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季如蘭身邊時。
淺黛順便帶走了她臉上的面紗。
面紗掉落。
一臉真容暴露於衆人面前。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頓時停滯，空氣瞬間陷入安靜，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季如蘭的臉看。
季如蘭只感覺面上一涼，遮住容貌的面紗不見了，再對上衆人探究和厭惡的目光。
她心下一慌，用雙手捂住臉，一邊崩潰地大叫，“啊，是誰，是誰扯下了我的面紗，我的面紗呢？”
季如蘭的臉上滿是紅紅點點，就像是得了什麼疫症。
她所到之處，圍觀的客人紛紛向後倒退幾步，生怕惹上了她這噁心的東西。
季如蘭本就崩潰，再對上這些人異樣的神情。
她整個無法承受，直接用闊袖捂住臉，逃離了布莊。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季氏布莊的大小姐毀容了！
因爲季如蘭的變故。
布莊內頓時一陣騷動，許多人怕惹上了不乾淨的東西，都爭先恐後地離開了。
爲了穩住剩下的客人。
季如笙站在高處，嚴肅地大吼，“各位稍安勿躁，我姐姐臉上的東西不會染人。”
“這樣，爲了補償各位，今日各位的所有消費，通通只需八成！”
“……”
季如笙十分鎮定。
很快就將局勢穩定下來。
月流鈴這纔來到季如笙的身邊，輕聲地問道，“你姐姐的事情已經處理了，司徒譽那邊如何了？”
季如笙迎着月流鈴到一旁的休息區域。
親自爲她倒了一盞茶。
這才掛上淺笑，柔聲說道，“我按照月小姐給的法子，給他用了一些藥，導致他臉上和身上都生了梅花狀的紅疹子，就像梅花瘡一樣，看他的樣子也甚是痛苦。”
“現下姐姐對他十分厭惡，他爲了緩解心中的鬱悶，近日常常去煙雨巷找妓子解悶，方纔跟着他的人彙報，說他方纔又去了煙雨巷，找那個歡好的妓子去了。”
道出這番話時。
季如笙的眼底浮現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她的脣角微彎，勾起一抹譏嘲。
聽到季如笙此番言辭。
月流鈴輕抿了一口熱茶，這才優雅地放下茶盞。
她擡眸看向眼前之人，櫻脣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做得不錯。”
這邊二人正說着。
便有兩抹身影攜手進入了布莊。
季如笙的餘光見到，當即起身朝着月流鈴歉意一笑，“我爹孃來了，先失陪了。”
話落。
季如笙便提着裙襬，迎了上去。
見到從門口進來的兩個錦衣身影，月流鈴微微一笑。
好戲，就要開場了！
“爹，娘，你們今日怎的過來了，不是讓您們在家中等着麼，今日閉店後我和姐姐就會回家去看望您們了。”
季如笙趕緊笑着迎了上去。
她來到爹孃的身邊，臉上掛滿了燦爛的笑容。
宛若小時候那般，親暱地挽上母親的胳膊。
看到這個漂亮的小女兒，季氏夫婦也是眉開眼笑的。
季夫人拍了拍小女兒的手背，欣慰地說道，“這不是擔心你們姐妹二人無法管理好布莊麼，就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再者指教你們一二。”
“娘，姐姐都管理布莊這般久了，您還不放心吶，您看，今兒的客人又多了許多。”
從始至終，季如笙的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
她挽着母親的胳膊，到了櫃檯處，當即將近日的收益賬本拿出來，遞到母親的手上，“娘，您看，這是五日以來的收支，還不錯吧？”
季如笙開心極了，望着母親，像極了一個等待誇讚的小孩子。
哪知。
季夫人看了賬本，臉上的笑容頓收。
她一臉嚴肅地看着身旁的小女兒，疑惑地問道，“賬上爲何如此多退貨的人，還有好幾筆賬目都十分混亂，你姐姐人呢？”
說話間。
季夫人掃視了一圈，都不見大女兒的身影。
她心裏更氣，“如蘭一向乖巧懂事，每日都兢兢業業地守在店內，今兒怎的不見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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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布莊暫時交給她打理，她就是這樣作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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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氣急敗壞。
季如笙趕緊倒了茶水來，拉着母親到一旁休息。
“娘，您先彆着急，喝茶。”
看到小女兒如此懂事，季夫人心中才稍稍緩和了些。
她喝下半杯茶水，這才壓下心中的怒火。
將視線重新放在小女兒的身上，還不等她開口說話，身旁的夫君倒先開了口。
“讓你姐姐趕緊出來見我，我倒是要問問她，她是如何打理布莊的，竟將一個好好的布莊搞得烏煙瘴氣的！”
季老爺在布莊裏轉了一圈。
這才發現布莊裏的許多新品和老品都混在了一起，不僅如此，連布匹的價格也是亂標的，完全擾亂了市場。
更離譜的是，許多新到的貨，還堆在倉庫裏發黴！
“爹孃，您們先別動怒，那邊有位姑娘說是煙雨巷來的，要談一筆大買賣，正好爹孃您們來了，不如就過去同她談一談？女兒也正好在一旁學習學習。”
面對二老的怒氣。
季如笙面不改色，輕聲地說道。
聽到此話。
季氏夫婦倒是有些訝異。
“大買賣？”
“正是。”說着，季如笙的眸子看向一旁，這才繼續說道，“就是那位姑娘”
順着小女兒的視線看去。
就見一旁休息的區域坐着一位錦衣女子，她的身邊還跟了兩個小丫鬟。
瞧那人的衣着打扮，倒像是富家的女子。
兩人也信了小女兒這番話。
一筆大買賣送上門來，他們不能錯失了。
當即將大女兒的過錯忘於腦後。
二老收起了臉上的怒意，轉而浮上一絲笑容。
他們放下手中的茶盞，便來到月流鈴的跟前。
笑着說道，“這位姑娘，可是有生意要談？”
月流鈴掃了眼來人，輕輕點頭，“嗯，我手下有一批新到的姑娘，需要做些衣裳，瞧着你們布莊的布匹不錯，就從你們這拿些貨。”
“不知姑娘需要什麼樣的布匹，我們這都有，只要需求量大，價格好說。”季老爺趕緊笑着說道。
“這個暫且不急，我需要的是成衣，你們可做成衣？”月流鈴挑了挑眉頭。
“做。”
“那好，便隨我走一趟吧，去量姑娘們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