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林夫人看着雁回與落霞帶回來的一大堆東西無言以對。這些都是做工精緻、用料精良的小娘子的衣裙還有小女娃娃的衣衫。
“這是誰送來的?”她詫異問道。
“回夫人,門口的小廝說是今兒一早錦繡坊送過來的,說是夫人您在那邊定製的衣裳。”雁回蹲身答道。
“是我定做的?會不會搞錯?”林夫人看着這一堆顏色鮮豔的衣裳微微蹙起了眉。
“不會錯的,夫人,您瞧那包袱上還繡了我們鎮國公府的名號。”落霞將包袱皮翻轉,果然上頭繡着自家的名號。
“這真真奇怪了。”林夫人走過去,拿起其中的一件水粉色灑花煙羅衫嘖了一聲,“還怪好看的,料子也好,倒是適合我們家淺淺穿,就是不知道是誰定製的。”
“母親,你們這是在看什麼,看得這般出神?”蟬衣抱着安兒,帶着初月與清和兩個丫鬟進了主屋的前堂。
“哎呦,我們小安兒來了,外祖母抱抱,真是個小可愛,乖乖。”林夫人見安兒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古靈精怪的着實可愛。
“母親,您眼裏就只有安兒一個了。”蟬衣撅起嘴故意嬌嗔道。
“淺淺,”林夫人從女兒懷裏抱過安兒笑着說道,“母親不是怕你累嘛,來來來,快坐下,落霞,快去把大小姐的木瓜燉牛乳端過來。”
安兒在外祖母懷裏看到那一堆五顏六色的衣裙,伸手就要去撈。
“母親,您這是又給女兒做了這麼多衣裙?女兒怎穿得過來,況且女兒正在餵奶,您又何必破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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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衣見那些衣裙色彩絢麗,有浮光錦、軟煙羅、妝花緞、月華錦,各色的面料都有,花色雅緻,樣式新穎,每一件都各有特色,讓她心生歡喜,到底她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
林夫人笑笑不說話,看女兒雖然口裏這般說着,眼裏的光芒卻是藏也藏不住。
“咦,這小娃娃的裙子倒是好看,若我們家安兒是小女娘,倒是適合他穿,只可惜……”蟬衣笑道,“母親,您這些衣物定是送人的,我這是會錯意了,母親莫怪。”
蟬衣說者無意,林夫人聽者有意。
她立即想到了這些衣物定又是裴謹變着法子送來的,不禁有些氣惱。
“快把那些衣裙拿出去。”林夫人憤然說道,“一件都不好看,淺淺,明兒母親陪着你去錦繡坊親自挑選,那些衣服都太俗氣了,一點都不適合你的氣質,不如我上兩天給你買的那些好看。”
她一邊說一邊朝幾個丫鬟使眼色,四個丫鬟立即拿着衣物出去了。
“母親您這又是……”蟬衣搖頭苦笑,“這又是裴家送過來的?”
“別提裴家,我聽了心口疼,裴謹這人,連我們安兒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纔不配做我們安兒的父親,呸!你可不許理他。”向來溫柔的林夫人啐道。
小安兒沒有摸到那閃着金光的衣料,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委屈地看着孃親,嘴巴一癟一癟的,眼看着就要哭了。
蟬衣連忙站起來抱過他,捏着他的小鼻頭說道:“別哭,乖乖,男娃娃可不許老是哭。”
林夫人見娃娃就要哭了,連忙哄道:“乖乖,我們玩這個。”
她手忙腳亂地取下腕子上的金鐲,在安兒面前晃了晃,安兒看到那東西閃閃發光,樂得咧開小嘴,撲過來就要拿在手上。
“母親,您老是這樣慣着他,他可是男娃娃。”蟬衣握住安兒的小手不讓他去拿母親手中的金鐲。
“他還小呢。”林夫人摸了摸安兒鼓鼓的腮幫子,笑着說道,“乖乖,來,外祖母陪着你玩。”
蟬衣無奈地搖搖頭,母親這是太寵着孩子了。
安兒哇哇叫着撲進林夫人的懷中,拿着金鐲子玩了起來。
“母親,往後叫那門房的小廝們不要亂收別人送過來的東西,要不然會讓人誤會的。”蟬衣低聲說道,她並不想再與裴謹有什麼交集,更不想再回到永安侯府,這段過往她不想再被人提起,再剝開外衣,露出血淋淋的回憶。
“好,淺淺,你放心,我會吩咐他們什麼東西都不許收,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我們纔不要。”林夫人抱緊安兒狠狠說道,“別以爲一兩件東西就能收買人心,哼,這是他太高看自己了。他以爲他還是原來那個裴謹?呸,如今上京城哪個小姐肯嫁給他,不說他這身子,單是外頭傳言他們裴家接二連三死人,這是受了詛咒,你說誰還這般想不開,要嫁給他?你說對不對?”
“嗯,母親說的對。淺淺都聽母親的。”蟬衣淡淡說道,心裏不信什麼詛咒,她更願意相信這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或許是被人設計害死的,至於是誰,蟬衣心裏明白,只不過她不願意再多想。
住在鎮國公府的日子無憂無慮,蟬衣顯見的胖了一大圈,林夫人天天像喂小豬一般督促着蟬衣多喫點東西,再加上週媽媽不遺餘力地執行,纔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蟬衣明顯感到自己的腰身粗了很多。
原來躺贏也要付出代價的,蟬衣心想。看着銅鏡中的臉,她幽怨地說道:“周媽媽,從今日開始,我再也不喫這麼多了,你看我都胖了這麼多。”
“哎呦,我的姑娘,你這纔剛剛好,過去你這是太瘦了,喂孩子的女人消耗多,是要多喫點,知不知道你現在這皮膚白嫩嫩水汪汪的,不知道有多好看呢。”周媽媽不以爲然地說道。
蟬衣搖搖頭,有些發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其他地方稍微胖一點還好,可這幾日每日裏都覺得胸口沉沉的,就是安兒喝光了奶,還是一樣圓滾滾沉甸甸的,搞得好像二次發育一般,令她又羞又惱。
——
大理寺死牢。
一襲黑衣的裴謹看着衣衫襤褸的羅青青面無表情地問道:“聽說你要見我?”
羅青青一雙癲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謹。
“哈哈……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突然間她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