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足一跺,指向潯音,“你這狗奴才,哥哥怎會沒有信帶給我,是不是你遺落了?”
潯音冷哼一聲,看向劉雪雁,說不上不屑,卻也是不愛搭理,“潯音並未遺落信,而是主子只這般交代的,並未有信給姑奶奶你。”
姑奶奶!
劉雪雁恨的牙癢癢,聽着好似她多老一般。
她若是二八年華,這般嬌弱,鼓着腮幫子定然是十分可愛的。
可二十三的年歲,長相略顯着急,也就看着違和了。
劉雪雁不和潯音說,直接走到蘇翎跟前,“許是哥哥忘記吩咐了呢?”
這劉雪雁還真是鐵了心的要看。
蘇翎撕了蠟,拿了信紙出來,是一張粉色的卡紙,背面還能看到劉記紙業的商徽。
想來,褚鈺塵在京畿,應該把她的書寫紙,卡紙這些賣得不錯吧?
畢竟,這樣美觀平整的紙,可比粗糙的原漿紙美觀多了。
劉雪雁伸長了脖子,在蘇翎一目十行之後,就將卡紙遞離劉雪雁近一些。
“諾,這裏夫君讓我替他向爹爹問安,也讓我督促你好生學習禮儀。”
雖說她不能一目十行。
但大致的看到,前文裏全是哥哥對蘇翎的相思之情,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最後一行,提及了爹爹和她,可竟是叫蘇翎督促她學習禮儀,將來找個好婆家。
劉雪雁掩着面,跺腳,轉身哭着跑開,又是鳴翠跟在後邊喊。
這麼大人了,就跟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似的,看不懂人眼色?還是聽不懂人說話?
潯音都說的那樣清楚了,非要看。
“潯音是吧?你先去找何蓉或者李盛,洗漱喫飯,好生休息一會兒。”
潯音抱拳:“是夫人。”
他拳腳功夫一般,但是輕功了得。
這會兒困的上下眼皮打架,連忙謝恩下去了。
蘇翎拿着家書,哦,應該是情書,笑成一朵花兒似的進屋。
春桃拿了文房四寶進屋,然後擺放在案上。
一面磨墨,一面看着蘇翎拿着信傻笑。
也對,若是有一個文武雙全,長相俊美的相公給她寫這樣甜死人的信,興許比夫人還要癡傻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日也思來夜也思……”
蘇翎咬着脣,看着信中聊表情思的話語,想象着,夫君那樣刻板的人,在寫這些情話的時候又是什麼表情嗯?
冷冽的?
不不不,一定笑的裂開了嘴,一嘴大白牙?
哈哈哈……
想着,蘇翎笑出了聲音。
看得春桃一陣豔羨,夫人和老爺的感情真是好。
只是,一想到劉秀,春桃不免覺得,小公子對夫人的感情只能錯付了。
“夫人,墨磨好了。”春桃遞上了筆,鋪上了一張粉粉的卡紙。
蘇翎‘嗯’了一聲,將情書放在一旁,拿起腰間佩戴的鴛鴦扣同心結,一面打量,一面想。
夫君信中可是說了,日日撫摸同心結,夜夜握着同心結入睡,就是夢裏都能與她相見數十回。
真的嗎?
她的夢魘裏倒是經常夢見夫君,可是,總被原主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嚇醒。
哎……
真是折磨,午夜夢迴,身邊沒有夫君在,都覺得冷了許多。
腳冷了,手冷了,就連脖子有時候都會灌風一樣冷。
放下同心結,腦海裏想了許多表達相思之情的話,最終提筆寫道:“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春桃,你瞧,我這句是不是和夫君的日也思來夜也思一樣工整?”
春桃紅了臉,點頭‘嗯’了一聲。
她還想寫幾個字的,卻是不知寫什麼和上一句相對應,便打消了念頭。
提筆,在粉色的卡紙上繪畫起來。
畫扎着一雙辮子的小姑娘,手中遞上了一隻翎,‘待到山花爛漫時,千里送翎,君可歡喜?’
俏皮又搞笑的簡筆畫,也不知夫君看到做何感想?
千里送翎……
可不是真的送翎毛,而是……
嘿嘿嘿……
蘇翎忍不住的笑,夫君看到這樣醜的字跡和畫作,會黑着臉暗罵她不知上進?還是笑的人仰馬翻,還是微微勾起薄薄的嘴脣?
春桃又遞上一杯熱飲,蘇翎未看,湊在嘴邊喝了一口,忽的噁心,作嘔起來。
“哎呀,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春桃嚇了一跳,“這可是今日才得的羊乳,李總管說大戶人家的夫人們都喜歡,所以纔給夫人熱了來的。”
那股子羶味啊!
一言難盡!
“拿走,拿走,太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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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擺手間,春桃忽然驚呼,“夫人,可是要請莫大夫來瞧瞧?”
蘇翎擡眼看她:“請莫大夫來做什麼?”
春桃低頭,看向蘇翎,有些羞澀的道:“自春桃伺候夫人以來,夫人還未來過月信呢,算算日子,怕不是懷上了?”
噗……
蘇翎沒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胡說什麼呢?我和夫君都未曾同房,哪裏會懷上?懷誰的崽兒?”
這話要是讓劉譽聽見,不知作何反應?
春桃一臉懵,以爲蘇翎年齡小害羞,便說:“上回,大半夜要了那麼多熱水,在知味齋,夫人忘記了?”
說起這,蘇翎臉色一陣潮紅,“那次並沒有,不過是我和夫君鬧着玩兒。”那次夫君就是故意啃腫她的脣的!
“啊?”
春桃一臉不信。
蘇翎瞥眼看她,“你這丫頭,我跟你解釋什麼勁兒?”
春桃憋着笑。
這些日子,和蘇翎相處久了,她反正覺得夫人人美心善,對待下人何止寬厚。
她和秋霜伺候在側,總感受夫人陽光般的溫暖。
對她們說話,要她們做事情,向來都是和藹的。
於是春桃大了膽子的問:“夫人不跟老爺同房,不給老爺生兒子?豈不是讓老爺找外頭的人生兒子?”
蘇翎瞪眼,“你個丫頭,膽子肥了,這話也敢說?往後不敢說,目前來看,夫君不知道多稀罕我,怎麼會跟別人生兒子?”
春桃嘀咕:“那夫人怎的和老爺都未曾同房?”
蘇翎嘆了一聲,“不急,你家夫人我還小着呢,等來年,生辰那日……”
她拿起桌上,寫給劉譽的書信,看着簡筆畫小女孩手中的翎毛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個小丫頭,這麼八卦,小心我讓何蓉教教你怎麼當差!”
春桃哪裏還敢問什麼。
但卻確定了,蘇翎和劉譽並未行過夫妻之禮,這簡直匪夷所思。
“諾,交給你了,回頭等潯音休息好了,給他準備一些乾糧,把回信交給他。”
說着,找了個信封,將回信裝好,滴蠟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