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嬌搖頭,“不曾。”
“你出去,把蕭媽媽叫進來。”
翠嬌如獲大赦,連忙謝恩,逃也似的出了寢房。
疾衝看到翠嬌慌慌張的出來,還未來得及問,翠嬌就說:“王爺要見蕭媽媽。”
“蕭媽媽?”
疾衝不明所以。
明明王爺心心念唸了慶豐的花魁娘子那麼久,如今見面,這才半柱香沒有,就沒了?
疾衝飛一樣的去找蕭媽媽。
不會兒就把蕭媽媽帶來。
蕭媽媽預備和翠嬌說話,想了解一下賢王殿下到底什麼情況,卻被疾衝直接推進了寢房裏。
蕭媽媽到底年歲比翠嬌大,也算穩得住。
她緩步進去,隔着屏風,對着劉祁行禮,“慶豐百花樓蕭氏見過王爺。”
劉祁披了狐裘大氅,似站不太穩的從牀上起來,繞過屏風,走到蕭媽媽的跟前。
好看的丹鳳眼眯起,蕭媽媽還是那個蕭媽媽啊?
“香翎人呢?”
蕭媽媽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劉祁,陪着笑臉,也還算鎮定的道:“王爺說什麼香翎?”
劉祁有那麼一瞬間的慌張,他急的咳嗽,即便是在病中,也一把將蕭媽媽拽起來,“翎兒,本王要的是翎兒,今年的花魁娘子香翎,而不是什麼翠嬌!”
蕭媽媽嚇得不輕,要不是還算沉穩老道,怕是要嚇尿了。
“王,王爺,奴婢真不知道香翎是誰啊,翠嬌就是今年慶豐的花魁娘子啊,千真萬確的!”
“王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啊!哦,對了,疾衝大人不是去的慶豐嗎?他親眼看到的呀。”
“翠嬌就是今年的花魁娘子啊,翠嬌彈琴極好的,跳舞也好,王爺您試試就知道了。”
劉祁鬆開蕭媽媽的衣襟。
開始懷疑,難道他重生一世,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你,慶豐的百花樓當真沒有翎兒?”
蕭媽媽立馬發誓,“奴婢都是百花樓一手培養的,斷不能欺騙主子爺您啊!王爺,奴婢不敢欺騙你啊!”
劉祁跌坐在一旁的春凳上,背靠着屏風,“不可能啊,本王回來了,翎兒斷斷不會不見了吧?”
想着,咳嗽又起。
他此次重生,疾病來的洶涌,要不是裴正清的回魂丹,他怕是支撐不過來。
蕭媽媽此時開始回想,從一開始,賢王殿下就要今年的花魁娘子。
接着,翠嬌成爲花魁娘子,但很明顯,賢王殿下以爲今年的花魁會是那個叫什麼香翎?翎兒的姑娘?
翎兒?
怎麼那麼熟悉呢?
可是蕭媽媽就是想不起來。
她的百花樓並沒有一個叫做翎兒的姑娘,哪怕是下人丫鬟,都沒有一個名字帶翎的。
“蘇翎呢?這個名字你可認識?”上位者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蕭媽媽目瞪口呆的看着賢王殿下。
有些呆愣和驚訝。
“蘇,蘇翎?”
如果沒有蘇翎忽然闖入選花魁的現場,彈奏一曲‘鳳求凰’。
大抵,她是會將臥龍村的蘇翎忘記的。
當初,蘇家老兩口將蘇翎賣她,她是看不上的,小丫頭又黑又瘦,唯唯諾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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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價格便宜啊,才六兩銀子,買回去伺候人還是可以的。
再者,女大十八變,也許在百花樓這樣的地方養一養就會變得好看也不一定。
所以,她花了錢,買下,然後……
然後便是獵戶劉家買下了蘇翎!
蘇翎那日一曲‘鳳求凰’一度讓所有看客興奮,若她是百花樓的姑娘,花魁的確不能是翠嬌。
“怎麼?”
劉祁看蕭媽媽轉動了幾回眼珠子,似在回憶什麼,連忙問道。
蕭媽媽點點頭,“是是是有這麼一個人。”
只是,蘇翎這樣一個小農女,已經嫁給劉譽的小婦人,主子爺怎麼會認識?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在哪兒?她今年爲何沒有成爲花魁娘子?”
劉祁急不可耐。
還好,還好他的翎兒還在,他可以從一開始就把人接到身邊來,不必淪爲青樓那樣骯髒的地方。
蕭媽媽戰戰兢兢的,顫抖着道:“那蘇娘子的確長得美,一手琴技更是超然,歌喉如天籟之音……”
“我問你人在哪兒?她怎會失選花魁娘子?”
蕭媽媽道:“她,她她不是我百花樓的人,自然不能選花魁娘子啊。”
“不是?”
“不是啊!”
劉祁懵了,按照前世回憶,他的翎兒在今年會成爲花魁娘子,然後會送入京畿,在除夕夜進行開拍。
過了年,他會邀謀士去百花樓,便對翎兒一見傾心……
重活一世,怎麼不一樣了?
未曾進入青樓,身世這般清白,興許他們走到一起會更容易吧?
父皇那裏,幾位皇兄,皇侄那裏也沒有了能攻擊他的利器了吧!
“怎麼會不是?那翎兒她現在在哪兒呢?”劉祁忙問。
蕭媽媽且不管主子爺怎麼會認識蘇翎,只道:“蘇娘子如今應該在臥龍村呢吧?”
對,翎兒是臥龍村的人。
但是,她的爺爺奶奶,以及那些沒人人情味的叔伯怎會讓她一直在臥龍村?
“她不是已經被賣了嗎?不是賣給你了嗎?”
蕭媽媽愕然,主子爺竟然這般清楚,半點不敢隱瞞,隨將一系列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砰!
茶杯落地開花。
劉祁憤恨的看着蕭媽媽,似要將她吃了一般!
“你竟將翎兒賣給了劉譽!你將我的女人賣給了劉譽!”
蕭媽媽如臨大敵,不知哪裏得罪了賢王殿下。
賢王殿下的憤怒那樣駭人,她再老道,也連忙跪下磕頭,“王爺,主子爺,奴婢知罪,可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蘇娘子,蘇蘇蘇翎她是主子爺看上的人啊,奴婢當真不知道啊!”
蕭媽媽不知道正常!
可是前世,明明翎兒就賣給了蕭媽媽的,這一世怎麼不一樣?
他心愛的女人,竟然成了死對頭的娘子!
憤怒,恥辱,劉祁一陣咳嗽,肺腑都揪着疼,像是刀割一般。
“滾,滾出去!”
蕭媽媽連滾帶爬,爬出寢房。
疾衝看到,連忙衝進來,給劉祁倒了一杯溫水,奄奄一息似的癱坐在春凳上。
他看着疾衝,“那日,百花樓選花魁,不是翠嬌,長相最清麗,琴技了得的女子,你可記得?”
疾衝不明所以,但是記得那日,百花樓選花魁時發生的小插曲,他點頭。
“記得,那少女比翠嬌,甚至京畿的百花樓花魁都要有氣質,儼如人間仙子。當時她一曲鳳求凰引起現場轟動,差一點就成爲花魁,可是她不是百花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