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
許時蓓?
許氏集團那個千嬌萬寵的獨生女?
陳曼凝面色“唰”地一下白透了:“你……”
許時蓓挑着那雙好看的杏眸,看她的眼神笑意不達眼底。
她雙手交疊出的氣勢,竟然一瞬間讓她想起了陸行舟。
矜貴、又自帶耀眼的光芒。
陳曼凝心底升騰起一股怪異的難堪。
她明白許時蓓話裏的意思,律協所有活動都得益於資方的贊助。
今晚晚宴是如此。
陳曼凝面色很是難看。
她本不知道照片裏的女孩子是許時蓓。
直到剛剛在洗手間,意外看到了許時蓓的鎖骨鏈上掛着的戒指。
她對陸行舟戴在手上那枚觀察過許多次,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就能確定兩枚戒指是對戒。
她方纔想不通,陸行舟這麼風光霽月的人,爲什麼會跟許時蓓在一起。
但現在,她明白了。
陸氏的繼承人跟許氏的大小姐。
陳曼凝心底閃過陰霾,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快速地收斂起情緒變化。
挑起脣角,笑容官方虛僞到恰到好處:“許小姐,紆尊降貴蒞臨,招呼不到。”
“還有人在等我,就先不打擾了。”
許時蓓順着她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一旁在跟陸行舟侃侃而談的幾個律師,在朝陳曼凝點頭。
陳曼凝不緊不慢地看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過去。
相當周全的一番話,許時蓓無從反駁,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壓了塊巨大的石頭。
她立在一側,遙遙看過去。
陳曼凝的加入似乎讓一羣人的氣氛又熱絡了幾分。
不知道陳曼凝聊到什麼話題,連陸行舟面容都隱隱帶着些笑意。
陳曼凝有意無意地瞟了她一眼。
許時蓓心底一緊,本能地往前走了幾步,隱隱聽到一羣人在聊一些複雜的案子。
她一點都聽不懂,只覺得頭腦發脹,完全不感興趣。
但陳曼凝卻能迅速反應,提出犀利的點評和中肯的建議。
陸行舟偶爾會給出更一針見血的補充。
許時蓓不遠不近地站在他視線範圍外。
忽然感覺到兩人之間像隔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看不見摸不着,又實打實的存在。
*
這股情緒一直持續到兩人回到酒店。
陸行舟洗完澡出來,便看見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平日裏活潑極了的女孩兒小臉皺起,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悶悶不樂地窩在沙發上。
陸行舟在宴會里被灌了不少紅酒。
洗完澡後,他身體沾了些沐浴後的涼氣,卻還有沒散去的微醺酒意。
不濃郁,卻很是撩人。
身旁沙發陷落,許時蓓感覺到一股涼意落在她身側。
他沒戴眼鏡的深邃眼眸與她側眸的視線對視。
那裏面有絲絲縷縷的無奈和寵溺。
因爲酒喝多了,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啞:“時蓓不開心?”
陸行舟擡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那是他最習慣的小動作。
許時蓓抿着脣搖頭,又點點頭。
她不是一個喜歡讓自己生悶氣的人。
但今晚,她從宴會到這裏,生悶氣的時間已經打破了她人生中的極限。
陸行舟凝視着她,緩緩吐氣,“還在氣我告訴張察?”
女孩兒回了酒店,就換上了自己帶過來的睡衣,吊帶睡衣下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泛着瑩潤的光澤。
細嫩的小腿落入他掌心。
溫熱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她的小腿肚,在給她舒緩晚上穿高跟鞋的不適。
許時蓓搖着頭,縮了下腳,軟哼了聲:“癢~別捏~”
陸行舟視線從她精緻的鎖骨上滑過,落在她粉潤的脣瓣,喉嚨滾動了下,“這不是在哄你高興嗎?”
“所以在氣什麼?”
許時蓓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態度如此端正。
她也不扭捏了,胸口的悶氣消散了些:“陸行舟,你喜歡我什麼?”
