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後,不知是不是午休大家都沒睡好,課間班裏睡倒了一大片。
溫若凝和餘嘉瑤要一起去接水,兩人拿着杯子一起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兩個黑漆漆的發頂,方星牧和周潯也都趴着睡着了。
餘嘉瑤笑着說:“看來老陳的催眠功力不錯,大家都睡得很香!”
老陳是他們班的政治老師,快六十歲的老教師,上課說話語速很慢,再加上政治課的內容也相對枯燥,聽他上課更容易昏昏欲睡。
溫若凝跟着微微笑了下,眼眸垂下,目光落到周潯也的課桌,他放在外側的手,下面按着一本封面全是英文的書。
她定睛看了下,似乎是一本數學的英語教科書。
但溫若凝還沒來得及細看,餘嘉瑤就推着她,往教室後門走。
兩人裝完水,碰巧看到高三的學生列隊從教學樓前的校道上經過,走廊上其他的高一生都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餘嘉瑤拉着溫若凝的手,也張望了下,“學長學姐們是有什麼活動嗎?”
溫若凝也看了眼,搖搖頭,“不知道。”
她們旁邊還站着兩個女生,是其他班的,其中一人說:“聽說是高考百日誓師活動。”
另一人有些疑惑,“百日誓師?”
那人點點頭,“嗯,高三還有一百天就要高考了,激勵學生繼續努力,堅持到底。”
溫若凝和餘嘉瑤都同時看了旁邊一眼,都有些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這樣的活動。
回教室的路上,大概是因爲提到高考,餘嘉瑤突然問:“凝凝,你大學打算去哪個學校?”
雖然他們現在才高一,但三年時間也不過是白駒過隙,很快就過去,現在想這個問題也不算早了。
溫若凝也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沒有過多猶豫,說:“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留在南城上大學。”
“南城嗎?”餘嘉瑤心裏就只想到一所學校,“那你就是想去S大?”
這是南城最好的大學,在全國也是有名的高校,以溫若凝的成績去S大綽綽有餘。
溫若凝也點了點頭,“嗯,希望能去。”
餘嘉瑤笑道:“凝凝,你肯定沒問題。”
“那你呢?”溫若凝看向旁邊,“你要在國內上大學還是?”
“我爸說讓我自己決定,如果我想出國,他也會支持,但……”餘嘉瑤頓了頓,摟着溫若凝的手臂,“我現在想跟你一起考S大,到時候我們在大學裏仍然當好姐妹!”
溫若凝有些意外,嘴角驚喜勾起,弧度淺淺的,“好啊,那我們一起努力!”
“嗯,一起努力!”餘嘉瑤眼眸亮晶晶的,飽含對未來的期望。
那日之後,大概是因爲有了奮鬥的目標,餘嘉瑤學習更加積極了,溫若凝還是一如既往那麼認真努力。
她們身後的兩人似乎也在悄悄變忙,周潯也課桌上時不時就會放着全英文的教科書,不只是數學的,還有其他科目,方星牧的課桌上也是。
有時候,溫若凝不經意轉身,還會在課間或自習課上看到周潯也在埋頭看這些教科書。
他看書的時候很專注,課間班裏鬧哄哄,總有其他男生在嬉戲玩鬧,但周潯也彷彿進了真空隔離艙,自動屏蔽周圍一切喧囂。
一日,下課後,溫若凝和餘嘉瑤一起去洗手間,離開座位時,瞥見後座的人沒有在看書,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周潯也看起來很累,溫若凝早上跟他打招呼時,還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溫若凝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走到走廊上時,便試探着問:“最近周潯也和方星牧怎麼看起來好像很忙?”
餘嘉瑤一聽,眼眸變亮,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凝凝,你竟然問周大佬的事情?這是終於開竅了嗎?”
“不是,”溫若凝連忙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總看到他們在看英文書,就好奇。”
看溫若凝臉色泛紅,餘嘉瑤又湊過去,看着她的眼睛,“真沒有嗎?你對周大佬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溫若凝不禁有些緊張,頭往後仰了下,避開餘嘉瑤的視線,壓住心裏的心虛感,“沒有,你別想太多。”
“唉,你們倆怎麼都只知道學習啊?”餘嘉瑤突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都是帥哥美女,怎麼就不能談個戀愛給她看呢?
溫若凝心裏鬆了一口氣,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高中階段很關鍵的。”
餘嘉瑤“嗤”了聲:“你這口吻都能當教導主任了!”
不過打趣完,她還是回答了溫若凝的問題:“他們家裏都想讓他們出國上大學,所以除了國內的高考,他們現在也開始學英國的高中課程,同時準備那邊的大學入學考試。”
“所以他們高中畢業後都要去留學?”
“嗯,他們父母就是這樣打算的。”
周潯也成績那麼好,理科還尤其好,就算留在國內上大學,溫若凝也知道他們應該不會在同一個學校,甚至也不在同一個城市。
但沒想到他們的目標相差這麼遠,那高中之後,他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意識到這一點,溫若凝心臟像被突然揪了一下,有隱約的痛感傳來,臉色白了幾分。
餘嘉瑤發現她好像有些不對勁,問:“凝凝,怎麼不說話了啊?”
“啊?”溫若凝嘴角勉強微揚,“沒有,只是在想怪不得他們看起來那麼累。”
餘嘉瑤沒懷疑什麼,只道:“是啊,不過他們應該也習慣了,畢竟從小家裏就對他們要求很嚴格。”
溫若凝輕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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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洗手間回來,班裏原本睡得昏沉的人好多都醒了,周潯也也剛醒來,坐在座位上,託着一邊臉,還有些懵。
一個男生拿着籃球,一邊用指尖轉籃球,一邊跟坐在第二組後排的男生聊天。
溫若凝從周潯也身後經過的時候,那人撥動籃球的時候用力了一些,籃球偏離原來旋轉的軌道,從他的指尖上掉落。
男生條件反射般先去把籃球撈回來,他腳步在後退,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溫若凝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一時重心不穩,往周潯也身上靠過去。
一隻手突然按在他肩膀上,隨後鼻腔內闖入一陣熟悉的山茶花清香,周潯也迷迷糊糊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他怔怔地偏過頭,先對上女生修長的脖頸,視線再往上,溫若凝低下頭,耳鬢幾縷碎髮垂下來,眉眼微垂,臉龐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