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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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蕭落塵,過往的種種一瞬間浮上心頭。

 那虛假的面目,那背後的算計,那冷漠的言語,那剖腹的疼痛,那喪子的悲傷

 一樁樁一件件,讓她恨意難平。

 仇恨沖掉了理智,蘇子衿正欲動手,身後的夏荷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提醒道:“小姐,門前那人似是皇子,正瞧着咱們這邊呢。”

 夏荷的聲音像一隻手,飛快的把蘇子衿的理智拉了回來。

 對,現在的蕭落塵還只是皇子,只是那個生母身份低微,鬱郁不得志的六皇子而已。

 現在就算一刀劈死了他也沒什麼意思,反倒是給了他一個痛快,那多便宜了他。

 她要他生不如死,要他也試試從最巔峯摔下來的滋味

 深吸了一口氣,收起渾身的憤恨戾氣,蘇子衿信步向前,走到蕭落塵跟前,行了一個十分合格的禮。“六殿下金安。”

 瞧着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蘇子衿,蕭落塵心裏浮起了一絲疑慮。

 明明剛剛他看見這個蘇子衿滿眼憤恨的盯着他,似和他有血海深仇一樣,怎麼轉眼間就變得這樣溫順了

 不過不管她打的是沒注意,於他而言都無所謂,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嫡女轉瞬間就會被內宅的漩渦攪得屍骨無存,並沒有記掛的必要。

 “恩。”低恩一聲,蕭落塵厭棄的撇了蘇子衿的一眼,轉身往樓內去。

 蘇子衿擡眼之間正好將他的厭棄看了個滿眼,心中爲之一振。

 上一世她從莊子上回來,在蘇府毫無立足之地,步步如履薄冰,因爲春蘭和蘇靈珊她才“意外”的接觸到了蕭落塵。

 當時的蕭落塵說對她一見鍾情,幾乎是捧在手心,哪怕她拒絕也不動搖,因此她纔會錯覺的以爲他對自己是真心,不計較她的身份如何。

 而如今,她比起上一世剛剛從莊子裏回來時好的不是一星半點,怎麼反倒是厭棄

 那種厭棄就像是在看腐肉上的蛆,厭惡萬分。

 蘇子衿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其中定然有問題,快步走進樓內,看着蕭落塵的背影走上二樓快速閃進了天字一號房,轉身就把腰間的荷包解下扔向櫃檯。

 “我要天字二號,不必上酒菜,半個時辰後把你們的女護衛都叫來,我要找人。”

 說罷不給掌櫃拒絕的機會,蘇子衿就把夏荷留下獨自上了二樓,閃身進入房內。

 關上房門,蘇子衿輕手輕腳的走到房中的西北角,撩開牆上的字畫,附耳在牆閉眼聆聽。

 這天下樓的天字房是全金陵城隔音最好的房間,故而很多不方便交流的事情都會來這裏,特別是一些官員的隱晦買賣。

 上一世爲了助蕭落塵問鼎天下,蘇子衿少不得要打聽這些。

 一次意外蘇子衿發現這天字房的西北角字畫後面的牆是中空的,附耳能聽得一清二楚,想是天知閣用來探聽各路情報的,正好被她尋到了。

 上一世她利用這面牆探聽到了不少官員的背後的骯髒事,要挾利用他們,最終助蕭落塵登上了大鼎,而這一世卻要用同樣的方法讓他下地

 獄。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孟先生,快請快請。”蕭落塵積極的邀請聲從那邊傳來。

 孟先生

 蘇子衿記得此人,是蕭落塵的謀士,從哪裏來的她並不知道。

 此人很神祕,但也極有本事,雖然是個啞巴卻知識淵博,精通八卦之術,能識人斷命,上一世蕭落塵能登基也少不了他的功勞。

 不過他在蕭落塵登基之前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蘇府之女孟先生說的可是刑部尚書蘇成的女兒”

 蘇子衿看不到那頭孟先生在紙上寫了什麼,只能聽到狼毫在宣紙上磨蹭的聲音,在結束之後蕭落塵沉默了許久才似下定決心道:“蘇成膝下有三女,雖孟先生不能確定,但如今只有蘇靈珊最爲合適,想必只會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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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裏蘇子衿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上一世蕭落塵會對她那樣死纏爛打,原來是拜這位孟先生所賜。

 想來是這位能斷命的孟先生說蘇家女對他榮登大鼎有幫助,但卻不知是誰,兩個人都看好姨母是劉賢妃的蘇靈珊。

 可爲什麼一年後就斷定是她了呢她當年未見過孟先生,他們當時也未關注自己啊

 舅父

 前世她從莊子回來之時正是西北節節戰敗之時,一直被皇上忽視的大舅父自請爲帥,和二舅父一起帶兵上陣,到達戰場僅僅一月便就傳來了捷報,安國侯府一瞬間炙手可熱。

 侯府崛起孃親和她也算有了庇護,及笄的她本該選門好親事,卻偏偏被人陷害入了蕭落塵的牀。即使蕭落塵娶了她也讓她名聲有損,引得孃親和兩位舅父紛紛受損,皇上更是藉此打壓了安國侯府的軍功。

 當初她還感激蕭落塵願意娶她爲妻,如今看來不過是他一手策劃的,讓她感激他,讓原本該如日中天的兩位舅父不得不因爲自己幫助他,最後換來的是馬革裹屍

 這一世這場悲劇還會再來,不過絕不會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蕭落塵身上。

 她倒要看看,等他不得不娶蘇靈珊又知道自己纔是對他有幫助的人是會是什麼樣子,對蘇靈珊他是不是還能那麼呵護備至呢。

 明白了始末,那邊開始談論其他無關要緊的事兒了,蘇子衿也不打算再聽下去。

 拉開房門,正想要問怎麼還不見把女護衛帶來,就聽到外面的叫囂聲,哀求聲和哭泣聲。

 走到樓梯口往下瞧,見一名身穿綠色錦袍,頭戴玉冠的富家公子抓着一個身穿麻衣的女孩手,女孩似是天下樓的雜工,低着頭哭泣。

 掌櫃的彎腰哀求着富家公子,求他放過女孩,自己可以請個飄香院的姑娘來陪他。

 可那富家公子非就是要這女孩,說新鮮,扔下一袋錢就走。

 “掌櫃的掌櫃的救救我”被拉着往外的女孩掙扎着哭喊起來。

 這時候蘇子衿纔看清那女孩的臉,雖然稚嫩了些許,也沒有當初的清冷,但卻是冬梅無疑。

 蘇子衿這才明白,冬梅當初爲何不肯說起今日的事,看來是被這禽獸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