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禮物的分量實在太重,更何況墨長楓不僅付清了診金,還與她簽署了合作協議,冉禾已佔盡天時地利,反而顯得不好意思接受這份過於厚重的回饋。
“你還是收回吧,診金我已收下,如此珍貴之物,我實難承受。”
冉禾的眼眸如泉水般清澈,不含絲毫虛假,她由衷感到這份禮物太過貴重,墨長楓對她的慷慨已經超越了常理,人心怎可貪得無厭?
孟長楓顯然也沒想到這一步,從他驚愕圓睜的雙眼中不難窺見,這枚令牌背後所蘊含的價值非同小可。
這令牌總共僅三枚,一枚掌握在家主手中,一枚歸墨長楓所有,最後一枚則被商會會長保管。
換句話說,墨長楓是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特權,毫無保留地轉交給了冉禾,這份謝禮,無疑沉重且誠摯。
“或許對你而言已足夠,但我的性命是你從死神手中奪回的,若非有你,我哪還能有未來的日子可言。這令牌於我留着也是無用,你就別再糾結了,若是我爹孃知曉,也必定贊同我的做法。”
墨長楓的話語堅定不移,字字擲地有聲,他試圖以此給予冉禾更多的信心。
擁有這塊令牌,即使是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冉禾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收下吧,令牌雖然價值連城,但生命卻是無價之寶,你值得擁有它。”
孟長楓也附和着勸說,既然這是墨長楓的決定,他自然不會有絲毫質疑,其中定有其深遠的考慮。
經過一番推辭,冉禾最終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份禮物,至於令牌的事,到了京城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見到她終於收下,墨長楓的臉上綻放出舒心的笑意,對他而言,冉禾是貴人,是命運派來的救星,對她好,是他應盡的責任。
“對了,昨天我們回村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了你那位小姑。”
孟長楓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對於冉禾與吳詡之間的關係抱有濃厚的興趣,故而想借機探探虛實。
“小姑?你是說顧青?”
冉禾微蹙眉頭,不明白爲何會突然提及顧青,難道是昨天顧青對他們有所冒犯?
“是的,她在村口佯裝腳踝扭傷,非要搭我們的馬車。其實我一眼就看出那是裝的,而且目的性極強,如果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恐怕早就沒法在這江湖上混了。不過,後來她提到了你的名字,我想着畢竟還是有點親戚關係,不宜搞得太僵,於是就給了村裏的一位鄉親一兩銀子,請他代爲送她回家。”
冉禾的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沒想到顧青竟會利用她的名義去打擾客人,實在荒謬至極!上次對她的教訓顯然太輕了。
“她根本算不上我的小姑,我與顧家早已恩斷義絕,我夫君也簽下了斷親書,他們與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除了昨天站在我院落中的那些人,福山村的其他人都不再是我的親人。”
提起這些,冉禾的情緒略有波動,孟長楓見狀連忙拍了拍胸口,慶幸自己昨晚夠機警,沒有輕易讓外人上車,否則此刻怕是要爲自己招來不少麻煩。
“原來如此,那顧家人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需要我替你教訓一下他們嗎?”
孟長楓已經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以他的身手,教訓一個顧青自然是易如反掌。
“不必了,我想顧青是急昏了頭纔會使出這種下策。不出所料,最近兩天她嫂子的孃家人便會前來探訪,到時候她的富貴夢就要破滅,那份懊惱與後悔,就足以讓她品嚐苦果。”
像顧青這類跳樑小醜,就該親眼看着她們自食其果,不過,孟長楓昨晚的處理方式倒是頗顯智慧,值得她好好獎賞他一頓。
“那我先告辭了,你去照看藥罐,火千萬不能熄滅,否則藥效就會大打折扣。”
冉禾一邊吩咐着,一邊轉身離去,留下孟長楓獨自在院中,心中暗自思量着昨晚的種種。
墨長楓的身體狀況,孟長楓心中猶如懸着千斤之石,絲毫都不敢有所大意。
在這緊要關頭的四時辰內,他都必須貼身照料,如同影子一般,與墨長楓寸步不離,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冉禾並未表現出急於離去的姿態,她安靜地站在一旁,眸中含着溫柔的期待。
昨日與冉平相約,今日在醫館重逢,她相信那個總是守時的弟弟很快就會到來。
她的耐心如同靜待花開,不急不躁,只因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她心懷安寧。
一炷香的時間緩緩流逝,門外響起車輪輕碾地面的聲響,一輛外表樸素無華的馬車緩緩停靠在醫館門口。冉平敏捷地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將手中的銅錢輕輕塞入冉禾手中,那動作裏滿是兄長對妹妹無聲的關懷。
“姐,這些錢你拿着吧。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容易,這錢在我這裏用處不大,娘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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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間透露着一種不容反駁的堅持。
說這話時,冉平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馬車,那一瞬間的閃爍被冉禾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隱藏在那短暫的一瞥之中。
緊接着,蘇母在一名年長婦人的攙扶下,緩緩從馬車上踏步而下。
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她的臉上卻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一道道風霜的刻痕,無聲地訴說着生活的艱辛與不易。
那是一位母親爲了家庭默默承受一切的證明,儘管生活並未對她格外寬厚。
而那名婦人下車後,四處打量着周圍,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彷彿一隻獵豹尋找着下一個獵物,那份慾望幾乎無法掩飾。
冉禾立刻明白了冉平剛纔態度變化的原因,若是讓這婦人知曉冉禾手中還有餘錢,那些錢恐怕很快便會不翼而飛。
冉禾將那沉甸甸的錢財不動聲色地收進了隨身攜帶的空間囊中,然後背起揹簍,面帶溫柔的笑容,向母親走去。
“娘,多年未見,您還好嗎?”
這句話中蘊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原主的記憶在她心頭交織,她深知蘇母心中對孩子滿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