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蓮細細朝那蓬頭垢面的女人再次認真看去,就在她擡頭間,池蓮隱約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人不是朱雨又是誰。
她已經女性化成這樣了嗎?
光聽聲音完全就是女人了呀!
朱雨趴在地上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哭泣道,“大哥,兩位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進去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如果有人買下我,我和你們五五分,四六分也行,大不了三七,好不好?”
朱雨哀求人的樣子好像一條狗。
兩打手似乎對他開出的條件興趣不大。
其中一個道,“不是我們不讓你進去,是會場的規矩容不下你,你說你都是這裏的老人了,騙誰不好,偏偏要在這麼大的拍賣會上隱瞞你胸部流膿的事實,兄弟,你這是在欺騙咱們老闆啊,既然是老闆要你的命,我們哪有這個本事放了你。”
聽聞打手的話,池蓮眯眼朝朱雨的胸部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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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的胸肉眼可見的扁了下去。
而他衣服上的那些血跡,便是從他潰爛的胸上流出來的。
朱雨跪地求饒着,“兩位大哥,我沒錢了,我也想趁今天這一場多掙點,要不然……要不然我老公會打死我的,看在我們相識過的份上,求求兩位讓我進去吧,我去找老闆,我去給他解釋清楚。”
打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說再多也沒用,都是因爲你,搞得下半場空缺一個名額,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場子損失多大一筆,還想找老闆求情,他沒立馬崩了你就算你幸運,哪還能讓你多活幾分鐘。”
聽到這裏,池蓮差不多明白了過來。
這個拍賣會分上下兩場,而沒一個場次又分四個小場,每個小場上有三個籠子,相當於一個上半場就拍賣了十二個……
朱雨是下半場第一小場的其中之一,臨到上場時,他的胸部因之前沒錢回醫院護理,導致如今已潰爛得不成模樣。
此事被工作人員發現,上報到老闆處。
拍賣會不常有,有一場就能產生巨大金額,容不得出錯半點。
朱雨隱瞞病情的事導致會場損失過大,所以才被老闆讓人揪出來在這裏灌冷水。
的確,就像打手說的一樣,老闆沒當場打死他就算是他的福氣。
朱雨趴在兩人面前哭訴着,“我這次拿不到錢,我老公不會放過我的。”
他口中所謂的老公不就是凌君麼?
兩人勾勾扯扯了這麼久,還粘在一起吶!
池蓮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戲。
覺得朱雨這是活該。
讓人產生不了半點同情心。
一個打手不耐煩的踢開朱雨,嘲笑道,“還你老公不會放過你,那都太遙遠了,你還是先好好想想能不能活過今晚再說。”
說話間,另一個打手嘿嘿一笑,猶如抓小雞一般將朱雨拎起來扔到了湖裏。
隨着一聲噗通,湖面濺起了巨大水花。
直到漸漸平靜。
見再沒動靜,池蓮也懶得再看。
正在她轉身準備回會場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湖面再起波瀾。
朱雨起來了。
他憑着強盛的求生欲連忙朝岸邊爬了過來。
兩打手見狀,對他嘲笑道,“喲,落水狗居然還有氣。”
兩人說完慢慢朝朱雨走了過去。
趴在岸上的朱雨嚇得臉色發白,也就在這時,他晃眼看見了正欲離去的池蓮。
看見池蓮,似乎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
朱雨拼盡了最後一口氣朝池蓮撲了過去……
感受到身後的動靜,池蓮停腳的瞬間,朱雨猛的衝到她面前,跪着拽住了她的衣服。
這突來的動靜把池蓮嚇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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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顫抖着身子,仰頭哀求道,“池蓮,你怎麼在這兒,池醫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兩打手剛纔沒抓住朱雨,此刻見狀,冷着臉色朝這邊走了過來。
池蓮扒着朱雨的手,但他力氣大,怎麼甩也甩不開。
打手走近了。
站直身子的池蓮深吸一口氣,對兩人嚴肅道,“我不認識他,麻煩兩位幫個忙。”
打手原本以爲她是朱雨找來的幫手,但聽池蓮這麼說,兩人驚訝了幾秒,快步上前又一次拽住了朱雨。
朱雨嚇得哇哇大哭。
池蓮鬆了一口氣,整理着凌亂的衣服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
其中一打手問道,“女士是來這裏參加拍賣會的客人?”
池蓮點了點頭。
兩打手剛纔還嚴肅的態度突然轉變,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抱歉,讓着賤人污了女士的眼。”
他們還給池蓮道起歉來了。
池蓮欲走,朱雨的哭聲就越大,直到最後對着池蓮的跳腳大罵起來。
他怒吼道,“姓池的女表子,你他媽見死不救,你會遭報應的,我今天要是死在了這兒,我老公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池蓮被他氣得胃疼。
朱雨繼續大吼着,“池蓮,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同樣的下場,你等着吧……”
他的話罵得不好聽。
但池蓮沒回。
都這個時候了,還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見她已轉身,朱雨一下子又慫了。
池蓮才走了幾步,朱雨又在後面哭了起來,他喊道,“求你了池蓮,求求你了池醫生,你救救我,我給你跪下,只要你能保我今晚不死,往後我給你做牛做馬,池醫生我不想死啊,池醫生求求你救救我……”
果然是個人都畏懼死亡。
剛纔不還罵得挺帶勁的麼,怎麼這分鐘又開始求饒起來了。
池蓮看了看時間,她出來已有半小時。
待會衛莊應該會找她了吧。
“喲,遇到老熟人了。”池蓮剛這麼想着,身後突然響起了衛莊的聲音。
池蓮回頭瞧了一眼,衛莊正和王總兩人朝這邊走來。
他怎麼出來了?
衛莊負手上前,來到池蓮身邊道,“我剛聽見有人在罵你,還有人在求你?”
池蓮冷笑着朝朱雨看了一眼。
朱雨喊道,“衛總,是我啊衛總。”
衛莊早就看出了是他,上前兩步假裝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
朱雨點頭如搗蒜!
衛莊勾脣,慢慢朝朱雨走近,伸手勾了勾他溼透的長髮緩緩開口,“剛纔……是你口出狂言?”
他語氣冰冷,猶如寒夜中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