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楚洛心頭上的異樣之感又襲來,她目光清明的望着他,但他顯然真的是長大了,許多事情已經隱藏的很深很深,讓她難以窺見。
他如此肯定不會有事,執意送她,這背後說明了什麼?
而且,她與他在太子府內已經超過了半個時辰,太子府內防守嚴謹,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來,更何況他在太子府內暢通無阻。
她的心因爲這片刻間產生的想法而難以控制的顫動着。
她最不想要看見的是,曾經的美好發生改變,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見,即使可以再見,怕是也只能在回憶之中。
“冷了嗎?怎麼手顫了?”他關心的問道。
光顧着敘舊了,沒有注意到此時已經是深夜,深秋的夜晚風涼露重,容易染了風寒。
他有內力抵寒,但她卻身子纖細。
“沒有。”她收回異樣的心思,望着眼前關心她的燼兒,心中暖暖一笑,無論如何,他仍舊是她的燼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有他的圖謀和要走的路。
但他仍舊如此細心的關心她。
他點了點頭,將她的手包裹的更緊,暗中輸送一些內力給她。“走吧。”
低頭看着他寬厚的手,她心中快速的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想法,但擡頭看向他仍舊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她又覺得自己的思想怎會如此複雜。
一路果真如之前所想的那般暢通無阻,無人發現他們。
燼兒見她安全無憂進了房間後,便立即退了出去。
她在房中窗前,望着燼兒離去是捲起來搖擺的樹葉,久久失神。
失神中,忘記了顧及很多,也根本沒有注意到房中有任何的變化。
更沒有發現,有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待鼻尖襲來熟悉的淡香,她遊魂的思緒立即迴歸,心頭一驚,從進屋到現在,她失去警覺性,根本就沒有發現房中的異樣!
轉過身,入目的是元祁那張傾城華麗之容。
房中並未點燃蠟燭,沒有燭光,並不能看清晰他的神色,只能依稀的瞧見他緊抿的嘴角,似乎在隱忍着某種情緒。
此刻他的出現,完全驗證了她剛纔的猜測。
他與燼兒定是合謀,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燼兒與趙君澤生母有仇,與趙君澤爭奪齊國皇位,所以對於此時的燼兒而言,想要對付的只有趙君澤。
那麼,對於元祁而言,趙君澤是個強敵,他日在戰場上相見,必定是真驚天下人的廝殺!
她輕輕蹙眉,這便是無情的權力之爭!
無情的讓人心寒,躲避!
元祁心口燃着一把熊熊烈火,此刻平靜遊神的她,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在刺着他堅固強硬的心,雖不是致命疼痛,但卻讓他不容忽視的因此而怒火橫生。
剛纔她與趙子盡在一起輕鬆而溫馨的一幕,更似乎是無形的劍氣逼得他的心彷彿被千斤大鼎壓着,她與他在一起時從未如此放鬆,溫柔的笑容間,讓人感覺到沁入心脾的溫暖。竟是在這陌生的情緒間,難以喘息。
“爲何面對本宮,你總是想要逃?”他緊緊鎖住她緩緩閃動的眼眸,逼問道。
雲楚洛心下一動,望着在他緊抿的脣一張一合,透着冰冷的氣息,她心情極爲複雜,爲何面對他時她總是想要逃避,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究竟是因爲什麼,她彷徨了,不知該如何迴應他纔是最好。
沉默,空氣因此凝滯。
她無言以對,是在朦朧不清的夜色下,難以再虛僞的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
他如此認真想要聽到的也是她不容虛假的迴應。
可真實的答案,若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但在氣氛越來越凝滯,讓她不能再逃避之時,她唯有如實說道:“妾厭惡權力之爭,更厭惡自己成爲權利之爭中的棋子。太子爲天下男子之罪,權傾天下,萬千女子追隨,妾沒有寬宏大度包容之心,做不了大愛之事。況且妾有幾斤幾兩重妾十分清楚,既然無法迎面而上,便唯有全身而退。”
聽言,他眉梢輕輕挑起,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她所言並非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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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漆黑的眸子瞬間幽暗無底,緊抿的脣更加緊繃。
氣氛驟然緊張,如在弦的弓,蓄勢待發。
她似乎能夠清楚的聽見心跳的聲音,心知這番話定是惹怒了他,可卻不能不說。
最主要的是,她並非不懂男女之情,經歷過那晚後,她已經察覺出他對她顯露出的淡淡情意。
可這份情意,她無論如何也承受不起。
但是,她低估了男人的霸道!
無論元祁是否如眼前所見的優雅從容,他骨子裏是男尊女卑,哪裏被女人拒絕過?
她所料未及,便被他擁入懷中,驚呼一聲,“你!”
想要推開,他已經俯身堵住了她的紅脣!驚愕張開的脣來不及緊閉牙齒,就被他闖入。
望着近在咫尺的華美容顏,若是在前世,她或許會不受控制也要隨他而去,就這樣被他擁抱在溫熱懷中,她就差那麼一點便會失去所有理智。
她用出渾身力氣,欲要將他推開,可他看上去並未用力,卻讓她全身的力氣都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他不動分毫,仍舊在她的脣齒間留下他的氣息。
元祁不知爲何,聽見她親口承認要離他而去,理由竟是這麼的可笑。他的心猶如被一輛快速奔跑的馬迎頭撞上,發悶的情緒如火山爆發。
這麼陌生的東西,能夠挑動他平靜到近乎於無情的心湖。他否認的同時,不得不有片刻的失去理智。
脣齒相交,彼此的氣息相融。平靜的深夜,搖動的樹梢。已悄悄改變了許多許多……
氣氛逐漸曖昧,她在長時間的熱吻中,身上漸漸沒了力氣,險些渾身癱軟在他的懷中。
他很有耐心,氣息未有任何變化。
一雙冰涼的手掀開她的衣裙……
她腦中猛地劇烈的一響,即使渾身無力,她仍舊握住了他在她身上挑起火的手,正好手心扣住了那紫紅色的扳指,扳指透着比他手還要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