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影視城。
遲凝揹着泛白的雙肩包,氣喘吁吁地跑進攝影棚。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一進門,她連忙低頭哈腰地嚮導演和各個工作人員們道歉。寒冷的冬季,她的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臉漲得通紅。
今天她和莊舒菲有一場合作戲,如果遲到了讓莊舒菲等,那她一定會被導演罵得家都不認識。
“遲凝你怎麼搞的?!你以爲自己是什麼大腕?!”
李導氣得怒目圓睜,那眼裏射出的光寒得瘮人。
“對…對不起…”
遲凝來拍戲前去醫院看了下媽媽,碰巧媽媽又因爲化療反應嚴重,嘔吐不止,她照顧了一下就忙的忘記了時間。
莊舒菲慢慢走了過來,她已經換上了戲服,化好了妝。
她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輕扯着小嘴:“李導,現在還沒開拍,設備還在調試,這麼說來,你也讓我等了,我可是來的比你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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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都開口了,李導哪敢得罪。他連忙諂媚地笑了起來:“是是是,莊小姐說的太對了。”
遲凝小聲地對莊舒菲彎腰致謝:“謝謝莊小姐。”
“沒事,快去換衣服化妝吧。”
遲凝剛準備轉身,突然想到那天莊舒傑給她遞了名片,說他要問下莊舒菲再決定借不借錢給她,後來就再也沒了消息。
猶豫着要不要問下莊舒菲,她擡眼看了看身邊這位閃閃發光的大明星,一陣自卑感又涌上心頭。
還是算了吧,無緣無故的別人爲什麼要借錢給你,有錢人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
拍完戲,遲凝正在收拾東西,突然手機響起,催債的消息又來了。
“遲小姐,十萬的利息或者兩百萬全款,最遲明天交出來。不然拉你去賣身,或者去你媽的醫院鬧事,你自己看着辦。”
放下手機的時候遲凝整個人都在顫抖。
從小到大她都沒敢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不必要的錢,衣服鞋子都是穿到破了才扔,大學也是靠着獎學金和助學金才唸了下來,爲什麼又要莫名其妙的揹負上這麼大的債務。
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了,她有點想去死。
可是每次想到媽媽還躺在醫院裏,她又沒有了尋死的勇氣。
她咬着嘴脣,那軟軟的雙脣都快被她咬出血來。
她從書包的夾層裏,找出了莊舒傑那張白色燙金的名片,撥通了他的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那個有溫度的男聲:“喂?”
遲凝舔了舔嘴脣,鼓足了勇氣:“你好莊少,我是遲凝,就是那天在斯爵碰巧遇見的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你…”
她頓了頓,等着莊舒傑的反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
“嗯,你說。”
“是這樣的莊少,你之前說問問莊小姐要不要借錢給我,不知道怎麼樣了…那個,我保證會還給你,利息你說了算,我真的不是騙子,我不會跑的…”
遲凝吞吞吐吐的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她知道自己和莊家的人有云泥之別,她膽小到在他們面前都不會流利地說話了。
電話那頭莊舒傑沉默了,大概是不想理她了。
“對不起莊少,是我冒昧了,希望你不要生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遲凝說完剛準備掛電話,莊舒傑突然開口:“遲小姐現在有空嗎?可以來帝都酒店找我。”
遲凝心裏一陣驚喜:“有空!我剛拍完戲,請問莊少要我到帝都酒店的哪裏?”
“一會兒發你。”
……
遲凝破天荒的打了輛車到最近的地鐵站,跳上地鐵直奔帝都酒店。
剛踏進那金碧輝煌的大門,手機上就收到莊舒傑給她發的房間號:2502。
遲凝從來沒有踏足過帝都酒店,周身這一切的極致奢華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格格不入,彷彿進入了一個紙醉金迷的極樂世界。
站在2502的房間門口,遲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了很多年的白色羽絨服,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舞蹈團發的帆布鞋,她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房門。
很快,門被打開了,莊舒傑穿着浴袍出現在門口。
他似乎是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溼,胸口露出了白皙精緻的鎖骨。
遲凝的心一驚,涌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怪不得莊舒傑會把她叫來酒店的套房,原來如此。
“進來吧。”
遲凝慢慢跟着他走進了房間。她木訥地站在牀邊,渾身的肌肉緊繃,身體微微顫抖着。
一時間她只聽得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莊舒傑遞給她一張銀行卡:“這裏是兩百萬,密碼六個零。”
“謝…謝謝莊少。”
遲凝伸出冰涼的手接過銀行卡。她放下書包,把銀行卡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前面的小口袋裏。
接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同樣是賣,與其被高利貸抓去賣掉或者賣給油膩猥瑣的中年商人,還不如賣給年輕帥氣的莊少。
於是,遲凝脫掉了羽絨服,緩緩地解開了毛衣開衫的扣子,一顆一顆,露出了純白色的內衣。
莊舒傑吃了一驚,他皺眉問道:“你幹什麼?”
遲凝紅了眼眶,鼻子有些酸澀。
“對不起莊少,我從來沒談過戀愛,如果有什麼不會的地方讓你不滿意,希望你不要罵我,也不要把錢收回去。我很乾淨沒有病,我們舞蹈團每年都做體檢,我…”
話還沒說完,滾燙的眼淚從遲凝那雙溼潤的大眼睛裏流了出來。她抹了一把眼淚,哽咽着不知道該繼續做什麼。
莊舒傑輕笑一聲,原來如此,這個傻瓜以爲他借錢是爲了睡她。
他走到遲凝面前,伸手幫她扣上了毛衣的扣子。
那溫柔至極的動作,讓遲凝直接愣在了原地。
“遲小姐誤會了,我不是要拿錢換你的身體。”
遲凝張了張嘴。她愣愣地盯着莊舒傑的臉,老半天才發出聲音。
“莊少洗完澡穿着浴袍,我以爲…”
莊舒傑笑道:“我剛纔在這裏參加一個酒會,服務生不小心把葡萄酒翻在了我的衣服上,所以我來這裏洗個澡,等他們送乾淨的衣服過來。”
一瞬間遲凝有些無地自容。她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對不起莊少,我…我錯了,我以爲是…”
“沒關係。”
扣完毛衣的扣子,莊舒傑撿起地上的羽絨服遞給遲凝。
“錢不急着還,也不用利息,只是如果我有需要找遲小姐幫忙,遲小姐願意嗎?”
遲凝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到莊少的,但莊少開口我一定赴湯蹈火!”
莊舒傑的目光靜靜地停住在她的身上,清俊的臉上噙着一絲溫澤。下一秒,他笑了起來,那溫暖人心的笑容好看極了。
“不用赴湯蹈火。那遲小姐加我的微信吧,我們保持聯繫。”
“好的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