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凝頓時愣住。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周潯也聲音不大,但附近的同學還是能聽到,都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
他的態度倒是坦蕩蕩的,要是她再三拒絕,反而還有避嫌的嫌疑。
這樣,本來他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在別人看來也會成了“有關係”。
清透的瞳仁轉了下,溫若凝儘量以平靜的語氣說:“沒有,都是朋友,怕什麼?”
“嗯,是,”周潯也笑着靠近她,用很低的聲音重複,“朋友。”
溫若凝擡起頭,那時他們的距離只有十到二十公分,呼吸之間都是周潯也身上那一股冷冽的雪松香味。
大腦在那一瞬間變得空白,她沒辦法思考他重複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語氣,只是身體僵硬地往旁邊退了一步,握在椅背上的手也隨之鬆開。
在她還在怔愣的時候,周潯也直接上手,將她的課桌連同椅子一起拉走,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溫若凝在原地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轉身跟上去。
大家都在換座位,桌椅摩擦地板的聲音和交談的人聲交織,班裏很吵,但還是有不少人偷偷看他們倆。
“周潯也又幫溫若凝搬座位了,班裏這麼多人他就只幫過她吧?”
“難道你們沒發現嗎?周潯也其實沒主動跟幾個女生說過話,但卻經常跟溫若凝說話。”
“哇偶!!如果這還不算是喜歡,那真不知道什麼纔算了!”
“這麼看來,大帥哥其實還挺顏控的,只喜歡最漂亮那個!”
“這也能理解吧,人都是視覺動物,誰不喜歡美女!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歡啊!”
……
第四組幾個女生邊收拾東西邊小聲討論,還時不時往教室後門那邊看一眼。
程月的新座位就在她們前面,耳邊充斥着對溫若凝誇讚的話,就像一堆蒼蠅那樣,“嗡嗡嗡”的,讓人感到煩躁。
她背上書包,很用力地將椅子往後面推,椅背撞到後面課桌的邊緣,發出刻意的聲響。
“嘭!”
身後幾個女生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程月,但她也沒有表示出歉意,又用力地把椅子推到課桌肚裏,直到離開都沒轉過來看過其他人。
但只看背影都能猜到她此刻的臉有多嫉妒。
幾個女生瞥她一眼,都只撇撇嘴,完全不在意,又繼續小聲聊天。
周潯也把桌椅推到第一組倒數第二排的那裏,還細心地給溫若凝調整好位置,幫她把桌子對齊。
“好了。”周潯也扭頭看過來。
對上他的視線,溫若凝捏緊書包的肩帶,“謝謝。”
餘嘉瑤那邊早就搬好了,跟方星牧在後門外站着等他們,兩人也一前一後走出教室。
開學第一天晚上還是要晚修,不過各科的作業基本都是預習,各個科任老師就把寒假作業的答案發下來,讓大家自己改正。
剛收假,很多人的心還是散的,上課鈴打響後,班裏還有人窸窸窣窣地聊天,不過第一組後門的角落卻很安靜。
溫若凝對待學習一直都很認真,攤開試卷就開始對照答案改正,心無旁騖,餘嘉瑤看她這麼專心,也不好找她聊天,所以也專心做自己的作業。
她們身後,方星牧也在自改試卷,“唰唰唰”,紅筆在試卷上劃得飛快。
周潯也課桌上,也攤開了幾張數學試卷,他右手拿着紅筆,左手捏着一張試題答案。
但過了十五分鐘,他試卷上只有第一面的填空題全部打了鉤,後面的一道題都沒有改。
周潯也坐在那裏改卷五分鐘,頭微微擡起,視線落到前面,卻發呆了十分鐘。
南城的初春,還有一絲微寒,很多人都會在校服外再穿一件薄薄的外套,前面女生穿的是一件藕粉色毛衣開衫,很寬鬆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卻一點都不臃腫。
溫若凝肩膀不寬,背也很薄,寬大的毛衣套在她身上顯得很纖瘦。長髮攏在腦後,綁成高高的馬尾辮,她的脖頸白皙修長,兩側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有些可愛。
低頭寫字時,女生腦後馬尾辮就服帖地搭在脖子上,幾縷柔軟的髮絲折在頸窩處,掩蓋了一截細嫩的白。
周潯也都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直到餘嘉瑤要問溫若凝題目,前面的人偏頭看向同桌,那幾縷髮絲也隨着動作從頸側慢慢滑落出來。
他纔回過神來,但右手拿着的紅筆,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手已經伸向桌子的邊緣。
剛纔有一瞬間,周潯也指尖莫名發癢,很想幫她把那幾縷頭髮拉出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捏捏她的耳垂。
方星牧改完物理的兩張試卷,後面有兩道大題他做錯了,湊過來問周潯也。
但看到他的試卷,方星牧愣了,“阿潯,你怎麼數學試卷才改了填空題?”
第一節晚修都快過半了,周潯也一張試卷都沒改完?
這完全不是他平時的效率啊。
周潯也抓起紅筆,面不改色道:“剛在想題。”
“什麼題?”方星牧撓撓頭髮,“你答案都沒看就知道自己錯了?”
“……”這人該糾結的時候不糾結,不該糾結的時候他偏要問。
“課外題。”周潯也白他一眼,低頭繼續看答案。
方星牧“哦”了一聲,沒懷疑什麼,因爲他們課外還上奧數班,那些題目比課內的難度大多了。
他把自己的物理卷子推過去,“你先別想了,給我講講物理最後兩道大題唄。”
前面餘嘉瑤耳尖聽到,立即轉過身來,“周大佬,那兩道題我也不會,順便也給我講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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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凝也跟着一起轉過來,懷裏抱着一張試卷,右手也拿着一支紅筆。
周潯也擡頭,迎上對面清亮的眸光,下意識就問:“你也不明白嗎?不是跟你講過了?”
“啊?”溫若凝眼眸微微一頓,捏緊手裏的試卷,“會做,但不知道怎麼給別人講解題思路。”
餘嘉瑤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狐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小竈的?我竟然不知道?”
怪不得溫若凝會做,但支支吾吾說不明白怎麼做出來的,原來背後有高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