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李盛的聲音傳來,“夫人,春桃她咬舌自盡了。”
咬舌真的可以自盡嗎?
唬誰呢?
她可是堂堂的中西醫博士後,頂多就是神經原性休克,也就是俗稱的痛死。
除非從舌根部弄斷,否則幾便是流血過多而死都不可能。
起碼不會立刻就死去!
影視劇,小說裏的咬舌自盡那都是誇大其詞的。
風一樣似的衝出房間,看到秋霜跪在門外,戰戰兢兢的,看到蘇翎低着頭,什麼也沒有說。
“咬舌自盡?已經死了?還是嘴裏藏毒了?”
雖然不太相信咬舌自盡的事情,但想什麼鶴頂紅,足量砒霜,水銀這些劇毒立刻要人性命也是輕而易舉的。
李盛道:“沒有,我這還沒有開始審問呢,春桃就說她要喝水。”
喝水?
喝水沒問題啊。
兩人一邊走,李盛一邊說:“喝了水,春桃說,她是向外通風報信了,但是春桃說,她保證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夫人和劉家的事情。”
“通什麼風,報什麼信呢?”
“春桃哭的稀里嘩啦的,我這還想着如何審問,她那頭就一直說,她沒有害夫人,讓我轉告夫人,不必介懷,也不必擔憂。”
“呵……還真是奇了怪了。”
李盛也覺得,“再讓人給她喂水的時候,她盡真的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合着水吞了下去……”
吞……
吞了下去?
等到了審問的一間木屋,蘇翎看着被綁在木柱上的春桃,面上青青紫紫,腫脹,口鼻有血液。
斷舌不會死亡。
可,舌頭作爲輔助吞嚥的主要器官,咬斷舌頭的瞬間,極端的痛苦也有可能吞下自己的舌頭,流出來的血液,沒有舌頭幫助吞嚥,流入器官,使人被血液嗆死。
看她青了的臉,顯然是讓舌頭噎死,窒息而亡。
想不到春桃竟這般烈性,寧死也不交代。
即便她說交出去的消息並沒有傷害到她,可能讓她用性命維護的人……
蘇翎心底一陣寒顫。
別開頭,深呼吸一口氣,蘇翎對着李盛說道:“給她找個好地方埋了吧。”
李盛沉着臉。
這還是頭一回遇見這般冷靜的主子。
“是夫人。”
忖度下,李盛問:“夫人是相信春桃死前說的話?她沒有做對不起夫人的事?”
說不上相信吧。
只當她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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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傳遞的是什麼消息呢?既然對劉家,對她都沒什麼傷害,又爲何不坦白?
竟要賠一條鮮活的性命,也不肯把事情原委解釋清楚。
事實,她的確傳遞了消息,但傳給誰呢?
“等你處理好了所有事情,那隻信鴿給我送來。”別小看這隻信鴿,不論煲湯,還是將來是否有所作爲,可都是不容糟蹋浪費的。
“是,夫人。”
夫人要信鴿做什麼?
回了主屋。
秋霜還是跪在門外,冷得瑟瑟發抖,嘴脣都發紫。
蘇翎駐足在她跟前,秋霜仰頭,戰戰兢兢的喊了一聲:“夫,夫人。”
“你跪着做什麼?”
秋霜道:“奴婢,奴婢……”
蘇翎道:“你和春桃是一起進的我家門吧。”
秋霜以頭碰地,輕輕的嗯了一聲,“回夫人,是的。”
看着她顫抖的身子,她什麼都還沒有說呢,秋霜就害怕的抖動着身子。
迴響當時,春桃和秋霜似乎一開始就比較熟悉的吧?
她籌措着,要不要開口去問問秋霜?
問了,秋霜就會如實相告嗎?又或者同春桃一樣,咬舌自盡?
她彎腰,嚇得秋霜一個激靈。
拉起秋霜,蘇翎看着她道:“你有沒有背叛我?”
秋霜一雙大眼水汪汪的,搖搖頭,“沒沒有。”
“好,我相信你。”
秋霜不可置信的看着蘇翎,夫人,她真的相信嗎?
夫人雖然才十五歲,待她們下人也是極好的,可是那雙眼睛總是透着一股凌厲之氣,似能看透她心一樣。
秋霜低着頭,不敢去看。
好似多看一眼,蘇翎就有讀心術似的,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和祕密。
“好了,去送送春桃,好歹你們也是相處了那麼久的,她沒什麼親人,你就當做親人送送她吧。”
“我……”
蘇翎拍拍她肩膀,“去吧。”
秋霜更加看不透了。
十五歲的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又長高了一頭,行爲舉止十分的成熟,語氣和藹,面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像極了二十多歲的大姐姐。
秋霜不好推脫,也不知道蘇翎心底對她是如何判定的。
待秋霜一走。
蘇翎便進了主屋,拿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加急信。
封了蠟,蘇翎開門,對着夜空拍了三下。
蒙面黑衣人從夜色裏竄出來,跪在蘇翎的面前。
“夫人。”
“起來說話。”
黑衣人起身,跟着蘇翎進了主屋,順帶關上了門。
蕭阿何抱拳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蘇翎道:“去暗衛營裏找一個生面孔,替我去京畿送封信。”
蕭阿何點頭,接下蘇翎給的書信。
“今日的動靜你都清楚吧?”
蕭阿何立刻跪下,“春桃乃是夫人貼身婢女,看她離開劉家,也沒帶什麼東西,也是往蘇老太爺家方向去的,還以爲是夫人有所交代!都是屬下疏忽了,請夫人責罰。”
蘇翎擰着眉頭,“此後,再有人,哪怕是一隻鳥飛進劉家,都要截住!”
“還有,除了春桃,可還有別的人?”
蕭阿何搖頭,“未曾見過別的人出去。”
“好,去辦吧,這封信務必要親自交到夫君手裏,斷不能假手於任何人,哪怕是劉秀!”
“是,夫人。”
回了話,開門瞬間,蕭阿何一提內力,直接飛身上屋頂,隱匿在夜色之中。
這個冬夜,竟越發的覺得漫長。
蕭阿何說除了春桃,並沒有別人夜裏離開過劉家,那麼白天呢?
白天,春桃、秋霜幾乎都是跟在她身邊的。
可是秋霜的反應太明顯了,如果與秋霜沒有半點關係,她爲什麼要跪下請罪,爲什麼要害怕的顫抖?
就春桃和秋霜這兩個丫頭,心理素質並不高,誰若是用她們來當細作,簡直就跟玩兒似的。
很明顯,春桃,或者秋霜有什麼把柄,或者被人威脅了,所以一旦被她發現,春桃寧死也不會如實交代。
至於秋霜,她到底知道多少?
亦或者準備怎樣在她身邊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