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作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不覺得麼?林小姐。”
電話那頭的女聲對於林漫含來說,彷彿來自深淵,她依稀覺得自己被高雅雯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如果不及時收手的話,後面一定會有大麻煩。
林漫含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你這麼做目的就是想要報復盛安然和南城哥,因爲你覺得你失去了你原本可以得到的一切,不就是錢麼?你要多少錢可以結束這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電話那頭嗤笑一聲,“希望這話你也可以在鬱南城面前說。”
“你……”
“你不會還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吧林大小姐?”高雅雯的聲音十分壓迫,“你想在鬱南城身邊找回你原本的位置,我幫到你了,你不覺得麼?”
回想住院來鬱南城的關心態度,林漫含有些發怔。
沒嫁人之前,鬱南城對她是很好的,知識啊當初的自己把那一切當做了理所當然,只有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後才能對比出來,而那樣的關心愛護,如今卻只能在自己救了他兒子之後,他纔會流露出萬分之一。
林漫含覺得心裏酸澀的很。
“你到底還要我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電話那頭傳來高雅雯的一聲冷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放心我不會要你做什麼,你就按照你原來的計劃,想辦法把鬱南城拉回你的身邊就行了。”
“……”
掛斷電話後,林漫含跌坐在病牀上,神色發怔,腦子裏滿是高雅雯陰惻惻的聲音,始終揮之不去。
——
小張從公司員工資料中調出了點心師父包師傅的詳細住址,盛安然循着地址找過去,卻吃了個閉門羹。
住在這個地址的是一對剛畢業的年輕的情侶,已經住了兩個多月了,從那他們口中,只知道房東是個中年女人,並不姓包,也不知道包師傅是誰。
輾轉了多個地方打聽,三天後,盛安然纔在漳州一個海島上打聽到了包師傅的消息,
“包老二啊,做糕點的那嘛,我知道。”
皮膚黝黑的漁民剛從海里上來,提着一桶從礁石壁中撬出來的生蠔,一邊擦汗一邊打量着盛安然,
“跟我們是一個村的,聽說是剛回來不久,你找他有什麼事啊?”
“我跟他是一個公司的同事,他辭職之前有點東西落在公司了,公司讓我我來送給他。”
“一個公司的啊?”中年男人兩眼放光,立馬露出敬佩的神色,“我聽說包老二給當廚子的酒店是個高級酒店,全球都出名的,你也在那個酒店?”
盛安然微笑着點點頭。
“那,那你跟我來。”中年男人喜悅的不得了,十分熱情的帶着盛安然進了村。
沿着稀稀落落的村舍走了十來分鐘,停在修葺的十分規整乾淨的白牆院子門前,大門敞開着,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就是這家了,包家大得很,前面這棟是包老二的哥哥住的,進去跟他哥哥打聲招呼,再往後走纔是他住的地方。”
帶路的漁民說的很詳細,路上也跟她隨口談了不少村裏的事情,盛安然心中大概對這個包師傅的家裏有所瞭解。
家境不錯,有兩個兄弟,老母親還在世並且挺硬朗的,但是他老婆身體不太好,所以膝下無子,酒店那個小劉,算是他的半個養子,關係很不錯。
盛安然道了謝,朝着院子裏走去。
院子裏沒人關注她走進來,走廊下是唯一陰涼的地方,站着三五個人圍着一個暗黃色的櫃子。
站在當中的男人個子很高,目測足有一米八五,西裝革履,一隻手搭在櫃子上,正細細的打量着櫃子。
看這樣子,多半是來買老傢俱的。
“哎,你幹什麼的?”
一道中年婦女尖刻的聲音在盛安然的身後響起,她轉過身,看到被海風吹的黝黑的一張臉,正警惕的盯着她打量。
盛安然解釋,
“大姐,請問包來福包師傅是住在這裏嗎?”
婦女不耐煩的擺擺手,“什麼包來福,你找錯地方了,趕緊走,我們家來客人了,有事呢。”
從女人躲閃的眼神中,盛安然一下子就確定了包師傅就是住在這兒,她也不着急,道了謝,順着那女人的意思先離開了包家。
離開沒多久後,在包家看傢俱的兩個男人也出來了。
助理模樣的男人伸出手比劃出一個數字,
“林總,他們要價這個數,要是真的黃的這個數倒是不貴,但是我不太喫的準。”
“拍照了嗎?”
“拍了,剛剛出來就發給趙老先生了,但是趙老先生說這光看圖片看不出什麼來,問您要不要讓他來一趟。”
“不用了。”男人皺着眉,“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別讓他來了。”
“是。”
正走着,青石板橋迎面站着一道翠色的身影,
“兩位是喫不準那五斗櫥的品質麼?”
兩道目光齊刷刷的投來,助理模樣的男人眉頭一皺,“你是誰?”
“我剛剛在包家,看到那五斗櫥了,不過你們沒看見我。”盛安然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
“我本來也是去收那五斗櫥的,但是看你們先到了所以纔不打算奪人所愛,只是看你們好像沒談成的樣子,你們要是不要的話,我就過去收了。”
“你收?”助理嗤笑了一聲,眉眼銳利,“我們都喫不準那五斗櫥的品質,你年紀輕輕的能懂多少?別是包家請來的托兒吧。”
“我要是告訴你,那五斗櫥你用這個價位收,只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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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篤定的口氣,讓那位老闆終於對她有了幾分注意,沉聲道,
“你只在遠處看了一眼,就能保證?”
“我覺得我只是看了一眼,但這一眼是我的眼睛看的,我外公賞玩了一輩子老傢俱,我從小睡得搖椅都是黃花梨的,家裏面老傢俱不計其數,看這個很容易。”
盛安然能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出這番話的確是她小時候的經驗告訴她的,外公是老傢俱狂熱愛好者,剛剛那五斗櫥,她一打眼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見男人還有些懷疑,她又接着解釋道,“成色很好,連個裂縫都沒有,保存的也很完整,桌子腿都沒鋸過,這樣完整的黃花梨五斗櫥不多了,您應該知道物以稀爲貴的道理。”
男人打量着她,若有所思,“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