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
江宜夕將輿圖拿了出來,沒看出這畫的是哪個地方。
但是齊英華會藏得這麼深寄到杜家給她,足以證明這輿圖絕對不簡單。
“把這些都收起來。”江宜夕對笑柳吩咐。
她一個人在屋裏觀察輿圖,想起趙九辭借給她的遊記裏面,似乎有各地輿圖,她可以對照一下,看能不能找出相似的地方。
咦?
找了許久,終於在一本江南遊記中,找到類似的輿圖。
好像這輿圖畫出來的位置是在瀘州府附近。
江宜夕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等明天繼續找,這件事她還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她隱隱有個預感,這輿圖怕是跟杜家夫婦的死有關。
她謄抄了四分之一的輿圖,打算明日去詢問別人,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裏。
第二天,她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聽說沈萬照回來了。
江宜夕立刻到沈家藥鋪去見沈萬照。
沈萬照是去幫她查齊褚寒還沒到京都城投靠趙聿準之前的事。
“齊家原來是做走商貿易生意,從其他國家各地倒賣商品,不算大富大貴,就是普通商賈,日子還能過得起,但是就在五年前,齊褚寒跟杜家夫婦去了海外一次走商回來,突然就發了大財,而且手頭上多了許多罕見的珍寶,每一件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當時有其他人想要走齊褚寒的老路,但幾乎一去就沒再回來,齊褚寒爲人低調,從不顯露他的家底,可還是擋不住有人眼紅,不時有人想聯手奪他的財路,他就是在這時候投靠皇上,自此他的對手都莫名其妙家破人亡。”
“這次我去查了,找到當時幾家和齊褚寒作對的人,才知道他們是生意突然出事,我猜,應該是齊褚寒在背後動手腳。”
江宜夕絲毫不懷疑這個可能,因爲齊褚寒本來就是瑕疵必報的小人。
“本來我還以爲自己算是一方首富,但我的家底只怕還沒有齊褚寒的一半,對了,當年齊褚寒是跟杜四爺夫婦一起出海,只是那次回來,齊家跟杜家突然就沒有生意往來,連親戚之間的走動都少了。”
“杜四爺臨終前最後一次走商也是要去江南的。”
江宜夕沉靜地聽着,漸漸地將她所懷疑的跟沈萬照說的揉到一起。
“知道齊褚寒當年出海是去了哪個地方嗎?”江宜夕問。
沈萬照搖頭,“說來奇怪,這個事怎麼查都查不出來,根本沒有人知道。”
突然暴富和輿圖,斷了的親戚關係,杜家夫婦意外身亡……
每一件事乍看毫無聯繫,可仔細深究,幾乎一件事套着一件事,都是在掩藏齊褚寒的祕密。
杜家夫婦和齊褚寒才知道的祕密。
“靖遠侯果然深不可測。”沈萬照嘆道,他有些擔心地看向江宜夕,“姑娘切莫與他爲敵。”
江宜夕聞言淡淡一笑,“來不及了。”
她和齊褚寒有不共戴天之仇。
“本來在下還疑惑,戰王妃無論家世樣貌都在齊皇后之上,怎麼就……”沈萬照輕嘆一聲,“江大人當初是被齊褚寒矇蔽了。”
不是江大人被矇蔽,是她!曾經愚蠢的自己。
“沈老闆,你能看出這輿圖上是什麼地方嗎?”江宜夕問道。
沈萬照拿了過去仔細一看,“這輿圖用的是走商人的暗語標寫地方,走商之間競爭很大,有的走商不想別人知道他經營哪條商道,會故意寫出別人看不懂的輿圖。”
原來如此!江宜夕真是長見識了。
“你這個應該是海外的輿圖,這個地方,像是溫州港。”沈萬照只能勉強認出曾經去過的地方,因爲各家暗語不同,他也無法完全確定。
溫州港……
那也是在江南方向,離瀘州府也是不遠。
“沈老闆,多謝你替我查了這麼多消息,我欠你一個人情。”江宜夕說道。
“姑娘莫要客氣,江大人本來就對在下有恩,姑娘又替我治好犬子的病,大恩大德,沈某隻能回報一二。”沈萬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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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請帖,郡主府入宅那天,沈老闆賞臉來喫席。”江宜夕拿出寫好的請帖,“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沈萬照親自送她出門。
“給齊二夫人遞個話,我想見她。”江宜夕低聲對辛珉說。
“是。”辛珉應下。
江宜夕來到草埔衚衕,讓谷冬和谷南準備一下,讓她們跟她回去,以後她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她身邊伺候了。
谷冬和谷南終於等到這一天,很快就收拾細軟,跟着江宜夕先去郡主府。
卻不想在郡主府門外遇到齊褚寒。
剛剛纔從沈萬照那裏得知這個人過去的事,居然這麼快就見到他了。
江宜夕心頭一凜,她在面對他的時候,必須更謹慎小心。
齊褚寒此時目光卻詫異地落在谷冬她們身上,他認出這兩個人是戰王妃曾經的丫環。
“靖遠侯,這麼巧,你是來送十萬銀票的嗎?”江宜夕笑眯眯地問道。
“她們怎麼會在這裏?”齊褚寒聲音冰冷,目光銳利地盯着她。
江宜夕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們?侯爺居然認識我的兩個婢女,她們剛來京都城沒多久,是父親送來伺候我的,你何時見過她們的?”
齊褚寒微微眯眼,難道她們還沒跟杜呦呦提起過去伺候過戰王妃的事?
“你若是缺丫環使喚,我可以給你送來。”齊褚寒說。
“說笑了,我哪敢用侯爺的人。”江宜夕笑道。
齊褚寒深吸一口氣,“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嗎?”
“我一向如此啊,侯爺不是早就知道了。”江宜夕說,“您還曾經因爲我這樣,想一手掐死我呢。”
“……”當時他的確厭惡作天作地的杜呦呦,甚至覺得她的存在會連累齊家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名聲。
齊褚寒不想提過去的事,“我只是恰好路過這裏。”
“那告辭了。”江宜夕淡淡地說。
“呦呦。”齊褚寒叫住他,“我知道你進宮給皇上治病,我是爲了你好,你最好……離皇上遠一點,等皇上恢復記憶,我怕受到傷害的人是你。”
江宜夕暗自嘖了一聲,齊褚寒是在關心她?
真是謝謝了,又被噁心到了。
“皇上對我這麼好,怎麼會傷害我,侯爺,你不要胡說。”江宜夕不悅地叫道,指着郡主府,“你看,這還是皇上賜封給我的。”
齊褚寒皺眉,心裏認爲這是趙聿準耍手段在討好杜呦呦。
“你不信我,卻相信皇上?”齊褚寒心底涌起不悅的醋意。
“你很值得我相信嗎?”江宜夕微微一笑,在他眼中看到不甘的怒意。
很好很好,你們君臣快反目成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