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感謝我的,這都是你應得的。”謝珍也跟着笑了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谷春喜聊了起來。
不一會,劉氏帶着兩個孩子回到家中。
被謝楊氏安排守夜的秦慧蓮也按時來到了宋家。
劉氏忙到廚房裏,發現謝楊氏已經把飯菜做好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真是麻煩你了。”
“你瞅你這話說的,都是一家人有啥客氣的。”謝楊氏渾不在意地笑着擺擺手,來到院中,衝着從堂屋裏走出來的謝珍說道:“飯做好了,快去喫吧。”
說着,她簡單的跟秦慧蓮說了一下白天的情況後,帶着谷春喜朝着院子外走了去。
劉氏聽見動靜,忙從廚房裏出來,蹙眉吆喝道:“飯都熟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得回去給那爺倆做飯呢,你們快喫吧。”謝楊氏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徑直走出了院子。
谷春喜也不好得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人,腳下一頓,回頭笑着說道:“你們喫,不用管我們,我還得回去給大雷做飯呢,就先走了啊。”
劉氏見留不住她們兩人,點點頭也沒再跟她們客氣,“那行,你們慢點走。”
“知道了,你們快去喫飯吧,一會飯菜都涼了。”谷春喜點頭回應了一聲,扭頭跟着謝楊氏快步下了山。
“慧蓮嬸子,快過來喫飯吧。”謝珍朝着秦慧蓮招呼了一句。
“你們喫,我在家裏喫過了。”秦慧蓮衝着謝珍笑着搖了搖頭,不等謝珍再次招呼她喫飯便鑽進雞圈中開始忙活了起來。
謝珍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與劉氏一塊轉身回了廚房。
飯後,謝珍幫着秦慧蓮一塊將晚上要用的炭燒好,來到堂屋裏坐着嘮起了閒話。
夜色逐漸變深,劉氏已經回屋睡下。
睡了一個白天的謝珍並沒有感覺到睏倦,一直陪着秦慧蓮守到子時後纔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剛灰濛濛地亮起,謝珍就被屋後的嘈雜聲吵醒了。
她起身出門一看,就見謝國興已經帶着幹活的人在後面砍伐樹木了。
旁邊,堆着不少被砍下的樹枝。
“你今天咋起這麼早?”
看見她過來,謝國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道是砍了多久了。
“昨天睡了一天,這會睡不着就起來了。”謝珍靦腆一笑,“你們忙着,我去給你燒壺熱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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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謝國興點點頭,再次揮動起了手中的斧頭。
謝珍回到廚房,劉氏已經將早飯做好了。
她喊來秦慧蓮,一塊吃了早飯後,燒水泡了一大壺茶給謝國興他們送了過去。
因爲今天晚上輪到谷春喜守夜,因此她白天並沒有來幹活而是留在家裏休息,就謝楊氏一個人過來了。
謝珍晚上不用守夜,白天便幫着她們一起照顧小雞仔。
日子就如往常一般,日復一日地重複着昨天的事,雖然有些枯燥乏味,但勝在充實。
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越發的冷了起來。
農曆十月二十九這一天早晨,謝珍推開門窗,就見檐上一片雪白。
指甲蓋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就像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一般,美得叫人剎那間忘乎了所有。
她伸出手掌,雪花落在她手心,很快遇熱化成了水滴。
“今兒天冷,你快回屋多穿點,可別生病了!”劉氏拎着一隻鴨子從鴨圈裏走了出來,見她站在房門口失神,出聲提醒了一句。
謝珍聞聲回過神來,縮回手,正欲開口,一陣寒風忽然吹來,如刀子一般無情地撕扯着她的臉頰,她輕輕哆嗦了一下,忙回屋又添了一件厚實的衣裳,來到院中幫忙宰鴨子。
宋景昭前些日子寄信回來,說是今天書院放假,一早就回來了。
爲了迎接他,謝珍特意起了個大早,與劉氏一塊忙活了起來。
巳時剛過,一輛馬車迎着風雪從山下上來。
宋景昭坐在馬車裏,挑着簾子看池塘邊那抹消瘦倩影,慘白無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
謝珍聽見動靜,立馬便猜到了許是宋景昭回來,急忙轉頭朝着那馬車看去,與宋景昭看來的目光撞在了一塊。
“娘,景昭回來了!”謝珍眉眼一彎,頭也不回地對廚房裏忙活着的劉氏喊了一聲,急忙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漬。
馬車很快在她不遠處停了下來,剛剛停穩,宋景昭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身上披着一件做工精細的大氅,嘴脣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眉宇間夾雜着幾分病態,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生病了?”謝珍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臉色,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嗯。”宋景昭輕輕點頭,慢步走到她跟前,溫柔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後,眉頭輕輕擰了一下,“怎麼瘦了?”
“你病了多久了?找大夫看了沒?”謝珍面露擔憂地伸手在他額間探了探,冰涼的觸感讓她心頭稍稍震動了一下,“你額頭怎麼這麼涼?”
“這麼冷的天,吹了風當然涼了。”宋景昭好笑地搖了搖頭,抓住她因長時間幹活變得有些粗糙的手輕輕摩挲着。
謝珍用餘光看了看不遠處的車伕,急忙抽回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催促道:“堂屋裏有炭火,你快進去取取暖。”
手中的溫度剎那間消失,宋景昭心中莫名地惆悵了起來。
一個月不見,他娘子就跟他生分成這樣了,拉個手都不行……
“我等等你一塊進去。”他抿脣說了一句,話音剛落便重重的咳嗽了起來,蒼白的臉色因用力過度漲得有些通紅。
謝珍眉頭緊擰,伸手在他背後輕輕拍撫着給他順氣,聲音有些低沉地呵斥道:“你看看你都什麼樣了,趕緊回屋裏呆着去,小心病情越發嚴重了!”
“你等着,我馬上去給你找大夫!”
她說完,收回手便轉身朝山下走去,剛走出兩步,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