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這種散劑是會成癮的，其有壯陽降逆作用，服用之後會使人感到身體燥熱，出現幻覺，有一時的刺激和快敢，所以很容易讓人沉迷其中。
齊之軒服用五石散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因爲膝蓋的疼痛，他靠五石散抑制痛楚，後來得知他的希望破滅，他更加依賴五石散。
不知不覺就過量，今天他的五石散喫完了，讓人出去替他買卻遲遲不回，他控制不住就想殺人。
段氏來到院子的時候，便看到齊之軒拐着腿，披頭散髮，神情瘋癲，臉上鼻涕口水糊在一起，哪裏還有以前俊秀少年的模樣。
簡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快去把二少爺帶回房間。”段氏痛得肝腸欲裂，看到她唯一的兒子變成這模樣，她發現以前謀劃的全都沒用，如果能夠治好齊之軒，她傾家蕩產都願意。
“放開我，讓我去死。”齊之軒哭着大吼，兩個小廝都抱不住他掙扎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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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淚流滿面，“你說什麼胡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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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五石散，給我五石散……”齊之軒抓着自己的胸口，“我難受，娘，我好難受。”
“把我的腿砍斷吧，我太疼了。”
“我不想活了……”
段氏強忍悲傷絕望，上前緊緊地摟着兒子，“會好起來的，娘去求無顏神醫，求他來救你，你不會是瘸子的……”
齊菀兒聞訊趕來，看到兄長這瘋癲的樣子，她同樣難過地哭出來。
一個小廝趁齊之軒不注意，將他緊緊地抱住，另外一個小廝將他的腿擡起來，合力抱回房間。
“我想死，讓我去死吧……”齊之軒全身已經虛脫，他如今這個樣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娘，我去找大哥，讓大哥想辦法。”齊菀兒叫道。
“回來！”段氏尖聲地叫住，“齊褚寒若是真想治好軒哥兒，他就不會把藥用在自己身上了。”
齊菀兒哭着問，“那怎麼辦？”
段氏一雙眼睛通紅，她大口地喘着氣，“如今只有一個人能幫軒哥兒。”
“誰？”
“杜呦呦，菀兒，你跟她關係還算不錯，只有你去求她，讓她說出無顏神醫的下落，只要找到無顏神醫，就能救你哥哥了。”段氏悔恨不已，她當初就不該聽齊若煙的話去陷害杜呦呦。
現在好了，不但得罪杜呦呦，跟她結仇，還害了齊映雁和齊若煙。
齊菀兒立刻點頭，“我現在就去求她。”
“她在大長公主府，你……無論她要什麼條件，都答應她。”段氏說。
“呦呦心地善良，她一定會幫我們的。”齊菀兒說道。
等齊菀兒一走，段氏整個人差點虛脫地癱軟在地上。
“二夫人。”丫環迅速將她扶穩，“二少爺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侯爺呢？”
“說了有用嗎？”段氏冷笑，“要不是他，軒哥兒會服用五石散嗎？”
這一切都是齊褚寒害的，她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
……
江宜夕以爲齊菀兒是爲了勸她回去的，沒想到剛見面，齊菀兒噗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了。
“呦呦，求你救我哥哥吧。”齊菀兒哭得眼睛通紅，她只有一個親哥哥，真的不想看到他就這樣瘋癲頹廢下去，她聽說過的，服用五石散是會死人的。
“你先起來，好好說話。”江宜夕蹙眉，難道齊褚寒哄騙齊菀兒來找她的？他要是真的快死了，那還便宜他了。
“呦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娘，但是我哥哥沒做過壞事，他不該就這樣度過一生，你能不能幫幫我們？”齊菀兒抓着江宜夕的袖子懇求着。
聽起來好像不是在說齊褚寒！
江宜夕說，“你哥哥怎麼了？”
齊菀兒抽泣着將今日齊之軒因爲五石散要尋死的事說出來，“……大夫說了，如果不戒掉五石散，將來會神志不清，徹底變成一個瘋子，哥哥的心結就是他的腿，只要能治好他的腿，無論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
不是來勸她嫁給齊褚寒的就好。
江宜夕說，“他的腿並非沒得救，只是藥已經用在靖遠侯的身上。”
齊菀兒向來敬仰齊褚寒，聽到江宜夕這話，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一絲怨氣。
“你知道無顏神醫在哪裏嗎？能不能請他幫忙……”齊菀兒小心翼翼地問。
江宜夕垂眸看了齊菀兒一眼，“是你孃親讓你來找我的？”
齊菀兒輕輕點頭，“孃親說了，上次的事是她對不起你，只要能夠治好哥哥，你要做什麼都可以。”
“也不是不行。”江宜夕勾脣一笑，她要的就是段氏能夠徹底跟齊褚寒反目成仇，若是能夠讓段氏爲她所用，那就更好了。
“你能找到無顏神醫？”齊菀兒眼睛一亮。
“無顏神醫不喜見外人，只想隱姓埋名過日子，若你真的想治好你哥哥，那明日就帶他去沈家藥鋪，讓他留在沈家藥鋪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們來接他，他會好起來的。”
齊菀兒神色一喜，“那……”
“只能齊之軒一個人留在沈家藥鋪，若是做不到，那就算了。”江宜夕淡淡地說。
“可以！做得到。”齊菀兒立刻答應。
江宜夕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除了你，齊二夫人和齊之軒，不能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不管你們找什麼藉口，都不能讓齊褚寒知道，你們去沈家藥鋪治病。”
齊菀兒毫不猶豫地答應，反正大哥如今根本不關心他們二房的生死。
“那你回去準備吧。”江宜夕說。
“呦呦，大恩大德，我……我們會銘記在心的。”齊菀兒道。
江宜夕對着她一笑，“好。”
齊菀兒回了家裏，將這件事暗中跟段氏說了，段氏沒有任何猶豫，親自去跟齊老夫人說明日要帶齊之軒到護國寺祈福，希望能早日治好瘸腿。
齊老夫人對他們二房還有愧疚，立刻就答應下來了。
“多帶幾個人，免得照顧不好軒哥兒。”齊老夫人說。
“我會的，多謝母親。”段氏面容帶笑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