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水香的身體養的差不多,可以到處走走。
秦陌離就帶着她,回去看望葬在川省的父親,那是他的故鄉。
秦陌離休了年假,準備離開時,顧正誠來看望楊水香。
“香姨,出去好好玩。”
“你是誰?”
當初,楊水香一心想把秦陌離嫁給他,現在已經把他忘記了。
顧正誠也很有耐心:“我是陌離的男朋友。”
“啊?我家陌離都沒有成年,怎麼會有你這麼老的男朋友?你看上去,比她爸爸的年紀還大!”楊水香不解。
顧正誠馬上步入四十歲,已經是不惑之年了。
秦暮死的時候,也才三十多歲。
顧正誠知道她的腦退化如此之快,也很難過,他不由看向了秦陌離。
“四太太,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剛纔跟你開玩笑呢!”
楊水香點頭:“你男朋友成熟穩重,不錯不錯!”
秦陌離送顧正誠下樓,“正誠,不好意思啊,我媽現在誰都不記得了,我現在的身份,都成了我爸的同事。”
“我明白,香姨是生病了。”顧正誠點頭,“需要我陪着你一起回川嗎?”
“不用,你忙你的事,你跟黃姐多學一點,她這人很厲害呢!”秦陌離也希望他工作順利,“你領導一個大公司也不容易,成千上萬的員工指望着你發家致富呢!”
顧正誠伸手擁抱她:“祝你們一路順風!你也是,不用想着工作,玩得開心一點!”
“我會的。我一想到回去看望爸爸,心情就特別好。”秦陌離笑了起來。
他們正說着話時,劉蘭打了電話過來:“小姐,太太正找你呢!”
“我馬上回來。”秦陌離和他道別。
劉蘭在門口迎接她:“太太要的是小時候的小姐。”
秦陌離撫額,她去哪兒找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我的離離呢?怎麼不見她?我要帶她回去看她爸爸,她爸爸最疼她了!”楊水香有些着急。
秦陌離紅了眼睛,“她還要讀書呢!現在要期末考試了,老師不讓她請假!”
“那就好好讀書吧!”這個理由,楊水香倒是信了。
秦陌離也跟沈彥交代了她的去向,不過,她沒跟宋義卓說。
想必他也會一清二楚的,畢竟劉蘭知道的事,都會上報給他。
秦陌離又問了兒子:“小地瓜,我要陪着外婆回川,你想一起去玩嗎?”
如果小地瓜留在京海市,她倒是能放心宋義卓會好好的陪伴他的。
“我也去。”小地瓜一聽可以去玩,馬上就應下了。
秦陌離在網上訂了兩張大人一張兒童的機票,帶着一老一小就回去了。
楊水香看到小地瓜,又把她給忘記了。
“你的眼睛和離離長得真像。”她每次都會注意到這一點。
“陌陌是我媽媽。”小地瓜有幾分驕傲。
“胡說!”楊水香笑了,“離離纔多大,就能當你的媽媽?”
“她是我姐姐。”小地瓜又道。
“我只生了她一個。”楊水香安慰着他,“世界上長得的人,有很多啦!不一定有血緣關係的。我們相見,就是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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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去墓園,看望了父親,給他帶了喫的和酒。
楊水香一看到墓碑,就哭得停不下來。
她的記憶錯亂,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看望秦暮了。
這個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家,一個依靠,可他又那麼早就走了。
秦陌離也沒有阻止她,畢竟楊水香也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緒。
她抱着兒子,在一旁安靜的等待。
她就這樣近距離的父親的墓碑在一起,也覺得父親還在身邊。
但是,很快有人過來,阻止了楊水香的哭泣。
“你這個瘟神,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給我滾!”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婆,拄着柺杖,就向楊水香打了過去。
秦陌離一驚,上前握住了柺杖,“你是誰?你怎麼可以亂打人?”
“我是誰?”老太婆重重的哼了一聲,“楊水香,你告訴她,我是誰?”
楊水香本來是蹲在地上,抱着墓碑在哭,她此時看了過來,“媽,你別傷害她,她是秦暮的朋友……”
原來,這個打人的老太婆,正是秦暮的親生母親元桃。
“我的暮兒都死了十幾年了,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朋友?她和你長得那麼像,她就是你懷在肚子裏的野種,你懷着孩子,再嫁給我的暮兒,你怎麼有臉撒謊?”
元桃的這話,讓秦陌離不敢置信。
她看向了一旁的楊水香,楊水香的眼神是閃躲的。
秦陌離突然就明白了,元桃說的可能是真的。
秦暮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那麼她的親生父親就是……唐藏嗎?
“媽,你怎麼一直沒有告訴我?”秦陌離的聲音也是淒涼的。
楊水香抱着頭,跪在了地上,“離離,我的離離是個好姑娘,秦暮愛她如親生的女兒,媽,求你了,你不要在離離面前提起她的身世,離離是無辜的,媽,我給你磕頭了……”
秦陌離的心裏是酸楚的,原來,父親死後,母親帶着她南下求生,是因爲婆家容不下他們母女倆。
元桃歇斯底里的衝着她吼:“你磕頭有用嗎?我的暮兒能回來嗎?他早就回不來了!我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我這心,苦了幾十年……”
“媽,秦暮不在了,我給您養老,好不好?”楊水香念着秦暮對她的好,含淚凝望着元桃。
元桃纔不領情:“你們給我滾!別髒了我兒輪迴的路!”
她一使力,把柺杖也抽了回來。
她胡亂的揮舞着,兒子去死這麼多年,她還沒有走出來。
她一直認爲,是楊水香這個禍害,害死了她的兒子。
秦陌離想着她秦暮的父女之情,心神恍惚,也沒有留意元桃的柺杖,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望着這個失去兒子的老奶奶,沒有反抗。
如果他們母女倆欠她的,她願意償還。
元桃繼續亂打時,楊水香本能的護着自己的孩子,她起身,擋在了前面:“媽,你要打就打我,是我的錯!別打離離!”
孩子再大,在媽媽的眼裏,都是個孩子。
爲母則剛,她拖着病痛的身體,也要護孩子的安全。
眼看元桃的柺杖要落到楊水香身上時,她卻沒有感覺到痛。
秦陌離一伸手,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柺杖,叫了她一聲:“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