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如願進入鹹福宮。
鹹福宮的院子很寬敞，院內有一個小水缸，裏面種着荷花，此刻開的正豔，走到院子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
即使蕙妃被罰思過，但鹹福宮依舊和從前一樣，宮女和太監在院子裏忙進忙出的。
見沈意來了，一個管事嬤嬤迎上前去。
“老奴見過容王妃。”
畢竟是管事嬤嬤，對宮內外的事大概都清楚一些，自然認得沈意。
“我是來見蕙妃娘娘的。”
管事嬤嬤瞭然，笑着把她帶到蕙妃的房門外，讓她稍候。
片刻，管事嬤嬤把她請進蕙妃的房間。
蕙妃坐在窗櫺前的軟塌上看書，餘光瞥見她進來了，放下書擡眼看向她。
“容王妃害的我們母女被禁足，這是來看我們笑話了？”
她衝蕙妃笑笑，“娘娘何出此言呢？”
“你故意在皇上面前說出，安樂昨夜去容王府找你們的事，不就是想告訴皇上，安樂昨夜去容王府大鬧了嘛。
你成功了，本宮和安樂都被禁足了，你該高興了吧？”
她走過去，坐在蕙妃面前，“比起娘娘對容王府的所作所爲，我這點算不得什麼吧？”
“你什麼意思？”蕙妃沉下臉，一臉防備看着她。
事到如今了，她也懶得和蕙妃打啞謎了。
“老王爺入獄時，安樂公主去容王府探望老王妃，曾親口對老王妃說，娘娘命近臣彈劾老王爺。
想必京城街頭的那些謠言，都是出自娘娘的手筆了。可惜娘娘的計謀沒有得逞，老王爺最終還是洗清了冤屈。”
蕙妃暗暗攥緊了拳頭，在心裏大罵安樂是個蠢貨。
在沒有確定能弄死對手的情況下，她居然去對方面前放狠話，真是愚蠢至極！
枉她聰明一世，怎會生出這般蠢笨的女兒來。
“你們先是讓我們救下姜鶯，打算把姜鶯安插進容王府，可惜沒能如願。
後又讓沈頌成爲駙馬，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目的，但我會一直盯着你們，不會給你們任何動手的機會。”
蕙妃是個謹慎的人。
眼下她沒有證據證明，蕙妃就是對付容王府的幕後黑手。
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蕙妃動手了。
若蕙妃害怕了，此後多不再對容王府下手，容王府今後就安寧了，也是好事一件。
換言之，蕙妃動不動手，於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蕙妃看了她一眼，慌亂移開了視線，“你不要聽外面傳本宮與老王妃不合，就以爲本宮要加害老王爺。”
“所以，娘娘和老王妃是否不合呢？”沈意問。
“當然沒有。”
頓了頓，蕙妃又說：“本宮與老王妃在嫁人之前，可是閨中密友，怎會有不合呢？”
“可老王妃不是這樣說的。”沈意道。
蕙妃眼底掠過一抹慌亂，道：“那定是老王妃聽信了讒言，對本宮有諸多誤會，纔會這樣說。”
沈意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環顧了整個房間一眼，她忽然想到鹹福宮的小豆子。
“聽說鹹福宮最近有很多關於小豆子的傳言，蕙妃娘娘可聽到過？”
蕙妃擡手扶了扶髮髻，漫不經心道：“本宮忙着籌備安樂的婚事，昨日又見到了那麼一場鬧劇，哪有心思去管什麼傳言。”
“無風不起浪，希望傳言都是假的吧。”
說完，沈意站起身，“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走出去幾步，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她回頭看向蕙妃。
“聽說宮裏過幾日有賞菊宴，不能在宴會上看到娘娘和公主，還真有些可惜呢。”
沈意剛到院內，身後的房間就傳來一陣茶杯摔碎的聲音。
她回頭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真是沉不住氣。”
蕙妃掀翻了桌子，一雙怒目瞪向沈意離開的方向。
候在門外的嬤嬤和宮女聞言，急忙衝進屋。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都給本宮滾出去！”蕙妃怒吼道。
“是。”
嬤嬤和宮女們正打算離開，蕙妃忽然喊住她們，“最近鹹福宮可有什麼風言風語？”
幾人對視了一眼，低着頭沒有回話。
“傳下去，誰在敢傳半個字，直接割了舌頭。”
“是。”
……
從鹹福宮出來後，沈意正打算去和宋雲祈匯合。
她走在宮道上，忽然被一個走過來的小宮女撞了一下。
皇宮裏還有這麼冒失的宮女？
她不悅看向宮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對方把什麼東西塞給自己，隨即匆忙離開了。
她皺眉看向宮女走遠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對方塞來的東西。
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
【小豆子是頂罪的，想知道內情傍晚在晨光殿前等我。】
等她回過神來，給她紙條的小宮女已經走遠了。
難道鹹福宮有關小豆子的傳言，都是這個小宮女傳出去的？
傍晚就能知道真相了。
沈意與宋雲祈在御花園匯合，她把紙條和小宮女的事告訴了宋雲祈。
宋雲祈沉思了片刻，擡眼看向她，“你打算去見這個小宮女？”
她點頭，“我始終覺得父親先前被栽贓的事，沒那麼簡單。”
“你懷疑蕙妃？”宋雲祈有些喫驚。
就算蕙妃與老王爺夫婦不合，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吧？
她思索了片刻，對宋雲祈點頭，“我確實懷疑蕙妃，還有安樂。”
宋雲祈沒說話，認真把最近發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先是老王爺被栽贓，他緊接着就被派去了開州，似是有人故意在支開他一樣。
再到皇宮栽贓沈意給太后下毒，這一系列的事，好像背後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它。
難道真是蕙妃？
他重新看向沈意，“蕙妃是皇上的寵妃，想要對付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真是她的話，就算再難，我也要試試。”沈意道。
宋雲祈沒有說話，握住她的手。
這種事，怎麼能讓她去做呢？
二人假借給太后診脈，在宮中逗留了很久，快到傍晚時，二人才從慈寧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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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晨光殿時，那個小宮女還沒來，便耐心等候。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小宮女遲遲沒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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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不來了吧？”宋雲祈忍不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