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來是要發威的。
不過她發現孫子媳婦比自己好用，聶雨墨四兩撥千斤只用了一個巴掌，兩句話就禍水東引……不對，借力打力把那個粗鄙囂張的女人關進祠堂了。
現在年輕的後輩已經不太懂被關祠堂的後果是什麼意思，但老夫人作爲在顧家做了幾十年媳婦的人，她懂！
按照老祖宗的規矩，那女人從祠堂裏被放出來要是認識到自己錯誤，決心改正也就算了。
如果不能認識錯誤，繼續出言不遜，族長就會強制要求老三一家休掉這個粗鄙的女人。
不管她爲顧家生過幾個兒子，都會這麼做。
當然這個要求會是族長提，如果族長不提有損族長的面子和權威。
如果是她出面懲罰這女人，顧三爺一定會趁機把一家人都拉到她家要好處，賴上來，但族長出面就賴不上她了。
老夫人心裏對聶雨墨的做法讚許不已，臉上的表情卻是憤憤不平：“老三，你家太沒有規矩了，天啓媳婦連族長都敢罵，她還能把誰放在眼裏？”
顧三爺哭喪着臉，求饒：“大哥，二嫂，不能把天啓媳婦關起來啊，她孃家人厲害的很，要是知道她被關進祠堂，能把祠堂拆了……”
族長大怒：“混賬！我顧家的祠堂是她們一羣無賴想拆就能拆的？再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只要還是顧家的媳婦就要守顧家的規矩，不守規矩就休掉她。”
聶雨墨低眉順眼站在一旁裝透明人，不發表任何意見，心裏確實冷笑不止。
顧家的族長怕不是還活在一百年前呢，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休”這個詞。
不過族長這樣說，顧三爺確實不敢吱聲了。
顧天啓老婆被關進祠堂，他一點沒心急，臉上笑容更燦爛，眼神更是是無忌憚地往桌上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身上瞄！
聶雨墨如芒在背，她感覺到背後總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偷瞄她，這樣的目光讓她感覺噁心，明明輩分是叔叔輩，卻爲老不尊，這樣的人要是不給他點教訓，以後他只會變本加厲。
聶雨墨拿出小鏡子，假裝照鏡子實際上確定了男人的位置，她藏了一顆花生米彈出去——打到桌角後反彈到男人身上，顧天啓半邊身體立刻麻了。
“阿巴阿巴……”
顧天啓從椅子上滑下去，口歪眼斜，話不成句！
和他同桌的人害怕被連累，紛紛站起身表示跟自己沒關係，他們什麼都沒做。
顧三爺急了，他急的不行也沒忘記把鍋甩到族長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把天啓媳婦綁起來送進祠堂，我們家老大也不會急的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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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費得你出，天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老三你耍無賴是不是？你家兒子沒教好，兒媳婦沒娶對管我什麼事？你別有事就往別人身上賴，我可不是老二家的，沒有那麼多錢讓你打秋風。”
“呸！誰打秋風了？反正大家都看着呢，你就算不想負責也得負責，你賴不掉……”
“就是，大爺爺我爸爸是你侄子，他有病就是你氣的！”顧天啓兒子也加入爭執。
顧天啓的女兒，突然往地上一坐，雙腿亂蹬，手拍大腿哭天喊地起來：“沒天理了啊，大家都來評評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族長帶頭欺負人了……”
老三這邊的鬧起來，老大那邊的人也不是喫素的。
兩邊的親戚罵起來，甚至有的還動手了。
以前每次聚會，老大老三家的親戚都會和和氣氣，合起夥來算計怎樣從老二這一支弄到更多的好處，但現在他們吵的不亦樂乎，臉紅脖子粗。
現場一片混亂，桌子被掀翻，杯盤狼藉。
聶雨墨拽顧亦寒一把，兩人來到老夫人身邊，先把老夫人保護好。
他們免費看了一場不花錢的戲，看夠了聶雨墨道：“今天應該是開不成祠堂了，我們回去吧。”
顧亦寒點點頭：“走吧。”
老夫人還有點遲疑：“我們就這麼離開不好吧？”
顧亦寒：“沒什麼不好的，大爺爺和三爺爺應該也忙的顧不上我們，他們之前的事情我們摻合也不太好。”
摻合進來，就等於要給他們接盤，傻子才摻合！
老夫人也不傻，雖然她想顧大局，但這個局確實有點大，控制這樣的局面她也沒招，那就撤吧。
三個人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現。
老闆報了警，很快警察來了，把雙方的人都帶到警察局調查情況。
呼呼啦啦幾十人，警車都來了十輛，最後一車的人被帶走，都沒有人發現地上還躺着一個呢。
顧天啓還是老闆發現的，老闆咋咋呼呼追出去：“你們不能把利手利腳的都帶走，留個活死人在我店裏算怎麼回事？”
“活死人？”
開始警察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被打的。
後來在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講訴裏才得知，原來是他突然發病才倒地的，而這些人之所以會鬧出這麼大的場面，起因竟然是沒人想負責醫療費。
警察都無語了。
最後還是警察做主，讓雙方各派一個代表把人送到醫院去，剩下的人拉到警察局接受調查。
……
第二天。
族長和顧三爺怒氣衝衝到顧宅找老夫人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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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和顧亦寒都不在，聶雨墨接待了他們。
“你也太過分了，昨天的事情起因都是因爲你們家，你們居然就那麼走了，這筆賬怎麼算？”族長上來就發難。
顧三爺也跟着附和：“就是，昨天飯店開的幾桌席面費用還沒結呢，別的我們兩家承擔，這幾桌飯錢你得給報了。”
出來接待他們的人是小輩，他們是長輩，這兩人長輩的款擺的十足。
聶雨墨很驚訝：“席面？我們仨什麼都沒喫，報銷什麼席面？”
顧三爺“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憤的鬍子都抖起來了：“向來我們家族聚會，所有的費用都是你們二房出，這是規矩。”
聶雨墨冷笑：“我年紀小見過的世面少，還真沒聽說過哪家的規矩是大家聚會，只有一個房頭出錢的道理，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