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用掩人耳目的方法,在途中換了馬車,讓隨從繼續前往護國寺,她則帶着齊之軒來到沈家藥鋪。
江宜夕讓人將齊之軒帶去後院,便讓段氏三個月之後再來。
“呦呦,無顏神醫在哪裏,我能不能……和他見一面?”段氏低聲地懇求江宜夕。
“他不想見人,齊二夫人不要勉強了。”江宜夕淡聲地說道。
段氏仍然不放心,把兒子放在這裏三個月,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江宜夕說,“如果不放心,可以把人帶走。”
“沒!沒有不放心。”段氏連忙擺手,轉頭對齊菀兒說道,“你去外面等我,我跟呦呦說幾句話。”
齊菀兒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低頭走了出去。
段氏尷尬地看着江宜夕,咬了咬脣說道,“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那時候是真的沒有辦法,宮裏那位威脅我,如果不將你的名聲毀了,便讓你嫁給軒哥兒,我……我做了孽,如今報應在軒哥兒身上,還害了雁姐兒,呦呦,等軒哥兒的病治好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諒我。”
“等齊之軒治好之後,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件事。”江宜夕平靜地說道
“好,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段氏立刻點頭。
江宜夕沒有急着詢問,而是讓段氏先離開了。
她返回後院的客房,齊之軒的五石散癮又發作了,正難受着要讓人給他五石散。
“五石散不會讓你的腿好起來,只會讓你的身體更加虛弱,一旦給你的腿斷骨重接,需要你自身能力去恢復,如果你沒有斷了五石散,就算有接骨膏,你的腿也好不起來。”江宜夕神色平靜冷漠地看着齊之軒說道。
齊之軒全身打着冷顫,“我早就是個廢人了,瘸子又怎麼了,我可以去死。”
“你甘心去死?想過你死了之後,你的父母會如何嗎?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兒子,難道你還指望齊褚寒能對他們多好?”江宜夕問道,“別忘了,連接骨膏……他都捨不得給你。”
江宜夕拿出一瓶接骨膏放在桌面上,“你要是想治好腿,那就先把五石散戒了,不想治腿,就把這最後一瓶接骨膏砸了。”
齊之軒抓起接骨膏想砸下去,他的手僵在半空,卻怎麼也扔不下去。
如果他死了,爹孃該怎麼辦?
以前他以爲大哥待他們一家是最好的,可接骨膏的事情之後,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敬佩大哥了。
他何嘗不想考取功名,變得跟大哥一樣厲害?
可是,他還有機會嗎?
齊之軒看着手中的接骨膏,轉頭看向江宜夕,“你真的能幫我?”
“你信不過我,也應該信得過無顏神醫。”江宜夕說。
“我治……我治……”齊之軒握緊手中的接骨膏,“那我該怎麼做?”
江宜夕說,“先調養身子,這幾天讓你做什麼都照做就行了。”
“三個月之內,都不能離開這裏。”
齊之軒答應下來。
江宜夕把笑柳留在這裏,讓她每日照着她的安排照顧齊之軒。
快到中午,她才離開沈家藥鋪。
……
……
接下來幾天,江宜夕都在沈家藥鋪和大長公主府之間來回,直到韶音來找她,提醒她已經好些日子沒去女院,馬上就要考試,她再不去上學,最後考試不合格,那可就丟人了。
雖然江宜夕不覺得自己會不合格,但她是抽出時間去女院了。
“呦呦,好些日子沒見,你怎麼越來越好看了。”蔣穠意手指發癢,好想掐一下杜呦呦的臉蛋,真是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了呢。
“可能醜了那麼多年,所以老天補償給我了。”江宜夕笑着道。
蔣穠意湊到她耳邊,“你聽說了嗎?吳秋晨和徐柔媛在宮裏鬥得厲害,還鬧到太后跟前去了。”
“?”江宜夕詫異地看了蔣穠意一眼,宮裏的事,還能傳出來?
“你別這樣看着我,這種事哪有什麼祕密。”蔣穠意笑嘻嘻地道。
江宜夕對宮裏的事不感興趣,“既然是宮裏的事,我們還是別知道太多了。”
“那徐柔媛虧得還是山長的女兒,其實她可以不必去選秀,非要求山長去弄了秀女的名額,一進宮就被皇后給收買了,出頭去對付吳秋晨,吳秋晨哪裏是好對付的,現在好了,被太后責罵禁足,早上我見到徐山長,臉色可難看了。”蔣穠意說。
江宜夕微微蹙眉,徐柔媛那麼驕傲一個姑娘,以前最看不上就是商賈,居然會被齊若煙收買。
韶音過來嗔了蔣穠意一眼,“她們在宮裏愛幹嘛就幹嘛,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一羣如花似玉的女子爭同個男人的寵愛,也不嫌……累。”
不但累,還髒!江宜夕在心裏補了一句。
“那不說她們了,過幾日是我生辰,你們都來我家。”蔣穠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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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音和江宜夕對視一眼,笑着應下。
今天在女院度過輕鬆愉快的一天,江宜夕回去的時候,嘴角都帶着笑意。
直到她看到在大長公主府門外的齊褚寒,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真是煩死了,齊家的人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韶音沒好氣地嘀咕,狠狠地瞪了齊褚寒一眼。
“呦呦,我有話跟你說。”齊褚寒沒有介意韶音的話,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江宜夕。
江宜夕皺了皺眉,“好,那就一次說清楚吧。”
韶音問,“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你跟殿下說一聲,晚點再去給她鍼灸。”江宜夕笑道。
她帶着齊褚寒來到公主府前院的偏廳,七錦就守在外面。
“侯爺有什麼要說的,快點說清楚吧。”江宜夕不耐煩地道。
“爲什麼要拒絕?”齊褚寒垂眸看着她,他以爲,只要他願意娶她,她應該會很高興。
江宜夕擡頭含笑看他,“這,需要問嗎?”
“呦呦,以前是我誤會了你,我是真心想娶你的。”齊褚寒說,“你不要任性了,乖一點,明日我來接你回家。”
好惡心!江宜夕被眼前這個無恥男人裝出來的溫柔給噁心吐了。
“齊褚寒,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嫁給你?”江宜夕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