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相談
「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不方便?」柳艷很感激林清風對她說這樣的話,感謝他的不計前嫌和現在的付出,只是,她擔心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他是有心上人了,如果讓如意公主誤會了,可不太好。他們雖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就依她所做過的那些事,無論是哪一條,都足於讓他休了她。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會讓賴伯幫忙請個大夫回來,你就安心的住吧。」林清風擺擺手,又道:「你不用有什麼精神壓力,沒有人會說你什麼,楚楚那邊更加不會有誤會,她一定會支持我的這個決定。」
微微頷首,柳艷的臉上終於綻開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謝謝你!我知道了。也謝謝你對我講的那一番話,我會好好思量,為了女兒,我會重新選擇人生的方向。總之,我真心誠意的謝謝你。」
「不用謝!我先出去一趟,其他事情等我回來再談。」林清風朝院子裡喊了一聲,不一會兒,老賴頭便背著他的包袱走了過來,「少爺,咱們出發吧。」
「賴伯,你留在這裡,我帶其他人出去就行了。柳小姐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只要她有需要,你都要盡量幫忙。府裡頭的下人們,你也要跟他們講清楚,我不想聽到任何對客人不敬的話。」林清風從老賴頭肩上拿過包袱,就往外走。
「少爺,我送你離開。」老賴頭看了一眼柳艷,轉身急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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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酒樓,包間。
儘管眼前的晚餐色香味俱全,但是上官楚楚仍舊提不起食慾,夾起一聲八寶吃下鴨放進嘴裡,也是如同嚼蠟,索然無味。對面坐著的柳正揚不時的看向她,眉頭越蹙越緊。
「上官姑娘可是有心事?」看著心神不定的她,他也從剛開始的興奮變成了現在的鬱悶。好不容易等到兩個再次相見,她卻是一副人在楚營心在漢的樣子,讓他禁不止的生起了煩惱。
「啊?」上官楚楚有些困惑的抬起頭,看著柳正揚眼光實實在在的關心,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岑楓前天晚上就到了穆王府,昨晚連城也到了,兩人幾番診斷卻都診不出穆王爺的真正病因。這事讓上官楚楚亂了心,她本以為有兩個神醫診治,穆王爺身上的毒一定可以解去。
可是,岑楓和連城都說查不出穆王爺中了什麼毒,而且他們認為,穆王爺根本就沒有中毒。她聽著這些,一下子就整個人都懵了,不是中毒,那又會是什麼?他一個好好的人,不可能突然就變成這樣的。
柳正揚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問道:「上官姑娘,你沒有把我當朋友,我以為,此刻我坐在這裡,咱們就仍舊是朋友。」他目光如炬般的落在了上官楚楚的身上,不容她搪塞一分。
那日烏恩其回來後,派人去了一趟蘭王府,之後,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整天不露面。再踏出房門時,他雙眼佈滿紅絲,愁眉緊鎖。兩人又在房間裡密談了幾個時辰,那結果讓柳正揚又驚又怕,虛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會呢?我一直當你是我和清風共同的好朋友,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裡。」上官楚楚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樣子,輕歎了一口氣,神思恍惚的道:「我只是在擔心我爹的病。」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柳正揚沉吟了一會兒,道:「上官姑娘,我有一個主意既可讓今尊恢復健康,又可以讓蘭王爺上當,以為自己的計劃全盤如意。」
「哦?柳少爺說來聽聽?」上官楚楚不禁提高了聲音,很想聽聽他有什麼兩全之計。
「你同意和親……」柳正揚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
「什麼?不行!」不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冬梅立刻搶在上官楚楚的前頭否決柳正揚的提議:「我家小姐不可能和親,就知道你找我家小姐一定沒安好心。」
一直垂首吃飯,從見到上官楚楚後就沒有再吭過聲的烏恩其抬頭偷眼瞄了一眼氣呼呼的冬梅,又看向冷靜自如的上官楚楚,再看看一張沒有表情卻溫雅依然的柳正揚。他心底長歎了一口氣,唉——三殿下還是放不下這個女人。
這一次再見到上官楚楚時,他著實大吃一驚,現在的她終於與畫像中的她有了八分的相似。雖然柳正揚的畫功了得,但是,仍舊沒有完完整整的畫出她眼中的神韻和精髓。
見到了上官楚楚的真顏,讓他心中又生了些許防備。他認為這個女人當時並沒有真誠的對自己,還是不能完全的信任她。所以,他才一聲不吭的只吃飯,不說話。
聽著她對柳正揚說的那些沒有一絲作假的話,他判斷了又再三琢磨,終於還是相信了這個在這種情況下,還當他們三殿下是朋友的上官楚楚。
有情義者,乃良友。
「冬梅姑娘,你家小姐都沒有說話,你一個小丫頭憑什麼替你家小姐決定事情?」
「你……」冬梅被烏恩其這麼一嗆,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說的沒有錯,她是一個丫頭,就像小姐再不把她當丫頭使,只把她當成好姐妹,她也始終只是一個丫頭,再怎麼也不可能替小姐決定什麼。只是,她聽著柳正揚的提議就忍不住生氣。冬梅囁嚅著嘴唇,垂首緊盯著上官楚楚,生怕她會同意柳正揚的提議。
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樣,上官楚楚突然抬起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柳少爺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吧?」他明知她的心是放在林清風身上的,從裝病那會他應該也知道了她的態度。這個時候,他還提出這個提議,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一定還有下文。暫且聽聽,如果可行,她不反對陪他一起玩這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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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的幅度漸漸變大,眼底浮現一抹讚賞和不可掩飾也無法遮掩的深情,他彎唇一笑,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上官楚楚。」她怎麼就這麼聰惠,這麼讓人放不開手呢?
