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
二人的手機同時在響,江胭蹙了蹙眉,宿醉讓她頭痛欲裂,揉了揉額角,她想要起身接電話,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腰間把她困在胸前,江胭擡起男人手臂掀開被子,電話是紀隋安打來的,江胭小聲接起,
“隋安,嗯,我正要找你有點事,等我晚點去公司再說,”
掛了電話,男人還在睡,她拿起宋逾白的手機看到是席媛的來電,指尖頓了會兒,滑下接聽鍵,
“逾白,你起牀了嗎,我給你打了一晚電話都沒接,你早上有空的話來老宅接我去醫院吧,手真的很痛,”
那邊說着開始低聲抽泣起來,席媛嬌氣的嗓音帶着點委屈和憔悴,任哪個男人聽了都會心生愛憐,
江胭冷笑一聲,衝着電話那頭說,
“席小姐,手受傷了可以喊司機送你去醫院,再不濟打120也可以,阿白還沒醒呢,昨晚和我鬧了一夜,”說着江胭打了個哈欠,曖昧的解釋,“不和你說了哈,這男人在牀上跟瘋了似的,我們還要再睡會兒,還是你要我幫你把阿白叫醒聽你講電話?”
席媛細指捏緊了手機,嘴脣被咬的發白,滿目的嫉妒之色扭曲猙獰,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江胭這個賤人接的電話,昨晚她等了快一小時宋逾白沒來,她給他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後來就是反覆被掛斷,整整一夜,她像個傻子一樣不停的等待,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卻是江胭的聲音,怎麼能讓她不恨!
席媛調整好呼吸,對着江胭回道,
“不用了,讓逾白好好休息吧,昨天他陪了我一天,該是累了,”
江胭沒聽她說完,身後男人長臂一攬,把她帶倒在懷裏,她嚇得驚呼一聲,出口的嗓音還沾染着點昨夜的嬌媚,
聽在席媛耳朵裏,如同是給她上刑,她怒不可遏的掛斷電話,握緊還在不斷滲血的掌心,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三年前就不該留她一條性命!撥通電話,那邊女人很快接起,
“怎麼,宋夫人一大早就醒了?”
“別廢話,紅人咖啡館,下午兩點,過時不候,”
“呦呦呦,這麼大口氣,現在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對我撒氣,”
“我們?你算什麼東西!”
掛了電話,那邊的女人怒罵,
“你席媛又算個什麼東西?嫁到宋家真以爲自己是宋夫人了?和靳思柳比,席家給靳家提鞋都不配!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真是不要臉的騷貨!我呸!”
宋逾白把江胭拽回被子裏攏在懷裏,大掌撫上女人腰間的軟肉細細揉着,兩人身下未着寸縷,江胭耳根發燙,想要制止男人,身體在男人掌心下扭動企圖掙脫男人的鉗制,清晨的雄性惹不得,
嘶啞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江胭,不要勾我,”
一句話讓女人渾身羞紅,她輕聲喃喃,
“宋逾白,”
男人低頭看她,
“我們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男人微怔,猶豫了一陣低聲道,
“婚禮可能要等我忙完這陣子,宋氏的新項目正在啓動中,我們可以先領證,”
江胭不置可否,時過境遷,對於婚禮,她早已不如十八歲那般渴望和期待,她閉了閉眼,壓下心中泛起的酸澀,宋逾白口中的新項目,大概就是溫景堯提到的宋氏在籌謀動畫製作領域的商業版圖,她明白,宋逾白剛繼任宋氏總裁,宋泊容疑心深重,宋氏表面是給了宋逾白打理,背後掌權人實際還是宋泊容,再加上宋慕也要從國外回來了,宋逾白的處境並不輕鬆,只是一位的任人擺佈,不如另闢蹊徑,提到宋慕,江胭擰眉,昨晚她好像在酒吧看到宋慕了,然後……然後…!!!她一拍腦袋,任曼!任曼被宋慕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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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推開宋逾白,起身顧不上害羞,下牀走到衣櫃邊拿衣服穿上,腿間火辣辣的痛,腰也酸,她心底暗罵男人是畜生,以後再也不借着酒膽隨意撩撥,不然受傷的只有她自己!
男人好整以暇的靠着牀頭看她急匆匆的身影,
“怎麼了?”
“宋慕提前回來了,你知道嗎?”
男人邪肆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嗯,”
江胭不再說話,進入浴室關門洗漱,宋逾白望着女人的背影,眼底暗流涌動,
昨晚是瘋了些,最後江胭甚至有些不清,喊出口的名字卻是清清楚楚,
“江路,”宋逾白脣齒間喃喃,撈過手機撥通,
沈自舟打着哈欠接起,
“不是!我說宋逾白,你是夫妻生活不和諧嗎?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
宋逾白自動無視了男人的控訴,
“你今天不上班?”
“不上,最近家裏催着相親都催到我醫院堵人了,乾脆休假落個清閒,說吧,你一大早有什麼事兒?”
“幫我查個人?”
“查人?誰?”
“江路。”
江胭在浴室洗手檯上看到了昨天她戴的耳環,從宋氏出來她摸到耳環掉了一隻,現在出現在這裏,宋逾白應該是知道她去宋氏找過他,盯着那隻耳環,江胭想起昨天在辦公室外聽到的對話,她方纔稍稍害羞激盪的情緒逐漸冷卻下來,宋逾白對席媛的縱容是她得不到的,他們之間過去青梅竹馬的感情是她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她沒有自信也沒有籌碼去代替席媛在宋逾白心中的地位,江胭想,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呵!
從浴室出來,宋逾白已經穿戴整齊,男人西裝革履的模樣禁慾又矜貴,彷彿和夜晚不是同一個人,他看到江胭耳朵上戴了那隻耳環,眸色一頓,略顯不悅,
“昨天你去宋氏了,”
是陳述句,不是反問句,
“嗯,”
“爲什麼沒有找我,”
江胭冷笑,
“找你做什麼?打擾你和席小姐的好事?”
宋逾白刀削般的鋒利面龐隱忍着怒意,出口的聲音重了些,
“江胭,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
江胭彎脣輕笑,
“那你要我怎樣?直接推門而入撞破你們的曖昧?還是先敲門,讓你們做好準備?宋逾白,我有給你打過電話的,”
宋逾白怒意翻涌,握住江胭雙肩,黑沉的眼眸讓江胭覺得他彷彿要吃了她,
男人沉默的盯了她一會兒,聲音艱澀,
“對不起,昨天…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江胭拂開他的手臂,
“不用像我解釋那麼多,”
“你喫醋了,”
“沒有,”
“不是喫醋,爲什麼生氣又在意?”男人似有不甘,
江胭正了正神色,緩緩開口,
“宋逾白,我不會喫醋,你遲早還有機會和席媛,重修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