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漣漪麻溜的的換了一件正裝,走到會客廳之時,便見到一個衆星捧月的人。
藍亦塵快步迎上去:“段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請坐,請坐。”
段公公體態圓潤,一張臉看起來十分和善,但穆漣漪知道,能做到大總管這個位置不動的,絕不是什麼面慈心善之人。
“你們都退下吧。”段公公的聲音很尖銳,男聲中夾雜着一絲微妙的女音,用不男不女描述,最爲合適。
穆漣漪見段公公身邊的護衛都一一退下,她才微微一點頭,“段.….”
“哎呀王妃您千萬別折煞老奴了!”段公公一改方纔的脾睨和高高在上,面色諂媚,虛扶住了穆漣漪,笑的如同花一般。
“王妃您坐,咱家呀,就是演給外面那些人看的,您現在就可以從後門去國師府了,這有咱家撐着,不會露餡兒的。”
看着判若兩人的曹公公,穆漣漪大腦一懵,目光飄向藍亦塵的剎那,瞬間便反應過來了——段公公,也是獨孤瀾殤的人!
突然穆漣漪心底一陣寒涼,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獨孤瀾殤這個人到底有多恐怖?
長公主是他的暗衛也就算了。
沒想到段公公——這個跟了皇帝四十餘載的太監,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他收買了!
段公公的聲音,與穆漣漪以前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太監沒什麼兩樣——諂媚。
又帶着娘裏娘氣的嬌嗔,活脫脫的一個恃強凌弱的形象。
然而這個人的恃強凌弱,這個人的諂媚,都是演出來的,果然宮裏沒有蠢貨……
見藍亦塵點頭,穆漣漪終於整理了思緒:“我這就去國師府,這裏就麻煩二位了。”
段公公改不了諂媚的語氣,卻還是十分認真的恭敬的捏着蘭花指道:“王妃您儘管放心,有咱家在,這兒呀,不會出問題的~”
直到站在了國師府門口,穆漣漪都還沒緩過氣來。
也就是說,獨孤瀾殤在宮裏的遍佈了無數人手,公主、大總管這倆人,都是皇帝最親近的人啊。
竟、竟然都是獨孤瀾殤的下屬!
那豈不是,等於整個皇宮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算了,算了,穆漣漪搖搖頭,先不想這個了,現在要應付的人是皇上。
她易了容,悄悄的從國師府的後門進入,走到國師府會客廳之時,果然見到了一身白衣如高天孤月的國師,還有神色隱晦不明的皇帝。
穆漣漪變了聲音,緩步上前:“民女見過皇上。”
神醫谷之人面對皇家人無需行大禮,這是當年先皇定下的規矩。
穆寧作爲神醫谷的關門弟子,她有着自己的驕傲,所以她從未在私下,對皇帝行過叩拜大禮。
皇帝也不追究,只是盯着穆寧半晌,突然笑道:“穆姑娘此番回京,朕還未曾好好招待過你,來人啊,將東西拿上來。”
隨即,便看見一名太監遞上了一罐胭脂。
“穆姑娘,這是朝瀾國進貢的胭脂,只此一盒,姑娘爲我季雲國貢獻巨大,朕便將這胭脂賜給你吧。”皇帝笑的十分和洵,似乎是真心想要送禮一般。
胭脂?
穆漣漪的腦海中不斷閃着警報,胭脂在她眼裏散發着灰色的氣體,說明這胭脂有毒,但並不劇烈。
她用神識問小呆:什麼毒?
百科全書小呆回答:祝餘草,不管做了什麼易容,塗上那個東西,就會恢復原來的容貌,就算是天下最好的易容術,在祝餘草面前也毫無作用。
哦,穆漣漪若有所思……這個皇帝還不算笨嘛。
他懷疑她就是穆漣漪,自然要看看她真實模樣了。
只可惜,這祝餘草正好是一種毒。
恰巧她百毒不侵,於是她笑着接過:“多謝皇上。”
皇帝凝視穆漣漪許久,半晌後纔開口:“穆寧姑娘不如試一試,看看合不合適?”
讓一個女子當着皇帝的面試胭脂?這傳出去太於理不合了,但皇帝實在沒辦法,那個猜測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只要能證明這兩兄妹和攝政王府那兩個人沒有關係,他會補償他們的!
穆漣漪故意做出很爲難的樣子,畢竟讓一個女人當着非兄長非父輩的男人上妝,實在有違倫理。
時間凝滯了片刻,穆贊淡漠的捧着一杯清茶,垂眸:“塗上給師兄看看。”
“!!!!”穆漣漪一噎,這個師兄明知道是坑還把自己往坑裏推?
等一下...她突然愣住。
藍亦塵說獨孤瀾殤在國師府,可是國師府沒有見到他。
如果他早知道段公公會來攝政王府,作爲攝政王殿下,獨孤瀾殤難道不應該在蒼王府嗎?
可他爲什麼會在國師府?
除非——!
穆漣漪心中一驚,除非,眸子的身份……
她屏息凝神,將這個猜測壓在心底,打開胭脂盒。
胭脂的質地很好,不必現代的腮紅差。
她沾取了一些,對着鏡子細細塗開,穆寧這張臉本就很美,塗上胭脂後一回眸,彷彿薔薇綻放,明豔動人。
皇帝盯了她許久,她的面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祝餘草不會失效,那麼她面容未的原因便是她不是穆漣漪,她就是穆寧!
就在這時,一個禁衛軍匆匆跑進來,不知道在皇帝面前說了些什麼,他突然喜笑顏開:“今日叨擾國師還有穆姑娘了,朕會派人送上黃金幹兩,哈哈哈……國師好生休息吧!”
話音剛落,旁邊的太監便大聲而又尖銳道:“起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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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情此刻好的不能再好,腳底生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穆漣漪站在會客廳沉默許久,揮了揮手屏退衆人,然後眯起眼睛,一步一步走到穆贊面前。
現在,她要開始算賬了。
可那人神色淡然,杯中的茶葉沉沉浮浮,他卻沒有任何波動。
他見到那隻小野貓在他面前停下,微微挑眉,用一種怪異的語調問:“你是穆贊?”
穆贊放下茶盞,低醇的嗓音自他脣間流出:“不然呢?”
“哦,不好意思我有點近視,我還以爲是頭豬。”
“!!!!”穆贊喝水的手一頓,差一點灑了!
他看向穆漣漪,只見她冷笑一聲:“師兄深藏不露,師妹真是佩服啊。”
穆贊淡淡道:“師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是吧?”穆漣漪上下打量他,突然笑的無比燦爛:“剛剛師妹以爲師兄是攝政王殿下假扮的呢,嚇死了,不過應該不是吧!”
穆漣漪目光盯着穆贊哪裏看,然後一本正經道:“畢竟我目測了一下,師兄那個地方還挺大的,不像獨孤瀾殤,只有那麼短小的一丟丟,哎,作爲她的王妃,我好慘那!