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陸少蓓蓓—回去陪未婚妻

發佈時間: 2024-11-09 17: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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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人發出疑問,男人牀上說的話,能信嗎?

 以前許時蓓不知道。

 反正現在她是不相信了。

 畢竟昨天抵死纏綿時,陸行舟還繾綣低伏在她耳邊說愛她。

 今天卻將她遺棄在這冬日的蕭瑟裏。

 她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可她都哭成這樣了,他卻能冷靜自若地離開?

 在他轉身的時候,許時蓓在心裏倒數,只要你現在回來,我就原諒你。

 可是他沒有回頭。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久到譴責她的人得不到迴應,都自覺無趣離開。

 久到她誤以爲精神的麻木可以短暫地麻痹掉身體上的疼痛。

 原來不會的。

 被袁太太驚嚇時,腳踝扭傷了。

 雖然並不嚴重,但她卻感覺一陣一陣鑽心的痛襲來,疼得她眼淚簇簇地掉下來。

 好疼啊。

 她胡亂擦了把眼淚,忍着腳上的傷往外走。

 走出法院時,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一塊拼圖,被人生生扯落了一片。

 留在他身後,沒有帶走。

 *

 許時蓓想要開車走,可是她傷的是右腳。

 只要用力就扯得她神經生疼。

 她發泄般砸了下方向盤,喇叭發出銳鳴。

 情緒卻依舊沒有排解。

 他淡漠的眼神好像紮根在她腦海,怎麼都甩不出去,蟄得她無法呼吸。

 她伏在方向盤上許久。

 直到玻璃窗上傳來指節敲擊聲。

 她以爲聽錯了。

 直到敲擊聲第二次響起。

 她才動了動麻掉的半邊身子,眯起腫脹的眼眸看向玻璃窗外。

 陽光在他身上落下一道陰影。

 是周博。

 她匆匆側開臉,從中控抽紙巾擦了下眼,才摁下車窗。

 嗓音有些啞:“周學長,怎麼了?”

 周博剛剛休庭時沒在休息室,是重新開庭才聽一旁實習生說起這件事。

 他在庭警合上門前衝了出來。

 就看見她嬌小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向車子。

 腳似乎受了點傷,一瘸一拐的,倔犟又可憐。

 周博收回思緒,看見她紅腫的雙眼,心臟被蟄了下。

 他朝她溫和地笑了下:“我送你回去吧。”

 許時蓓並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然而,她拒絕的話還沒開口就被他打斷。

 “我正好要回鼎華苑的公寓一趟,這裏也不太好打車。”

 許時蓓猶豫了下點頭,艱難地挪到了副駕駛。

 周博回鼎華苑的話,倒是順路。

 *

 一路無話。

 一向明媚張揚的女孩兒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匆匆而過的浮光掠影,不再哭了。

 車子平穩停在鼎華苑。

 周博熄了火,路上他偏頭看了許時蓓好幾次,終於是沒忍住開口,“師妹,你的腳……”

 許時蓓脣瓣有些病白,她搖搖頭,“沒事,已經不疼了。”

 她開了車門,走了兩步,姿勢倒是正常無異。

 電梯到時,周博也跟了進來,他淡聲:“我送你上去到電梯口。”

 許時蓓沒有再拒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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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也沒有食言,就送她到了電梯口。

 他立在走廊裏,看着女孩兒忍着不適踩着高跟鞋往家門去。

 纖細的背影落在明暗光線交疊出的陰影裏,顯得格外脆弱而惹人憐愛。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下拳,叫住她。

 “時蓓,我相信你。”

 許時蓓身體頓了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許時蓓卻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她側目望去,僵硬的脣角扯出了點笑意,朝他道了聲“謝謝”,才摁了密碼進屋。

 是她期待了很久的話,只是說話的並不是她在等的人。

 *

 周博跟許時蓓說的順路,不過是送她回來的藉口。

 他從許時蓓那層離開卻並未走遠。

 而是到樓下的24小時藥房買了冰袋出來。

 剛走到許時蓓所在那一棟還沒摁下電梯,門就開了。

 映入眼簾的正是不久前剛見過的女孩兒。

 許時蓓換了身衣服,一襲修身的黑色絲絨連衣裙,將她身材勾勒完全。

 不施粉黛的小臉白皙清媚,杏眸還綴着紅痕溼意,爲她平添了一絲嫵媚。

 她看到周博有些詫異:“周學長,怎麼在這?”

 她記得周博住的並不是這一棟。

 周博揚了下手中綠色藥品袋裏的醫用冰袋。

 他視線劃過在許時蓓小高跟的腳踝處,聳了下肩膀笑道,“看來白買了。”

 “你要出去?”