陸行舟捏着她小腿肚的手一頓。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許時蓓的腦回路,但是偶爾還是會被問得措不及防。
許時蓓雙眸灼灼地盯着他看,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
陸行舟抿了下嘴脣,眸色認真地看她,“只要是你,都喜歡。”
許時蓓怔愣了下,脣角不自覺地抿起了下。
但這個回答顯然不是她理想的答案。
她小臉掛上一抹嬌橫,不滿地睨他:“不可以都喜歡。”
“你也覺得我是個花瓶是不是?明明是個法學生,學法還要看動畫片才懂,跟個笨蛋一樣。”
陸行舟安靜了會。
大手不動聲色地順着她的小腿揉到了大腿,將人摟至腿上,溫聲開口:“不是。”
嗓音裏滿是溫柔:“你不是花瓶,是我的海棠花。”
“我喜歡的女孩子怎麼會是笨蛋,你能想到這個途徑就很聰明。”
許時蓓凝眉,明顯不信他的話。“你哄我呢?”
陸行舟嘆了口氣,直視着她,嗓音裏盡是真誠,“時蓓,沒有人會是各方面都無師自通,我爲了做到一些事,也笨拙地學習了很久。”
“例如什麼?”
陸行舟沉思了一會,“例如哄女孩子,和談戀愛?”
“……”
“那不算!”許時蓓嗔了他一眼。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許時蓓望着一臉正色的男人,心底鬱氣明顯消散了些。
她沉吟了會後開口:“那我以後也跟你好好學法律。”
陸行舟頷首,摟在她腿的手一刻不停,繼續給她揉捏着。
被哄好的女孩兒動了動被他揉得有些溫熱舒服的腿。
她嗓音軟軟發出舒適的輕哼:“可我爲什麼是海棠花?”
陸行舟沒說話,只是呼吸重了些。
捏着她小腿的手順上游至她白的透亮的大腿上。
許時蓓後背一熱,整個裸露的背脊,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貼在他暴露在浴袍外的結實胸膛上。
他溫熱的大手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上,落在那對漂亮的蝴蝶骨中間,掌心傳遞的體溫有些滾燙。
許時蓓顫了下,看向他幽邃眼眸。
那雙狹長的鳳眸帶着絲絲縷縷的醉意,看她的眼神並不純粹。
似笑非笑。
酒意在發酵。
她嚥了咽口水,有些被裏面的深意驚到。
陸行舟每次喝多了,都跟換了個人似的。
平日裏不善言辭,喝多了情話一套一套,露/骨又直白,讓她一點都招架不住。
她心尖有些發顫。
果然,下一刻——
陸行舟忍耐不住地重吻在她脣上,香甜的酒氣落入她舌尖。
低沉性感的嗓音撩過她耳廓:“你說呢?小、海、棠?”
小、海、棠?!!!
許時蓓大腦遲鈍地短路了兩秒後,又快速恢復過來。
她瞳孔放大,碎片一般的記憶涌進腦海中。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許時蓓赫然擡眼,對上他那裝滿了滾燙熱意的眼眸。
他的眼神在直白地告訴她,就是她想的那樣。
她身子顫慄了下,溼漉漉的眼眸泛起了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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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臭男人!
又捉弄她!
陸行舟眸光黯了下,擡手將她抱起,起身離開沙發。
許時蓓身體忽然騰空,小手下意識地摟在他脖間,意識到他走的方向不太對勁兒。
她連忙叫停,“陸行舟!我想今晚開始跟你學法律。”
“邊做邊教。”
“做、做什麼?!”
“時蓓,我想澆海棠花……”
“……”
許時蓓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坐到衣帽間玻璃櫥窗上的。
只記得後來,偌大的全身鏡上全是她摁出來的手掌印。
而情深漫溢之時,她嗓音迷離破碎。
陸行舟啞着聲音咬在她耳際——
“時蓓,穿第一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