「柳少爺謬讚了,還請直言。」他那炙熱的眼光,可真是令人頭痛。
「好!如此我也就不再掖著藏著,有話就直說了。昨夜烏恩其苦算了一夜,終於識破了蘭王爺的狼子之心。想不到他的野心如此之大,既想借草原國得到穆蘭朝,還想著在最後連草原國一起吞下。既然他暗算在前,我要防衛一二,也屬正常,他也就怪不得我們草原國出爾反爾了。」
烏恩其從蘭王府拿回的那一幅羊皮地理分佈圖,讓柳正揚大吃一驚。他身上流著的雖然不是正統的草原國皇室血統,但是,在那裡生活了三年,他已經當那裡是自己的家,也深深的喜歡上了那裡的人情風俗。
當然,烏恩其不會僅憑一幅地理分佈圖就斷定了蘭王爺的野心,就完全信任了上官楚楚。他昨夜還真的是苦算了一夜,如果不是算出了與上官楚楚所說無差的結果,烏恩其不會將一切告訴柳正揚,也不會跟著柳正揚一起坐在這裡。
草原國的巫術是厲害的,但也是累己傷神的。
「和親是假,打擊是真。上官姑娘,令尊並不是真的生病,也不是中毒,而是中了盅。」看著上官楚楚一臉驚訝的樣子,柳正揚的臉上掠過一抹慚愧之色,「這事也是正揚一時糊塗,被蘭王爺給慫恿了。和親之事,以及令尊所中的盅都與在下有脫不了的關係。我不敢請求上官楚楚原諒在下的所作所為,只希望不必因為自己而給草原國和穆蘭朝的百姓帶來災難。」
中盅?上官楚楚心中一驚,猛抬起頭,卻迎上他臉上濃濃的愧疚,雖然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的生了氣,「柳少爺,楚楚曾欽佩你是一個正大光明的人,你曾是海平縣代表正義的四大公子之一。可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上官姑娘,我……」柳正揚垂下了腦袋,不敢抬頭看她,心裡很後悔自己當時聽到蘭王爺說能有辦法讓他名正言順的得到上官楚楚時,就忘記了蘭王爺是一隻老狐狸,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了。
如今上官楚楚聽到這些,只怕他們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畢竟,傷她親人這事,自己也參與了一份。
唉——情字所惑,眼不再明,心不再清啊。
「上官姑娘,我們三殿下只是對姑娘用情過深,不能自拔之下,誤聽了歹人的讒言,從而做下了一些失常之事而已。我們三殿下已經向姑娘坦白認錯,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呢?」烏恩其看著柳正揚的模樣,心中不平,無視冬梅兇惡的目光,直言替自己的主子鳴不平。
「你……烏恩其,你根本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親人無故被害的人是你,如果被人逼著離開自己的心上人,而去遠嫁他鄉的人是你的話,你只怕會比我家小姐更甚之。」冬梅冷冷的瞪著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相信大巫師不會不明白吧?」說著還不解氣的冬梅,突然怪聲怪氣的哦了一聲,若有所悟的看著烏恩其,又道:「哦——我能差點忘記了,大巫師只懂我們漢語的皮毛而已,這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只怕得請柳少爺回頭好好的給你講解講解了。」說完,頭一偏,冷冷的不再看向烏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