 許時蓓抿了下脣,又是禮貌地道了聲“謝謝”,點點頭。

 卻並沒有告訴他要去哪兒。

 周博側開身,看着她出了電梯。

 在她擡腿從旋轉玻璃門出去時,他踟躕在原地。

 最後,他下定決心般鬆開了皺緊的眉頭,擡腿追了上去。

 “時蓓,等等。”

 *

 法庭裏。

 自休庭結束,陸行舟整個人越發凜冽銳利。

 絲毫沒有顧忌對方律師是老前輩,一番對弈下來,幾乎將對方辯得啞口無言、冷汗淋漓。

 陳曼凝都來不及竊喜,就被迫全神貫注在庭審裏。

 儘管如此,她仍然是難以跟上陸行舟的思緒,好幾次被他當着實習生的面批評。

 最後,一錘定音,勝訴。

 原本要花起碼兩小時的庭審,被他壓縮到不足一個小時。

 陳曼凝擦了下額間滲出的微汗,如釋重負。

 她紅脣揚起,仰望着正在整理材料的英俊男人,眼神中的仰慕不再掩飾。

 “陸學長,剛剛的辯護太精彩了!”

 陸行舟涼薄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半秒,卻沒有迴應的意思。

 陳曼凝被他視線逼視得有些膽顫,她身體一震,“學長?”

 此時,袁衷也帶着妻女下來,打斷了陳曼凝的單方面交談。

 袁衷感激地握住了陸行舟的手。

 “陸律師,這次多虧了你!”

 一旁的袁太太心頭大石落地,也是喜笑顏開。

 “陸律師、陳律師,方便的話今晚可以請您喫頓飯嗎?就當是感謝您救了明悅的命。”

 一衆的實習生見陸行舟沒走,都還在旁聽席聽着。

 陳曼凝自然是欣然接受這樣的邀請。

 她調整了下表情,面容掛上溫柔的笑意,“好啊。”

 “小明悅的病馬上就要好啦~”

 她擡手想去揉袁明悅的腦袋,卻被女孩兒躲開了。

 袁明悅揪了揪袁太太的衣角,小臉哀求:“媽媽,我想邀請時蓓姐姐喫飯。”

 袁太太板了下臉,看向自家女兒,“你提她做什麼?幫倒忙的半吊子律師,有什麼好請的。”

 話畢,她又堆起了恭敬的笑意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陸行舟:“陸律師,您呢?”

 陸行舟拎着公文包的手一頓,冷漠的眸光掃過袁太太,“不了,得回去陪未婚妻。”

 袁太太笑道:“您未婚妻賞臉一起嗎?”

 此話一出,陳曼凝面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赫然擡眸看向陸行舟。

 一衆實習生聞到了大瓜的氣息,也頓時停下手上的事,眼神灼灼看向陸行舟。

 卻見他喉間溢出一聲冷笑,“恐怕不方便——”

 他停頓了下才繼續,

 “因爲我未婚妻就是你口中不歡迎的‘半吊子律師’。”

 “噝……”倒吸氣聲響起。

 在場的人都被震驚得表情凝固。

 袁太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

 她視線求助般看向陳曼凝。

 她怎麼能想到那個害得他們差點輸掉官司的花瓶大小姐,竟然是陸律師未婚妻。

 陳曼凝咬了下脣,想出言圓場。

 陸行舟先行打斷她,他冰涼的視線利刃般落到陳曼凝身上,他緩緩啓脣——

 “陳曼凝,以不正當方式影響依法辦理案件,是你自行接受司法審查,還是我替你提交申請?”

 陳曼凝面上血色驟然退去,她停了數秒,,纔不可置信地開口:“什……什麼?”

 她被他淬了冰般的目光驚得倒退了一步,她環顧了一週莫測的視線,矢口否認:“我沒有做過!”

 陸行舟冷冷地扯了下脣角,“看來是要我幫你。”

 說罷,垂眸看向大眼撲朔的袁明悅。

 他未婚妻雖然嬌縱,卻有一顆很柔軟的心。

 他面色的寒意散去了些,他朝袁明悅笑了下,“告訴哥哥,是哪位律師先找你要的錄音?”

 袁明悅眨了下眼,“是時蓓姐姐!時蓓姐姐還說要我的心臟是天上的神託付給我的,要我好好保護它。”

 陸行舟揉了下她的腦袋,“那你可以做到嗎?”

 袁明悅堅定地點點頭,“可以!”

 陸行舟頷首直起身,沒有再逗留,出了法庭。

 他身後是炸開了鍋的喧譁。

 而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腳步快速而凌亂地往外走去。

 快兩個小時了。

 他的小未婚妻估計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