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驚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謝北辭清冷的嗓音，輕揚：“誤會？”
餘音解釋：“我送這個藥膏和項目沒有任何關係，不是賄賂，只是覺得你需要這個藥膏。”
她害他過敏的，更多是彌補，害怕他牽怒。
還真沒想過，能用藥膏賄賂他。
餘音又道：“早上一次，效果很好的。”
謝北辭雙眸深邃地看着她，淡淡地道：“項目的事情已經做了決定，不管你做什麼都不會有改變。”
這一句話，讓餘音的心臟，突然懸了起來。
她在謝北辭對面坐下，身板挺直，有些不安地問了一句：“你……很不看好這個項目嗎？”
謝北辭直接回道：“不，我很看好這個項目。”
餘音剛剛想笑，但下一秒又聽到謝北辭說：“我是不看好你的團隊。”
餘音心中一凜。
她想過最壞的結果，都在心中設想好了一套說詞。
完全沒想到，謝北辭會直接把問題，定在她的團隊上面。
餘音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過神來了。
謝北辭這話，讓她突然產生了一絲強烈的危機感，就好像閃電正在頭頂前過，下一秒雷就會劈下來。
餘音的神情變得警惕，試探地問了一句：“是有其他的團隊，想要接手這個項目嗎？”
謝北辭平淡的目光裏，透着讓人琢磨不透的幽暗。
他有幾秒沒接話，沒回答餘音的話，只是道：“就像你之前所說，這個項目前景很不錯，直接判定失敗確實是太合適。”
“但是，我爲什麼要再選擇你的團隊，你要知道你們工作室，已經表示項目進行不下去了。”
謝北辭這態度，讓餘音無法確定自己的懷疑。
她一邊琢磨着，一邊回道：“你應該看過我們提交的相關數據，我的團隊很強，項目並不是完不成。”
謝北辭反問：“那你就要想想，爲什麼你的團隊很強，項目可以完成，項目卻進行不下去。”
餘音一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謝北辭眯了眯眼睛：“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很清楚，沒必要故作驚訝。”
餘音在心裏呼了口氣，對視謝北辭冷銳的目光，說道：“我知道我的團隊出了問題，可能沒辦法讓你再相信，但是這個項目我們是創始人，半路更換團隊，可能會沒有那麼快進入狀態。”
“團隊穩定，可以保證項目的發展和持續，可以說一個項目和團隊猶如脣齒，缺一不可的。”
側面告訴謝北辭，換個團隊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可謝北辭，卻冷冷反問：“你又怎麼知道其他的團隊，不會比你們團隊更優秀？”
“就算這個項目最後沒有完成，他在我手裏也不會浪費，我會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
意思是說沒完成也可以轉手，能把項目賣掉換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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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想說項目完成後，帶來的效益會比賣掉更大。
可被謝北辭打斷了：“每個來找我拉投資的人，都會給我繪製未來的藍圖。”
餘音再次被噎。
謝北辭真如傳言的一向，運籌帷幄，殺伐果決。
每一個問題都在覈心的點，她這種一天到晚泡在工作室，完全有沒有談判經驗的人，和他對峙上，簡直就是兔子對上狐狸。
完全沒有勝算。
不過這麼一想，餘音突然冷靜下來了。
意識到謝北辭，如果真的要換團隊，那麼不可能和她說這麼多。
既然能和她說這麼多，那就代表項目是可以談的。
“不如，你直接和我說條件吧，如果項目繼續交給我們工作室，有什麼樣的條件。”她不擅長談判，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
謝北辭手指在桌子上輕敲着。
他也直接道：“如果你們工作室想要繼續進行飛控這個項目，並要求GM追加投資，那GM必須擁有你們工作室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
餘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以爲自己聽錯了。
結果謝北辭的要求，還沒有提完：“同時，我需要你的團隊五年內不能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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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下子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不可能！”
百分之五十一，她完全沒有說話權，這還是她的工作室嗎？
謝北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應該很清楚，任何研究都是沒有百分百成功的，又或者說會不會有其他的競品團隊，先你一步成功。”
“GM投資你們工作室是爲了掙錢，你們工作室研究一半卻提出結束項目，突然又想項目繼續，我願意再選擇你們，你們應該要感到高興。”
還高興？！餘音感覺他真的太不要臉了。
一個項目的成功，資金、好的項目，好的團隊，都是缺一不可的。
怎麼在他嘴裏說出來。
項目和團隊，一點也不重要了。
半響，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僵硬。
張特助端着托盤，倒了兩杯茶過來。
餘音坐着沒動。
謝北辭拿起杯子，淡淡抿了一口，放緩語氣，說道：“我看了一下，你們飛控研究不使用GPS信號，而是利用導引無人駕駛汽車的LIDAR激光雷達技術，而你們工作室的規則，也還有一個是無人駕駛的項目。”
餘音算是明白了。
謝北辭看中了她手裏的自駕項目。
擁有了一個研究團隊，擁有一個新的研究項目，完全利益最大化。
果然是喫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
但是往樂觀的來講，謝北辭沒有換團隊，給了她一個機會，他有錢，她有項目，他們如果合作，可以說是雙劍合璧。
只是謝北辭這條件，太苛刻了。
她真的沒有辦法立刻答應。
餘音舒了一口氣：“能給我時間考慮嗎？”
謝北辭把文件合上：“你有半個月的時間考慮。”
餘音目光盯着一點，沒說話。
謝北辭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你還是拿回去吧。”
餘音回神，看向他：“什麼？”
謝北辭示意藥膏，“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你想拿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餘音有點無語：“我說了藥膏和項目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你斃了，藥膏還是給你的。”
謝北辭看着她，目光漸漸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