們在QQ上都沒怎麼聯繫過。
溫若凝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對話框裏又進來了一條新消息。
周潯也:【我先出去,你找個藉口出來,我在電梯那裏等你。】
溫若凝握緊手機,愣愣擡頭,眼睛先尋找發消息過來的人,周潯也正好也擡頭看過來。
包房裏燈光偏暗,他半張臉藏在陰影中,五官輪廓更加立體,溫若凝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已經不受控制地加速。
但周潯也臉色並沒有什麼異常,他看了她幾秒,起身離開座位,往包房門口走。
傅森跟幾個男生正在玩骰子,看周潯也起來,擡頭瞥了眼,脣角輕輕勾了下,又繼續玩。
溫若凝的目光跟隨着周潯也,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低頭回復了他的消息。
過了大概五分鐘,她的心跳漸漸平復了些,纔去找餘嘉瑤。
“嘉嘉,我去一下洗手間。”
餘嘉瑤和方星牧跟其他人在玩狼人殺,擡頭問:“要我陪你去嗎?”
溫若凝搖搖頭,“你玩,我自己去就行。”
“好,你帶着手機去吧,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餘嘉瑤不忘叮囑。
溫若凝把手機塞進小挎包裏,背上後轉身往門外走,腳步走得有些急。
程月跟她朋友坐在一邊聊天,瞄了眼匆匆離開的白色身影,心裏一陣苦澀。
周潯也前腳離開,溫若凝後腳就跟上去,這兩人終於不裝了嗎?
她嘴角自嘲地勾起,還以爲周潯也已經不喜歡溫若凝,原來是她想多了。
出了包房,溫若凝腳步邁得更急,直到明亮的電梯間漸漸出現在眼前。
周潯也今天穿的是黑色T恤,可能是因爲等人無聊,他站姿很隨意,懶懶地背靠在牆上,正在低頭看手機。
溫若凝的心跳又快了一些,她沒有立刻過去,而是在兩米外的地方,停下腳步,本想先深吸一口氣,調節一下情緒。
但這口氣才吸了一半,周潯也像是感應到什麼,擡頭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溫若凝眼眸一頓,呼吸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就這麼定定看着他。
周潯也把手機塞回褲兜裏,“來了?”
“嗯,”溫若凝機械點點頭,重新邁開腳步走過去,“你找我有事嗎?”
周潯也按了按電梯的下行按鈕,“嗯,到樓下再說。”
電梯來得很快,而且裏面沒人,溫若凝跟在周潯也身後進去,密閉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人。
周潯也就在她旁邊,雖然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香味卻強烈地侵入鼻腔。
溫若凝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快,雙手不自覺捏緊挎包的肩帶,餘光都不敢投射到旁邊。
電梯門再次打開,新鮮的空氣飄進來,將那股香味沖淡,溫若凝心裏的緊張才緩解了一些。
出了電梯,周潯也先去前臺那裏拿了一個牛皮紙袋,溫若凝不知道那是什麼,他讓她跟着他走,她什麼都沒問就跟着過去。
十分鐘後,咖啡廳。
兩人落座,周潯也問:“要喝點什麼嗎?”
“嗯?不……用了,剛纔喝了很多果汁。”
溫若凝看向對面的人,眼裏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着周潯也到了這裏,也不知道他要跟她說什麼。
但她心裏又忍不住幻想和期待,兩隻手搭在腿上,無意識揪住了裙襬。
周潯也擡手示意,讓服務員送兩杯水過來,還點了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溫若凝以爲是他要喫,但沒想到周潯也卻讓服務員把蛋糕放到她的面前。
盯着蛋糕看了幾秒,溫若凝怔怔擡起頭,周潯也黑眸彎成淺淺的弧形,一如三年前那個夏天,她初見他時的模樣。
“這是給我點的?”她揪着裙襬的手又緊了些。
“嗯,”周潯也雙手交握在一起,“送你的。”
同樣的話從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嘴裏說出來,溫若凝呼吸微微一滯,心控制不住在狂跳。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睫毛也在輕顫。
周潯也只是看着她,沒有先回答,不知是不是在醞釀什麼話,溫若凝對上他的視線,更緊張了幾分。
時間又過去幾秒,溫若凝感覺裙子都要被自己揪出一個洞來。
然而,她卻沒聽到期望中的話,周潯也把那個牛皮紙袋從椅子上提起來,推到她面前。
“你忘記了嗎?”他說,“高一的時候你借了一本書給我,不過後來我忘了,一直沒有還給你。”
溫若凝提起來的心落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失落。
他特意找她出來,就是爲了還書?
溫若凝不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太失望,所以努力將嘴角揚起,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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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不提,我是真的沒有想起來。”
她低下頭,拿過牛皮紙袋,把裏面的書拿出來,看到書的封面,那段差點兒被遺忘的記憶又浮現出來。
只是,她記得,當時借給他的那本書,是她已經看完的書,可是這本書的封面都沒折過的痕跡,翻開第一頁更沒有她寫下的購書地點和時間。
溫若凝疑惑地擡起頭,“這本書好像不是我原來那本?”
周潯也聽後,直接給她解惑,“嗯,這本書是我重新買的。”
“那原來那本呢?”溫若凝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
“嗯……”周潯也猶豫了下,臉上露出些歉意,“不好意思,我把你原來的書弄丟了。”
“那本書丟了嗎?”溫若凝又問,愣愣的。
“嗯,”周潯也指了指桌面那份蛋糕,“這個送給你賠罪。”
聽到這句話,溫若凝視線落到面前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上,那份緊張和悸動漸漸褪去。
所以,還是她想太多了。
幸好,她也沒有特別自作多情。
溫若凝嘴角又勉強揚了揚,“沒關係,這本書我已經看完了,你現在還給我,大概也只是被我放到書架上而已。”
捕捉到溫若凝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周潯也定睛看了看她,但卻沒能再從她臉上看出來什麼。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周潯也微微搖了搖頭,按住自己的手背,“說好看完就還你的。”
“嗯,你已經還了。”
溫若凝手指在書上點了點,再次看向他,眼眸清亮。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